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空曠的囚罰之淵，也就是現在的神魔戰場，江盡穹又一次感受到了孤獨。
和寧牧歌在一起的時候還不算太明顯，但是離開了寧牧歌之后，這種孤獨就變得無比突出。
“公子可是在緬懷故舊？”
東方林跟在江盡穹的身后，從雙方的契約聯系中，他隱約感受到了一種孤獨，那是一種和這個與世隔絕很久的孤獨。
江盡穹回頭看了一下東方林，神色復雜的笑了一下。
五萬年前，他行走天下之時，身后也有一個人跟著。
只是，時間殘酷，那個人終究是被葬入了墳冢之中。
“緬懷故舊嗎？可能吧！”
江盡穹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他閉上雙目，踏步向前走去。
就像他當年踏步走進來一般。
“這里，是地囚監，關押的都是第三境，窮地之境的人。”
指著一旁的平地，江盡穹一臉懷念，耳中似乎又傳來了那些被囚之人戲謔辱罵。
“那里其實也是地囚監，只不過是死監，那里面的混沌之氣堪比天囚監，沒有哪個窮地之境的人能擋住。”
嘆了口氣，江盡穹走過那個死監。
那個殺了老風全家的人早就被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折磨死了。
或許，那個人臨死之時還在詛咒自己這個將他抓進來的人，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入天囚監的第一百年，老風就已經向他報告了那個人的死訊。
根基盡毀，就連肉身都被混沌之氣給消磨殆盡，死無碎渣。
殺人者，人恒殺之。
“公子……這里的前身是什么地方？”
東方林從江盡穹的話語中聽出了很多東西，一個陌生的修煉境界，一個似曾相識的地點名字。
“囚罰之淵。天道設立，眾生償還因果之地。”
江盡穹抬頭看了一下混沌的天空，明明沒有云彩，仍舊無比混沌。
東方林身軀一顫，他心中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那，公子您是……”
“我嗎？一介囚徒罷了。”
果然！
東方林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猜測，可是知道江盡穹說出來他才真的確定。
單純的上古之人，是沒有辦法活到現在的。
三川界的天道給眾生留下的生命不長，如不飛升，即使成就仙靈九境，達到登神境，也不過是兩萬年的壽元。
而這個人，卻足足活了五萬年的光陰。
或許，這和他之前的修煉有關，而自己身為這種存在的奴隸，對方隨便從指縫中留點東西給自己，那都是無上的大機緣啊！
“公子，為何……”
東方林還欲再問，便發現身前的江盡穹停了下來，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
“這件事情是天道禁忌，如果你不怕天罰，我可以告訴你。”
很配合江盡穹的話語，天上突然生出一道閃電劃破混沌，閃電飛逝間，一股無形的威壓落到了東方林的身上。
東方林很熟悉這種威壓。
昔日他渡劫之時，就體會過這種威壓。
天道威壓。
“公子，老奴……不想知道。”
無力的趴到地上，東方林身上的冷汗不斷冒出，仙靈第七境，羅天境的修為宛如不存在一般。
“他說自己不想知道，別嚇人了。”
江盡穹對著虛空喊道，隨著他話音落下，東方林身上的天道威壓也消失不見。
這一刻，東方林是真的對江盡穹心服口服了。
在他眼中，江盡穹的身影無比高大，可以和天道直接溝通。
這簡直就是天道化身啊！
“沒事的話就跟我走走吧！不要這么緊張，世間美好之物數不勝數，敞開心懷，用心去感受。”
江盡穹笑了笑，轉身繼續向前走。
這一次東方林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話。
他已經知道了什么叫做禍從口出，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天道禁言。
弄死你，讓你說不出話，這就是天道禁言。
在東方林看不到的前方，江盡穹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打賞了意識空間中的那個最溜嚇人系統一百個兌換貨幣，江盡穹摸了摸那個寸頭，帶著墨鏡，飛眉毛的系統腦袋，把他送回了意識空間中的系統居住地。
果然干什么都要找專家啊！
江盡穹不禁感慨道。
從見到東方林的那一刻，最溜嚇人系統就已經接下了任務，開始和江盡穹對劇本。
這次的劇本叫做——極限恐懼！一次搞定！忠仆養成計劃！。
所以從一開始，江盡穹就把自己的逼格放的很高。做出了一副不屑和東方林計較的樣子，無論東方林問什么他都會回答。
而他的回答雖然都是真話，但是也隱瞞了一些東西。
除了這些回答之外，他還特意按照劇本做出一副緬懷過去的樣子。
因為，在三川界中，活的久，遠超上限的那種久，就是實力的證明。
而江盡穹恰好活了很久。
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在恰當的時候，最溜嚇人系統釋放出一種偽天道威壓，直接把東方林嚇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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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江盡穹又回到了之前囚禁自己的天囚監。
經過一段時間，里面已經沒有了那種“轟轟轟……”的爆炸聲。
也沒有了那個說著要罩他，誰敢惹他，就把誰打的他媽媽都不認識的那個女子。
“嘶……這里可真是慘烈。這么多墳……”
東方林眉頭緊皺，對于這個隱藏的很深的神魔戰場，他只在斷空仙宗的典籍上見過。
真的到這里，還是第一次。
“這里的人……和我有些淵源，不要想什么挖墳尋寶的事情。”
冷漠的說道，江盡穹走到了雷老以及那些斷空仙宗的弟子葬身之處。
意料之內的事情，這一片的墳墓全都被挖了出來。
每個小墳包都被轟炸了一遍，里面的那些尸體全都化作了虛無。
“公子您……認識這里埋葬的人嗎？”
東方林小心翼翼的問道，時不時的還看著混沌一片的天空。
“這個不是什么不能說的，里面的人，就是斷空仙宗一百年前進來的那些人。”
江盡穹手掌虛按，雄渾的血氣帶動著周天靈氣，將原本坑坑洼洼的大地變得無比平整，絲毫看不出曾經的一片狼藉。
“……”
東方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感覺到了，江盡穹似乎是對斷空仙宗有點好感。
至于是因為什么有的好感，他不敢問。
剛剛的那一波天道威壓，讓他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大佬。
隨便一句話都可能讓天道動手，這就是大佬。
而大佬不想說的事情……
還是不要問為好。
“你身上帶酒了嗎？”
江盡穹問道，他的視線落到了一處剛立下沒多久的墓碑處。
風氏族長風波平之墓。
“帶了，醉仙神，三川界有名的好酒。”
取出一壇烈酒，東方林恭敬地將酒遞給了江盡穹。
“我去和人告個別，你在出口等我吧。”
江盡穹揮了揮手，東方林自覺地走到了入口處。只是他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看向江盡穹。
“友人江盡穹立，公子的名字是江盡穹嗎？”
看了一下江盡穹，東方林就轉過了身子，在這個入口處布下了一個屏障。
既是奴隸，自然不會讓別人打擾主人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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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
“剛剛出去走了一圈，不得不說，現在的外界變化挺大的。”
江盡穹將酒壇打開，將半壇烈酒倒在墓碑前面。
“你喜歡喝酒，所以我就從外界給你找了一些烈酒，這個是現實世界的烈酒，不是系統中的虛假之物。”
笑了笑，江盡穹自己飲下了剩余的半壇。
“安息吧！有時間的話，我會來看你的。過去的五萬年……”
江盡穹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個陪伴了他五萬年的仆人。
一聲“謝謝”在風中搖曳，直至消失。
酒水慢慢滲入地下，如果骸骨有靈，應該是能喝到這壇佳釀的。
“公子，之后咱們去那里？”
東方林看了一下那個墓碑，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有件事，他不知該不該告訴江盡穹。
“隨便走走，然后離開囚罰之淵。”
已和故友告別，想尋之人也找不到，江盡穹打算一切隨緣……
聽從超級好運系統的建議，隨便走走，說不定運氣好，就能碰到自己想要見的人。
身披每刻鐘消耗10個兌換貨幣的好運光環，江盡穹隨意的向前方走去。
他，真的，只是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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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戰場。
幾百道赤紅虹光叢天而降，將十幾個驅使靈尸的異疆修士擊殺，赤虹神教的弟子一擁而上，那些異疆修士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
欒勢將那幾個人的儲物戒都拿了過來，他是赤虹神教的領隊之人，自然有拾取戰利品的權利。
“南疆的趕尸派，果然富有。真不愧是南疆首屈一指的勢力。”
從戒指中取出一套又一套衣服，欒勢笑的非常高興。
而當他看到手中的那個寫著控字的仙符之時，笑的更加高興了。
“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都給我注意點，看看有沒有什么高手的尸身留在這里。”
欒勢笑瞇瞇的將那個寫著控字的仙符放入懷中。
“只要找到一個至尊境，或者羅天境高手尸身，咱們赤虹神教就能在這個神魔戰場里叱咤風云了。”
欒勢非常自信，有這張符篆在，不管你生前有多強，死后都會歸我所管。
“報欒勢師兄，我在那邊發現了一處能量波動，看樣子，應該是有人在那里開啟了空間通道。”
“空間通道？難道是斷空仙宗典籍里記載的那個不為人知的主戰場？”
欒勢眼珠一轉，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咱們過去看看，如果對付不了，咱們就撤走，如果能對付，那就滅了他們！”
“是！師兄！”
一眾弟子齊齊歡呼。
問明方向，欒勢就帶著師兄弟們飛去了那個能量波動傳來的地方。
那正是剛剛江盡穹離開的天囚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