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什么時候呢？
對了，是在自己去囚罰之淵的時候。
殺了莫凰，了結了宗門最后一絲因果，自己承擔了所有的因果。
沒有人敢動自己，因為我身上因果很重，重到，沒有人能承擔。
而且，自己死了，那之前的那些人就白死了。
這個世界不需要我活著，但是天地眾生需要我活著。
天道滅世，快開始了。
誰，敢動我？
不對，有一個人，圣龍神朝的帝君，周無蒼。
他是唯一一個找自己復仇的。
“你為什么殺莫凰？”他好像是這么問的。
我怎么回答的呢？對了，好像是“我需要她死，我要拿走他身上的因果。”
對方只是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傷心。
傷心什么？莫凰？還是他自己？
我和他打了一架，我輸了。
他手中的長劍抵在我的頸部，稍稍向前，我必死無疑。
“江盡穹，你給朕記住，朕沒有輸，只是不想誤了那些人的犧牲。”
說著，那個人一劍斬向他自身，碎了他的體魄，他就那么死在了自己面前。
和三川界的眾生比，他選擇了眾生，放棄了他自己。
而我呢？進了天囚監，活到了現在。
我欠他一條命。
江盡穹欠周無蒼一條命。
昏迷中，江盡穹思緒萬千。
他的意識不斷下落，不斷下落。
直到，見到了莫凰。
不是熾凰的形態，現在的莫凰靜靜地坐在桌前，桌子上放這兩個酒杯。
“你來了？過來陪我喝酒。”
隨手一招，江盡穹便被拉了過去。
“放心，酒什么的都是假的，不會醉人的。你我都是意識，喝不醉的。”
莫凰開心的笑道，她的雙手在江盡穹的臉上揉了揉，扯了扯他的嘴角。
“開心一些啊！本帝陪你飲酒，這可是周無蒼都得不到的待遇。”
說道周無蒼，江盡穹眼中出現了一絲神采。
“不就是打輸了一場嗎？輸贏什么的不都是很正常的嗎？沒有誰是永遠無敵的，而且，你確定這一次是你輸了嗎？”
說著，莫凰端起酒杯，坐到了江盡穹的懷里。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周無蒼一直都沒有贏過。”
說著，莫凰向口中灌了一杯酒。
江盡穹醒了，口中仍舊留著莫凰那杯酒的味道。
或許還有一點莫凰哈喇子的味道。
場面有點勁爆，江盡穹一時接受不了，直接被嚇醒了。
很奇怪，莫凰不會讓他吐出來，而師姐姐每次都會搞得他嘔吐不止。
月上樹梢，已是深夜。
柔和的月光灑落大地，為世界度上一層銀芒。
江盡穹略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嘎作響。
雖然周無蒼沒有殺了他，但是之前的戰斗，卻把他傷的很嚴重。
“還真是夠狠的，周無蒼……”
站起來之后，江盡穹默默地運轉著體內的血氣，一點點的治愈著身體的傷勢。
意識空間中的系統們全都裹著繃帶紗布，上面還有不少紅色的印記。
看樣子是被傷的很嚴重。
最慘的當屬終極格斗系統，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繃帶，坐在輪椅上被最兇動漫系統推著走。
“宿主爸爸，不是我們不給力，實在是對方太強了。”
幾個系統向著江盡穹訴苦。
“那個人掌握著天道之力，他簡直就是天道化身，我們只有一部分天道權柄，真的打不過他啊！”
幾個纏著繃帶的系統一瘸一拐的向著江盡穹走過來，場面看上去十分凄慘。
“沒事，沒事，他是我的對手，我會去收拾他的。”
江盡穹拍了拍那幾個系統的腦袋，安慰著他們說道。
“宿主爸爸，你要當心啊！那個人身上有濃郁的天道氣息，在這個世界，他就是無敵的存在……”
終極格斗系統木乃伊一樣的晃動著身體，擔憂的說著。
“放心，放心。我不會自己去作死的。”
笑了笑，江盡穹放了幾百個紅包扔了出去。
盡管身上有傷，但是這些系統還是開心的沖過去槍紅包了。
感知到身上的傷勢好了不少后，江盡穹就離開了意識空間，回到了現實。
雖然打贏周無蒼得希望很渺茫，但是江盡穹卻總想試試。
“無趣的家伙，五萬年，竟然變成了一個廢物。”
深呼吸，周無蒼實在是無法掩藏心中的憤懣之氣，對著虛空一指劃下。
指風不停，劃過重重空間，將天上的一顆星辰打成碎片。
“江盡穹，我會讓你變成當年的那個你的！”
冷笑著，周無蒼的手指輕捻，指尖上，是一道細長的因果線。
“脾氣這么大，真不愧是圣龍神朝的帝君周無蒼。”
周無蒼冷笑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周無蒼將目光轉移過去時，正看到那個人從虛空中踏了出來。
“是你？怎么，主人被打了，你這個當狗的想過來咬我嗎？”
“主人？你說誰？”
那個人奇怪的看著周無蒼，他隱約有些記憶，但是卻不記得是什么。
“天道派來的？監視我嗎？”
周無蒼問道，言語中對天道并沒有什么敬畏。
“圣龍帝君說笑了，我接的任務是輔助你，總不能什么事都要帝君出手吧！”
“有趣……有趣……真是個卑鄙的東西。”
不知道在說的是誰，看著那個人，周無蒼冷笑道。
“讓你報上姓名估計你也不敢，說吧，你的代號是多少。”
“九十三。”
“九十三……這么多的打手嗎？”
周無蒼沉吟片刻，對著九十三說道。
“以后你就跟著我走吧，我現在還不算完全復活，先把所有的圣者本源收回來再說。”
“可以，謹遵帝君令諭。”
九十三恭敬地說道。
“有趣，有趣……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家伙。”
看著九十三，周無蒼沒忍住笑了出來。
“哇塞，救命啊！”
被江盡穹的遁符傳送到了半空，水初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空中手舞足蹈的掙扎著。
“嗯？那里傳來的聲音？”
地上一個人左右看著，在找聲音傳來的地方。
“噗……”
還沒等那個人抬頭，他便被水初柔砸了個正著，直接撲倒在地。
“疼疼疼……你沒事背個那么大的箱子干什么？咯的我好疼啊……”
水初柔身體輕巧的從那個人背上的長匣上爬起來，雖然沒有怎么煉體，但是在地球的網文洗腦下，水初柔也是知道身體強度的重要性的。
雖然只是一個結丹境的修為，但是她的身體還算堅硬，沒有被摔死。
“姑娘為何從高空摔下，至于你口中的箱子，這是修明宗門的武器，還望姑娘見諒。”
被砸的那個人正是荊修明，這次十絕會派出來探查命川一事的人就是荊修明。
因為十絕會的傳承來自寂天門，所以他們對命川的興趣并不大。
作為一個干垮了天道的宗門傳承者，去找天道來束縛自己，這是無比傻缺的事情。
派荊修明出來只是為了做個樣子，證明十絕會不想爭搶命川機緣。
“自稱修明？難道你是十絕會的荊修明嗎？”
水初柔最初還不知道砸的人是誰，但是聽到那個人的自稱后，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自稱修明，身后背著一個長匣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十絕會的荊修明。
在水初柔的記憶中，荊修明可是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
以一己之力平復了整個十絕會的混亂，帶領十絕會滅了煽風點火的赤虹神教滿門，這可是一個狠角色。
而更為優秀的，則是荊修明的脾氣非常好，一般不會生氣的那種好。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如何得知。”
荊修明禮貌的說著，絲毫不提之前水初柔砸了他的事情。
“長得這么帥，背著個長匣子，還自稱修明，除了十絕會的荊修明沒有別人了。”
水初柔看著荊修明，心中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大膽了幾秒鐘他就把那個想法掐滅了。
荊修明是很強，但是那是在三百年之后，現在的荊修明還沒成長起來，弱的很。
“姑娘抬愛了，修明觀姑娘眉心隱有猩紅，恐怕姑娘近日之內會有血光之災。”
荊修明皺眉看著水初柔，遞給了水初柔一個水晶球。
“相逢即是有緣，姑娘今日見到修明，想必是天意安排，這個蟬蛻珠就贈給姑娘了，還望姑娘時刻帶著，如能讓姑娘擺脫血光之災，那修明也會很欣慰的。”
荊修明溫和的笑著，手上打了幾個印訣，將蟬蛻珠和水初柔綁定到了一起。
“就這樣吧！修明另有要事，就此與姑娘分別了。”
說著，荊修明行了個禮，背著長匣離開了。
水初柔看著荊修明離開的背影，腦海中全是荊修明當初的傳言。
“樂善好施，行俠仗義，真不愧是未來的東淵之主。”
說著，水初柔看了一下掌心的蟬蛻珠，這個東西她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但是荊修明說了讓她隨身保存，那么一定沒錯。
翻轉手腕間，水初柔突然看到了手背上的紋路。
“過來吧！江盡穹！”
將真元注入到手背上的紋路中，水初柔打算通過契約把江盡穹召喚過來，但是……
紋路一漲一縮，碎掉了。
而江盡穹卻一點影子都沒有。
“什么垃圾契約，浪費時間，呸！”
看著手背上消失了一道的契約痕跡，水初柔感覺一陣頭疼。
雖然知道江盡穹沒死，但是……
有時候沒死比死都可拍……
穹穹，你一定要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