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聽到刑大人的“玉碎”的命令,竟沒有絲毫遲疑,聚集靈力就要注入腦后的“抽魂陣”中。
就在此時,忽傳來一聲充滿誘惑感的低吟,她立刻眼前一花,恍然間進入了一個別樣的風月世界。
許揚見她眼中露出迷離之色,立刻向小茶招手,“快來!”而后,縱身掠到那黑衣人身旁,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就見其后腦勺上果然有一方蠶豆大小的靈陣。
他當即將靈力聚于指尖,抬手將那黑衣人腦袋后面繪著靈陣的頭皮削了下來。
下一刻,黑衣人轉醒,驚懼地看了眼許揚。在她心中,許揚可是能殺了莊掌事,逼得刑大人“玉碎”的絕頂高手,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意義。
隨后,她便再次調集靈力自盡,卻覺腦后火辣辣得疼,而“抽魂陣”卻毫無反應,不由大驚。
許揚見她并指成刀,要刺向自己的咽喉,急對已趕到近前的小茶道:“按住她!”
“嗯!”小姑娘快如閃電,身形一晃便出現在那黑衣人旁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按在地上,就聽到“咔嚓”一聲。
許揚不由皺了皺眉,今晚聽到最多的就是這種“咔嚓”聲了,這小丫頭也太生猛了些,只希望她別把那人給壓死了才好……
他將黑衣人從地上拎起,發現其雙眼緊閉,忙伸手去探鼻息,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還有氣兒,應該只是疼暈過去了。
他又從乾元袋中取出繩子,三兩下將黑衣人綁好,等抓到她胳膊時才知道,剛才小茶竟不小心將她的手腕給拗斷了……
他嘆了口氣,摸出一枚傷藥塞進黑衣人嘴里——就怕這家伙禁不住折騰咽氣了。
項晴和王志仙也踉蹌走了過來,兩人渾身是血,不過似乎并沒受什么致命傷。
許揚給她們也分了傷藥,又望向遠處倒在地上的兩名黑衣人,問道:“那兩個人死了?”
項晴點頭,“和臨玄鎮客棧里的殺手一樣,面目全非而死。”
許揚朝一旁綁成了粽子的黑衣人努嘴,道:“還好我抓到一個,不然被人襲擊兩次,都不知道是誰干的。”
不遠處,曲鑫悄悄從地上爬起,瞥了眼許揚等人,躡手躡腳地朝山腳方向挪去。
許揚輕咳一下,故意大聲道:“小茶,她再敢走出一步,你就給她一石塊。”
曲鑫心里咯噔一下,頭上立刻冒出冷汗,開玩笑,那小丫頭能用石頭把“吞山蠆”的殼砸碎,若是給自己來一下,自己肯定連渣都不剩了……
她原地站住,轉身,訕笑道:“別,別,許上師別誤會!我就是想看看附近還有沒其他敵人。
“而且你們剛才也聽到了,我真的、真的是冤枉的!”
項晴快步上前,將她手臂抓住,沉聲道:“抱歉!我們奉宗門之命帶你出來,就必得送你回宗門復命才行。你還須與我們同行一程。”
許揚沒聽到小茶回應,轉頭看去,就見小姑娘身體搖晃,像要站立不穩的樣子。
他忙將她一把扶住,關切地問道:“小茶,你沒事兒吧?”
少女卻雙眼闔起,竟身體一歪,倒在了許揚懷中。
許揚心中暗驚,用兩指在她手腕上一搭,這才松了口氣,脈搏跳動正常,看來只是失去意識了。
王志仙托住小茶的胳膊,焦急問道:“許師叔,小茶姑娘這是怎么了?”
許揚心中暗忖,天韻纏心功上并沒提到過“癡狂”會令人暈厥,于是搖頭道:“不清楚,或許是剛才搏殺時消耗過大,暈過去了。”
他回頭看了眼夜色中的青陽嶺,讓王志仙把小茶扶到自己背上,取出追云卷,招手道:“不知道山上還有沒有這些人的同伙,我們快走!”
眾人都是神色凝重地點頭,各自施展起御風術,由項晴扛起那黑衣人,朝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幾人整夜未休,到次日天亮,已跑出了二百多里,反復確認身后沒人追來,這才在一條小溪旁停下。
他們先在附近的河邊洗去身上的血跡,又取出備用的衣衫換上,總算略松了口氣。
其實項晴等人心里還不算太過緊張,雖然那頭巨蝎有些嚇人,但她們認定了有許師叔在,定然能保她們平安脫身。
只有許揚知道昨晚有多么兇險,全靠小茶爆發出驚人的實力,大家才得意僥幸逃生。
他將仍在昏睡的小茶放在草地上,取出療傷和補充體力的丹藥各一枚給她喂進嘴里,見她狀態還算平穩,便也在她旁邊坐下。
他望著平靜的水面,心中卻是各種疑慮波濤洶涌:昨晚那些人顯然是從自己離開玄華山開始,就準備動手殺曲鑫,一直到青陽宗,始終沒打算放過她。
同時,曲鑫還真是被冤枉的,吳舉辛是被昨晚那群人所殺。如果曲鑫沒有說謊的話,她們應該是沖著所謂的“熔天鼎”碎片而去的。
只是她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還殺了吳舉辛,為何還要屠滅整個青陽宗?
這些人下手狠辣,自殺起來也是毫不猶豫,她們到底是干什么的?
另外,最為要命的是,許家的那個“祖器”與曲鑫所說的“熔天鼎”碎片極為相似。如果昨晚那群人能為了碎片能不惜屠滅青陽宗,要是她們知道自己身上也有類似的東西,必然也不會放過自己。
不論是那個歪臉女人,還是那個白發老嫗,都遠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必須要搞清楚昨晚那群人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才能提早防備。許揚看向被扔在地上的黑衣人,心中暗道:這一切都要從她身上想辦法了。
他吃了點兒東西,起身踢了踢那黑衣人,“你叫什么?”
后者早就轉醒,卻始終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別著頭不吱聲。
許揚皺了皺眉,又微笑道:“你們老大已經死了,你還何必對她愚忠?我知道,你肯定也是被迫的。只要你肯合作,等回到玄華山,我一定向宗門求情,保你性命無憂。”
回答他的只有那黑衣人不屑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