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聽到“鎮天式”三個字,頓時有些噘嘴。
師兄所傳的“貫日刀法”共有四式,雖是一式比一式威力更強,但修習的難度也是成倍增加。
第一式她當天就已能施展出來,而第二式她就足足用了大半個月才練會,到了這第三式“鎮天式”,她已練了兩個多月,卻仍是掌握不到其中訣竅。
紀林縈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道:“要么,我就去告訴許師弟,說你打算放棄了?”
“不行!”小姑娘立刻用力擺手,急道,“紀師姐再教教我,一定能成功的!”
“那好。”紀林縈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忽然縱身躍起,將樹枝自空中猛地向下劈去。
她不會“貫日刀法”的心法,故而這一下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她對武學極有心得,這一招“鎮天式”的架勢已是使得十足,直如一道雷霆劈落,聲勢極為驚人。
小茶認真觀看,而后若有所思地點頭,掄起了“滄涯仙幣”,暗提起一口氣,學著紀林縈的動作凌空躍起。
下一刻,她手中的“銅鏟”帶著幾乎肉眼可見的氣浪向下砸去,激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面上赫然出現一個四丈見方的大坑,邊緣的地面更是處處龜裂,裂紋足延伸出六七丈外。
旁邊的幾人對此都是習以為常了,朝這邊瞥了一眼,仍是該干嘛干嘛。
紀林縈卻是微微搖頭,走到那大坑旁,對小茶道:“仍是不太對,力泄得太早了,故而無法聚于一點。你雖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但其實是力道分散在了地面各處。
“什么時候能將力道聚于一點,在地面上只能看到一些裂痕,但下面五丈范圍內的土石卻皆被震碎,才算是勉強入門了。”
小茶有些沮喪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來,“紀師姐,我再試試……”
半空中,兩只飄玉從山坡的空地上方飄過,飄玉上的兩人正在交談,便被腳下的轟然巨響所攪擾,不由地一同朝下望去。
當那白眉老嫗看到有個極年輕的弟子抬手便在山坡上敲出了一個數丈寬的大坑時,卻又點頭贊許道:“沈師侄,這是咱們峰的弟子吧?根基很是扎實啊。”
她旁邊清瘦的中年女子頗為得意地笑道:“回余師叔,那個就是弟子三個月前新收的徒弟,名叫小茶。”
“哦?就是她。”余曦又注意到山坡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再次點頭,“嗯,還挺勤奮。沈師侄,你真是好造化,幾個月間,就連收了許揚和小茶兩個天資絕頂的弟子,就連我都羨慕不已啊。”
沈千穆忙謙虛揖道:“只是兩個不成器的小家伙而已,余師叔見笑了。”
余曦突然開懷而笑,“有他們兩個,加上紀林縈,這次宗門較技咱們鴻云峰必能大有斬獲,至少前三甲得有咱們一席!”
沈千穆卻是提醒道:“余師叔,好像我那兩個徒弟只報名參加了新弟子的較技……”
“嗯?”余曦驚詫道,“許揚能力敵七脈境后期的強者,這個小茶我看她至少也有七脈境初期的實力,卻只去‘欺負’其他新弟子,簡直太浪費了!”
兩人去極天殿處理完了宗門事物,沈千穆自行離去,余曦卻滿腦子都是宗門較技的事情,畢竟作為一峰的主事,此次宗門較技的成績便是對她最大的KPI。
她下意識地就調轉飄玉,直往務德殿飛去。
務德殿的管事弟子李悅見是余曦來了,忙帶人恭迎前去,“弟子拜見余師叔。余師叔,您怎么有空來務德殿了?”
余曦向她點頭回禮,開門見山地道:“李師侄,我想問問,鴻云峰的許揚和小茶都報名參加宗門較技了吧?”
李悅回憶了一下,拱手道:“回余師叔,好像他們兩人與重雷峰的凌師侄,以及真炎峰的宋師侄一起報名了新弟子的多比。”
余曦當即皺眉,“如何這般不上心,只參加新弟子較技也就罷了,還不參加單比?這是要把新弟子單比的頭名讓給誰呢?!”
李悅忙勸道:“余師叔,這較技之事全憑自愿,他們既然如此決定,那定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不成!”
余曦想到幾乎是唾手可得的新弟子較技頭名,以及老弟子較技的前三,都可能因為許揚和小茶的“胡鬧”而旁落他人,斷然喝道:“李師侄,你給他們倆把新、老弟子的單比都給我添上。”
李悅一愣,為難道:“余師叔,這不合宗門規矩啊,您就是要代為報名,至少也得有他們的宗門符牌吧。
“再說了,新弟子要報名參加老弟子較技,也得務德殿先核實他們的實力才行……”
她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三個月前,自己派去檢測小茶實力的弟子回稟,說那小姑娘竟拿八階妖獸當貓逗著玩,當即便是心中一顫。
她自忖擊殺一頭紫隕虎不成問題,但是能將其當寵物般戲耍,卻是絕對不敢的。
而許揚的名頭更是響徹整個宗門,單不說他謫仙般貌美的玉顏,只說什么以一己之力拯救鴻云峰二百內門弟子,什么力敵七脈境后期的曹杉之類,顯然他的實力也極為驚人。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雖是入門不久,年齡也不大,但要參加老弟子較技,實力方面還真沒什么問題。
余曦將她拉到一旁,小聲道:“他們二人年紀小,不知道輕重緩急,或是玩心太重,這才未報名老弟子較技。我們為宗門的未來著想,也不能看著他們這般胡鬧不是?
“李師侄就幫我一次,給他們把名報了。至于他們的實力,絕對無需懷疑。”
她說著指向務德殿外的水池,“方才我經過鴻云峰半山腰,看到小茶隨手就在地面上砸出那池子一般大小的坑。”
李銳眼皮跳了跳,心說果然是敢拿紫隕虎當貓玩的主。
她隨即點頭,能落下余曦的一個人情,絕對是很劃算的,于是又取來了宗門較技的報名冊,在上面添了許揚和小茶參加單比的記錄。
“多謝李師侄。”余曦笑而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