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積再次發問,只不過陌生女子依舊不言不語,除了將出鞘的長劍再次合上之外,動作和剛才并無絲毫區別。
就在此時,衛行也已經下馬來到車前,拉開簾子問道:“殿下,怎么……”
不過當他看到車內二人的對峙時,便及時停了下嘴,然后解釋說道:“殿下放心,此人是今早紅袖兒姑娘放進車子里的,應該……沒有什么惡意。”
陳積聞言,再次疑惑的望向那陌生女子,雖然不知道她和紅袖兒什么關系,但還是放回了手槍,只是正當他想要再次詢問衛行時,他卻率先開了口道:“殿下,紅袖兒姑娘什么也沒說,屬下也不知道。”
說完之后,便拉上簾子繼續騎馬趕路了。
陳積見狀,只得再次坐回方才的軟榻之上,想起紅袖兒,他大概能夠猜到其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二人相交已久,這些默契還是有的,而且,紅袖兒既然如此信任這個女子,那么她肯定也是她的人了。
然而讓陳積不解的是,自己在嚴五或者何三娘那里,從未見過有這么一個人。
一念至此,他的意識中忽然想起,在前些天的除夕之夜里,他曾迷迷糊糊的看見過一陌生身影,應該……
就是此人?
“紅袖兒讓你來照看我的?”
良久之后,陳積終于再次開口。
陌生女子的眼神一直盯在他胸前,聽到他的詢問,這才給了些反應,微微點頭。
陳積深吸一口氣,神情中滿是無奈。
紅袖兒確實是好心,但他既不是什么文弱書生,又不是習慣被侍候的富家子弟,有條件的情況下享受一下也就算了,現在明明是沒有多少條件。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域名、請記住xīn81zhōngwén小shuōwǎng
而且,看這女子的架勢,怕是真的只會“照看”,在這方面,自己已經有了衛行和王起等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是不少。
如果真要說作用的話,那就只有貼身隨行這個優點了。
想到這里,陳積再次朝她看了一眼,只見她肌膚白皙,和外邊的雪景極為相稱,除了神情略冷之外,五官極其精致,好似一件完美的冰雕。
陳積呆看一會兒,心道好像還有其他優點,最起碼,還是挺養眼的……
不過這些養眼和這么一趟遠門相比,就實在算不得什么了。
就算她是紅袖兒的人,這么平白無故的陪自己跑這一趟,還穿的這么單薄,總歸是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車隊已經行出半日,現在再讓她孤身回去的話,顯然更是不妥。
看到陳積的“目不轉睛”,陌生女子終于移過目光,并且再次推開劍柄,這次的出鞘足有一尺有余。
陳積并沒有因此而退回視線,那樣的話顯然就坐實了做賊心虛,只見他繼續望著女子道:“現在又沒賊人,好端端的拔劍做什么?”
很顯然,他這是故意給出話頭,讓她接話。
然而那陌生女子依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靜靜的盯著他的雙眼,好似真如一座冰雕般。
陳積無奈,只得轉過頭去,待她撤下防備才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來的涼國?”
讓他郁悶的是,女子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但是依舊不言不語。
徹底無語的陳積擺了擺手,道:“這都多半天了,咱倆換換,你去旁邊坐下,我要躺著歇會。”
那女子很是利落的起身坐在旁邊,陳積一邊躺著一邊嘟囔道:“我這一直自言自語也不打緊,不過路途遙遠,以后總有稱呼到你的時候,你好歹給個代號,總不能以后都叫啞巴了事。”
說完,他已經撐著腦袋躺在了軟榻之上。眼前的女子聞言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倒是點了點頭,毫無所謂的樣子。
陳積呵呵一笑,“好好,啞巴姑……”不過這話剛剛出口,他便意識到了什么,然后有些詫異問道:“你真的不會說話?”
女子再次點頭。
陳積的詫異更甚,只是正當他想著紅袖兒此舉的用意時,一段記憶突然在他的腦海中劃過,陳積臉上一滯,隨后騰地下榻站起。
然后就聽“嘭”的一聲悶響。
下一刻,只見陳積痛苦的捂著腦袋,嘴里一邊叫著還一邊吸著涼氣。
原來,二人所在的車廂雖然比較寬闊,里面軟榻矮桌以及火盆等樣樣俱全,但是缺點是并不太高。
再加上方才的陳積情急之下一心想要站起,這才直接用頭裝在了車頂之上。
“殿下!”
片刻之后,旁邊小窗處的簾子被拉開,衛行的一張臉探了進來,問道:“殿下怎么了?”
“沒事沒事……”
陳積騰出一只手朝著聲音的方向擺了擺,道:“繼續趕路。”
衛行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陌生女子,這才疑惑的退了出去,翻身上馬。
過了好一會兒,車廂中的陳積才緩了過來,再次抬眼,發現此時女子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精致的嘴角輕輕勾起,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陳積微微一愣,這分明是在幸災樂禍……
不過片刻之后,他便意識過來,開心說道:“周紙姑娘,陳積久聞芳名,今日終于見到真人啦……”
聽到這個名字,冰雕般的女子這才開始融化了些,雖然依然只是點了點頭,但臉上的幸災樂禍卻是不見了。
她確實是老周家的閨女,周紙。
那個被陳積在口頭上占了不知道多少便宜的人。
對于陳積,她已經算是比較熟悉。
畢竟,她也是紅袖兒的人,無論是在之前的洛州,還是在此時的涼國姑臧,她都曾不止一次的觀察過他。與此同時,她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人只是喜歡口無遮攔而已,實際上還從未見過自己。
如今能這么快的猜出自己是誰,也難怪會得到公主殿下的認可了。
見她點頭承認,陳積嘿嘿一笑,整個人頓時來了興致。
隨后的他讓開自己位置,請周紙重新坐回榻上,不過周紙只是搖頭,他便就此作罷,然后開口問道:“老周最……咳咳……周統領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