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謝靈先是驚愕的指著他，口中似乎有著千萬種斥責他的話，不過到了嘴邊之后，卻全都變成了一句：“不要臉……”
而且，剛剛說完，她的臉上便是一陣發燙。
這斥責的語氣實在太輕，已經無限趨近于打情罵俏。
看著陳積那肆無忌憚的樣子，已經和剛才的解釋遷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聰明機靈的謝靈已然猜出，他是知道自己心意的了，否則也不會變本加厲的繼續著言語上的輕薄。
在許久之前，謝靈對于陳積，是只有一口氣的爭執的，因為沒有從他的身上勝過分毫，所以心高氣傲的她一直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回場子。
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僅限于此。
后來，還是因為這一口的緣故，她不想讓陳積看輕，所以放棄之前的那些小聰明，開始踏踏實實的做起生意。
然后因為街事司衙差的緣故，還受了他的一些幫忙和恩惠。
不知不覺間，謝靈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和他產生了如此多的交集。
突然，此后的很長時間里，他們之間的這種交集戛然而止。
謝靈的生意確實是越做越好，但是因為少了那口氣的緣故，她的勁頭卻是越來越低，每天都在胡思亂想，自己每天沒日沒夜的到底為了什么。
如果說是為了劉婆等人和自己的好好生活，那么這個目標早就達到了。
那么接下來呢？
那顆比試的心，在少了對手之后，突然變的無所適從起來。
一直到后來的某一天，陳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身前，還笑呵呵問自己要包子吃。
實話說，在當時，她的心從未跳的那么厲害過。
如擂鼓一般，咚咚的好似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那種悸動當然不是因為情人的久別重逢，更多的還是讓她的所作所為突然有了意義。
一個本來調皮搗蛋的孩子，經過了一些事情終于變得懂事了些，開始沒日沒夜的好好學習。
她的成績慢慢好了起來，只是中間卻一直無人關注，無人發現。
她開始懷疑，開始迷茫，并且一直繼續著自己的學習。
終于，最終的考試結果出來了。
她的成績出乎意料的好，名列前茅。
只是依舊沒人過來看她一眼，說上哪怕半句的恭喜。
絕望之下，正當她要選擇放棄，不再繼續努力之時，那個當初和她打賭，說她不太聰明的人突然走了過來。
一臉笑呵呵的，似乎是在說：“把你的試卷拿過來，我可不信你真能考到這個分數。”
然后，謝靈便在籠屜中挑選了品相最好，沒有半點兒瑕疵的包子給他端了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里，陳積每日清晨都會過去，漸漸的，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
而謝靈呢，每天都會墊著腳觀望一番，期盼著他的到來。
只是，期盼總會帶著想念的，而當這種想念成為一種習慣時，謝靈的心便掛在他的身上，再也回不來了。
看到她此時的反應，陳積再一次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對于此，他自然是樂意之至。
且不說這么可愛的姑娘以及那完美的玉足讓人欲罷不能，就算是為了綢緞莊考慮，共同攜手也要比單獨雇用要好了太多。
當然，那些都是后話，現在八字都還沒那一撇，顯然還沒到最后攤牌的時候。
“肺腑之言，不要臉就不要臉吧。”
陳積無所謂的說了一句，然后才又繼續說道：“謝姑娘，昨夜里咱們的合作還沒說完呢。”
“嗯？”
正在惱怒自己不爭氣的謝靈，突然被他的這句話打斷了思路，好在她的意識恢復的比較快，片刻之后就擺著臉色說道：“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了，陳公子還有什么要說的？”
“報酬啊，謝姑娘。”
陳積的心中雖說滿是感動，但臉上還是無奈說道：“如果你一分錢不拿也要過來干活的話，豈不是無法證明你的能力了？”
“嘁……”
謝靈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只是心中卻是有著萬分的窘迫。
完了完了，怪不得他能這么快的看出來，原來自己早就留下的這么大的漏洞。
也怪自己，當時著什么急，竟然連這個都給忘了。
一定就飲酒的緣故，這才讓自己失去了基本的常識。
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滴酒不沾了。
她是想要解釋，自己的鋪子已經足夠賺錢，用不著他那點兒酬勞。
但是細細想想，這么一來多少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索性便直接開口道：“那陳公子打算給我多少月錢？”
陳積搖了搖頭，“不是月錢，是分成。”
之后他又繼續解釋道：“當然，這也不是不信謝姑娘，只不過咱們既然一起合作，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如果只是領月錢打工的話，時間長了難免會無聊厭倦。
只要當那綢緞莊是自己的，就和謝姑娘的攤位一樣，那這些問題都將不復存在了。”
“那你的意思是？”
“綢緞鋪子的利潤不管有多少，謝姑娘都可以拿走其中的兩成，如何？”
“兩成？”
謝靈在瞬間便明白了陳積的意思，之后的她又接著想到，陳積作為洛州的世子，再加上涼國的駙馬爺，想要開的綢緞鋪子定然是小不了的，最起碼，要比自己的那包子鋪要大不知道多少倍。
利潤的兩成，如果自己做的還算可以的話，那將會是肉眼可見的多了。
不過話一開口，便變成了：“四成！”
而且那語氣里還充滿了不可商量。
只是陳積卻直接看出了她的用意，既然昨天答應的時候她連這個問題都沒考慮，那么不管是一成還是九成，對于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現在這么和自己抬價，顯然還是故意為之，想要為剛才的事情出氣。
陳積并沒有揭穿她的意思，只是佯裝怒道：“四成？你不如要十成好了。”
隨后他才將語氣緩和，然后繼續道：“說好了就兩成，剩下的你可以提下其他要求。”
謝靈本來就被自己架的高高的下不來臺，現在正好看到陳積遞梯子，便直接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兩成就兩成！不過，前提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就是……你剛才對我腳的評價……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