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一個權利遮天之人,受到了挑釁又豈會放過挑釁者,這便是干娘和郡主的共性!”
陳塵嘴角微微上揚,推論雖然是推論,但在看不清事實的情況下,推論便是唯一的參考依據。
易太和夏蕓韻還處于迷惑狀態。
長孫婄鈺卻是眉目跳動,頗為驚艷:“少爺所言甚是,郡主反抗淳公的政策不受懲戒可以理解,但那干娘是何許人也?即便是城中貴胄怕是也沒資格公然挑釁柴陵法規吧!”
陳塵點了點頭,長孫婄鈺說的正是他要表達的意思。
“而且據剛剛的雜工所言,淳公只有一個親近的女兒,所以干娘很有可能便是她女兒,否則我實在無法解釋干娘何以擁有特權抗爭淳公!”
“如果干娘是郡主,她為什么要在暗地里幫助那些原住民?”
易太摸著下巴,顯然認為這件事仍有出入。
陳塵投去贊賞的目光,拍了拍易太的肩膀:“不錯啊,現在學會思考了,這件事就是我口中那件對咱們有利的好事!”
“難不成她和我們一樣,也想扳倒淳公!”
夏蕓韻一聲驚呼,女兒要扳倒位高權重的父親,實在是匪夷所思。
“確切的說,她應該是哪個知道內幕的人!”陳塵眼中一道精光射出,血濃于水的關系是倫理常規,沒有任何一個女兒會無緣無故的想與父親為敵!
“少爺難道對淳公有所察覺?”
易太眼前一亮。
幾人來柴陵后,他們也只是聽陳塵說柴陵的一切并沒有明面上這么安寧,卻從未真正見過淳公的狼子野心,
“只要你摒棄一切淳公制造的美好假象,看看柴陵所有的銅錢流向和難民生活就能知道,一個賦稅如此繁雜,一個沒有青壯年的難民區,淳公的一切制度,從來就不是為民而定,他不僅榨干了民眾的錢財甚至榨干了民眾的希望。”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無人再應答。
一個被世人傳頌,所謂以民為本,性命無憂的世外桃源,背后竟然是如此骯臟的統治者。
“那他豈不是跟我體內的毒品一樣,不僅傷害肉身,還要吞噬精神,更可怕的是深重劇毒的人竟然非常享受!”
夏蕓韻對此有切身體會。
陳塵點了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咚”
門外突然傳來響動。
幾人立刻變得警覺。
易太回身入院查看,慌忙出聲:“少爺,是暴徒。”
“暴徒?”陳塵聽聞心中大喜,這年輕人果然沒讓他失望,不過走出房門一看,心卻揪在了一起。
暴徒闖進房門,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上幾處傷口留著鮮血,不過并非致命傷口,只是看其體力有些不支。
兩人架著手臂,將暴徒扶進了房門。
“扯幾張碎布過來,用清水干凈。”陳塵查探著暴徒身上的傷口。
都是刀傷,而且不深,只是劃破肌膚。
“這使刀之人的刀法不錯,而且使的是長刀,能將力道掌控的如此精細,是個高手!”
夏蕓韻僅看了一眼傷口就給出了評價。
暴徒疲乏的眼皮微微抬起,對面前這鐵面女子的話有些驚訝,因為她說的與實情一模一樣。
“水和布!”
長孫婄鈺拎著木桶的樣子頗為滑稽,不過認真的神色到是讓陳塵愣了下,再一回想今日她洗衣服的一幕,不論這女人心計城府深沉,對他還真是不錯。
一瞬的失神后,陳塵還是投入了緊張的止血工作。
他跟師母了解過醫學常識,而且止血處理傷口并不算什么高深的醫術,只是從理論到實踐的轉換有些手慌腳亂。
清洗傷口邊緣肌膚,最后捆上布條止血,扎帶形狀不好看,但傷情還是控制住了。
暴徒的體力也漸漸恢復,一把攥住陳塵的手臂:“陳先生,救救我妹妹,我不能失去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你妹妹?”陳塵腦海浮現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女形象,正是那日去找暴徒時遇到的姑娘。
“別著急,你慢慢說,少爺一定能幫到你!”易太拍著暴徒的肩背,示意他不要太過激動,以免影響到傷口。
暴徒卻不住的搖頭,從腰間拿出一枚紅寶石遞給陳塵:“陳先生,我們所有的同伴都被扣押了,現在整個柴陵我沒有一個敢相信的人了!”
陳塵看了眼紅寶石,再看暴徒炙熱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
“放心,我是值得你信任的人,有什么事盡管開口!”
暴徒喉間鼓動,遲疑過后,拳頭緊握,將寶石遞交到陳塵手中。
“先生不是想見干娘嗎?這寶石就是信物,手持寶石在城主府才能見到干娘,只有她能救我們!只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保證見干娘就是安全的!”
“還有別的聯絡方法嗎?”陳塵眉頭一皺,城主府可是淳公的地盤,縱使手持信物也很危險吧!
“只有這一種聯絡方法!而且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有心理準備!”
說著暴徒艱難的抬起一只手,指著屋所言全都屬實,若有半點虛言五雷轟頂。”
陳塵等人對視一眼,如此重的誓言可見暴徒講要說出來的事非同小可。
大家的表情也都變得嚴肅起來。
“請講!”
“其實淳公,并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善人,甚至是一個手段極為殘忍的野心家!”
暴徒的一字一頓的說著,目光死死盯著陳塵的眼睛,另一只手藏在腰間,哪里有一把匕首。
若是陳塵聽到這句話有任何異動,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刺殺陳塵。
然而,事實卻超乎了他的預料。
陳塵等人非但沒有因此感到吃驚,反而相視一笑,甚是輕松。
“你你們?”
暴徒滿是驚容,要知道在柴陵說淳公的壞話,那幾乎等于是犯了眾怒,不會有人放過你的。
怎么陳塵等人如此一反常態。
“你說的事少爺在來柴陵的第一天就看出來了!”易太苦笑著搖了搖頭。
夏蕓韻和長孫婄鈺也是嘴角略有微笑,神態放緩了不少,本以為是多么驚世駭俗的秘密,沒想到是他們早就掌握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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