姑娘口中說的“林肅”,這個男人,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我不大能接受的是,現在人的感情都變成這么隨便嗎?
孩子可以想和誰生就和誰生?
“你確定是他的孩子嗎?”我問14床,姑娘不好意思地看看我,約摸著說,“可能是的吧……”
我這個萬年單身狗一直單身的原因,可能就是三觀太正,以至于找不到對象。
我很向往從前那種,車馬很慢,一生只能愛一個人的愛情。但是,對于這個快餐時代的社會來說,慢,似乎是不可能的,一生只愛一個人,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你們家的家務事,我就不摻合了,有什么問題喊醫生或者是護士,我先回去了。”我夾著我的治療本,回到了值班室。
“韓旭,你想喝奶茶嗎?老師請你喝奶茶,你可以下去幫我買嗎?”其實是蔡老師自己想喝奶茶,但是只給她自己一個人買,她可能不大好意思,所以就順帶給實習同學也買一杯奶茶。
“好呀,當然想喝呀,謝謝老師,”我便拿著老師的卡下去,去醫院門口的奶茶店買奶茶。
說實話,我非常喜歡這種可以偶爾離開工作環境,出去透透氣的感覺。
整天整天的悶在醫院里面,醫院就仿佛變成了一個沒有枷鎖的牢籠,鎖著并沒有犯罪的我。
醫院上下,包括所有的在職人員和實習同學,以及進修的醫生、護士,都必須每分每秒的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脫崗一秒鐘都不可以,擅自離崗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對于醫務人員來說,不可擅自離崗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業守則。
小說是按照邏輯來鋪敘的,現實生活是沒有邏輯的,無法預料的。
我拿著老師的卡下去,從住院部大樓下來之后,碰見了一個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見面的男生。
還能是誰,就是楊睿啊,他依舊是那樣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剃著寸頭,口罩掛在脖子上,也不系好,陽光-靦腆的綜合體,悶騷,表里不一的一個男生。
他可能是剛開會回來,路上拿著手機在發信息,抬頭之間便撞見了我從住院部大樓里出來。
他看我的那一瞬間,眼神里閃過一份驚喜的靈光,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可是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眼便別過頭去,裝作沒有看見他。
因為我實在是無法面對他已經是小肖男朋友的這個事情。
這個男生,當我在他的科室實習的那一段時間里,和我曾經有過比較曖昧的階段,但是被我無情的拒絕了。
我對他的感覺也是很矛盾,既喜歡也討厭,讓我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之后,他跟我們同組的實習同學肖某人就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是為了報復我還是怎樣,但是 I don't care。
這次,我又很成功的避開了他。
他見我別過頭去,不看他,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他也就非常識相地低下了頭,繼續刷他的手機,也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和他擦身而過,我的內心非常平靜。
但是我和他擦身而過的下一秒,我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信息的聲音,我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機,看是誰給我發的信息,沒想到是楊睿。
他問:你現在出去干嘛?
我說:出去買點東西。
他又問:買什么?
我說,幫老師買東西。
幫老師買什么?
買奶茶。
其實我很想問,那你呢?
你是開會回來嗎,還是怎樣?
但是我忍住了,我因為我覺得,一個沒有必要開始的關心,就不要開始了吧。
他回復了個“哦哦”,也就沒再說什么。
我沒想到他就站在電梯口一直等到我回去。
我拎著六杯奶茶往回走,進了住院部大樓,一抬頭,發現他在電梯口門口站著,側靠著墻,仍舊低著頭刷他的手機。
我淡定的路過他,說一聲,“哎,你還沒回科室啊。”
他“嗯”了一聲說:“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沒買你的。”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當時大約猜得出他要說些什么。
“嗯……你還是別說了吧,”我說。
他仰頭,好像自嘲般地笑了笑,說,“好吧。”
他把手機揣回自己的口袋里,偏過來看看我,欲言又止。
當電梯門打開后,我往里走,他也跟著進來,他明明并不需要坐電梯,卻非跟我擠上了同一部電梯。
到自己的科室也不下去,一直跟著我坐到了我的科室,我對他說,“我要下去了,”他輕輕的拽拽我的胳膊,我當做沒有感覺到,便下了電梯。
他想說什么?他就是想踩著小肖,又踩著我唄,不要跟我說都愛,只能選一個。
我跟小肖的關系,又還算不錯,因為我們是同一組的實習同學。
這種關系就很奇怪,我不知道小肖知不知道她男朋友對我的特別想法。
一到值班室,發現老師她們還在八卦張老師的事情,我把奶茶放到桌子上,然后問道,“哎,說到哪了,說到哪了?我是不是錯過了些什么地方?”
老鄒說,“對呀,你錯過了張老師最精彩的部分,已經說到張老師生孩子的時候了。”
那天,張老師像往常一樣提前到科室,但是感覺身子有些不爽,換了白大褂上班。
“張老師你什么時候生啊?”科室里的護士長問道。
張老師忙著整理自己手頭的病例,就口回答說,“這個月,不是下個星期,就是月底。”
護士長高興的說:“哎呀,那很近了嘛,你最近可要注意啦!”
“不要緊的,我們都在婦產科,害怕什么?”
沒想到被護士長一語成讖,當天就是張老師臨產的那天。
早交班之后,張醫生便開始忙著通知病人手術問題,九點多的時候,張老師要開始去手術室,幫產婦接生孩子。
張老師那個時候,已經有一些臨產的癥狀,但是她這個女強人只以為自己是身子不爽,有些酸軟的感覺,但是沒想到是臨產的癥狀,總覺得下腹有隱隱的痛感。
下腹隱痛,又不是很痛,能夠忍受,張老師也就沒把它放在心上,因為預產期是在下周,不是這周。
學醫的人都過于相信科學,覺得按科學道理計算出來的日期,就應該是按照科學的步驟來發生。
但是,凡事不都有個例外嘛。
下腹傳來的隱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痛。
從剛開始的沒有規律的隱痛,到后來的規律性的隱痛,每隔十幾分鐘就發生類似痙攣的疼痛,張老師心想,壞了,我這是開始宮縮了。
她不能因為自己要給產婦接生孩子,而耽誤其他產婦生產,她要立即通知科室其他老師代替她去完成本該是她要完成的手術。
張老師捂著肚子,因為張老師的白大褂比較寬松,她本身又比較瘦小,所以套上寬松的白大褂,即便是捂著肚子,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她是一個有了身孕的醫生。
張鐵人艱難地扶著病房走廊上的扶手,覺得自己弱爆了,根本就不像她平時彪悍的樣子。
好巧不巧的碰到一個張老師以前接待過的產婦回醫院來做產后修復,寶寶媽見到張醫生,“哎呦,張醫生!”她十分熱情的跟張老師打起了招呼,張老師點點頭。
新手媽媽便拉著張老師在走道上聊了起來,“最近也不知道是以為什么,孩子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總是哭,哄也哄不好。”寶寶媽焦慮地挽著張醫生的胳膊訴說著自己困惑,“而且生完孩子,下面松弛了很多,很影響夫妻生活……”
張老師一邊聽,一邊皺著眉頭忍耐著,“孩子晚上夜啼的話,可能是一個微量元素的缺乏,或者是說需要母乳,因為孩子他的作息跟成人畢竟是不一樣,”張老師忍著痛火速地跟寶寶媽交代著。
“第二個就是,你這個下體松弛的情況的話,這是自然分娩不可避勉的問題,你要注意產后盆腔肌肉訓練和修復,大概三到六個月能夠恢復一些,但是要看個人體質問題了。”
張醫生除了脾氣不好,其他什么都好,“張醫生,我跟你說,我當時住院時候,其實挺害怕你的,但是我覺得,我自然分娩的時候,如果不是你那么兇我的話,我可能也沒有力氣生出來。”
寶寶媽邊說邊笑,還輕輕捶張老師的胳膊,“我還記得,當時在手術臺上,你一邊讓我用力,一邊罵我。”張老師聽后,勉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說,“我要是不罵你,你能有力氣生出來嗎?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
張老師的宮縮痛頻率加劇了,“哎,張醫生,我這個側切有的時候還會有點痛,正常嗎?”
痛得張鐵人實在是忍不了了,便有一些脾氣急躁的說:“你說完了沒有?我宮縮痛好久了。”
你能想想一個工作到臨產的女人,多么的可怕。
張醫生緊皺著眉頭,捂著肚子,往值班室走,路過護士站,咬牙,向護士長求救,“護士長,我要生了。”
護士長立馬安排婦產科護士推來科室里的平車,帶著氧氣枕頭和搶救箱。
張老師用力的扶著門框,費力地說:“今天我生孩子,你們幫我接生一下,還有12床,大概十點鐘生,她人已經送去手術室了,你們幫我接生一下。”
張鐵人生孩子,整個科室普天同慶,忙得像過年一樣。
張老師這個人最精彩的不是工作到生產,而是交往了三個月,張老師都沒有問她老公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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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高學歷女博士交往三個月男友,竟不知道對方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