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眼神？我這是在幫一個懵懂青年了解人生奧秘。”
晏臺拿起一壺酒，一邊喝著，一邊離開了桌子。
他慢慢地走到窗前，看著樓外的大江。
“江盡穹，過來看風景。”
一臉興奮的招呼著江盡穹，現在的晏臺，已經有些喝高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那些風景嗎？”
江盡穹翻了個白眼，拎著一壺酒走到了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
大江奔騰，江水澄澈，嘩嘩的流水聲無比悅耳，幾只小船在江水中起伏，卻又穩穩地停在原處。
“我手癢了，陪我過幾招，來嗎？”
將壺中美酒一飲而盡，晏臺打了個飽嗝，一臉期待的對著江盡穹說道。
“可以。”
江盡穹點了點頭，看了一下自己受傷的酒壺，想了一下，掀開蓋子，將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酒量不好，但是他很喜歡這種醉倒的感覺。
很喜歡。
“我去江上等你。”
說著，晏臺將手上的酒壺扔回桌上，從窗口飛出，轉眼間便飛到了大江之上。
“又不給錢，你這摳門的本性就一直沒改過。”
苦笑一下，江盡穹扔出幾枚貨幣，從窗口飛出，飛到了晏臺的對面。
“先說好，這一次只是切磋，你下手當心點，只能我下殺手，你不能下殺手明白嗎？”
見江盡穹飛來，晏臺一本正經的說著。手臂一揮，身后的長劍便飛到了他的手上，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息也為之一變。
原本懶散頹廢的晏臺頓時變得鋒芒四射，宛如一柄鋒利的神劍。
“哪里來的這么多歪理？既然你說生死不論，那就真的生死不論吧！”
說著，江盡穹右手一握，之前墨翎寒給他的虛空神劍便取了出來。
“劍很帥，人一般！”
晏臺活動了一下手腕，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話音一落，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江盡穹身前。
樸實無華的劍招，簡簡單單的用劍之法。
這么想的人，基本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盡穹抬劍阻擋，卻被晏臺的一劍劈落空中，直接打入下方的大江之內。
“五萬年不見，你怎么這么垃圾……來啊！讓我看看當年殺了我的家伙如今到了什么境界啊！”
沒有等江盡穹回答，晏臺便一劍劈向大江。
一道劍氣從天而降，筆直的落入下方大江。
劍氣鋒銳，落入大江，直接將大江一分為二，久久沒有合攏。
“我什么境界？你可以試一下。”
大江底部，江盡穹手上神劍一挑，便將劍氣掃向一旁。
久違的，江盡穹感覺到了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就像是平靜無比的湖面，突然出現了驚濤駭浪一般。
“來啊！”
“接招！”
腳下步伐邁出，江盡穹出現在了晏臺身前，他手上的神劍也斬向了晏臺。
和晏臺一樣，招式平常，沒有異象。
“咔……”
劍身相交，江盡穹和晏臺各退三丈。
下一刻，兩人又撞到了一起。
“又有人喝多了出來鬧事，區區凡靈之境，裝什么高手，找個深山野林打就行了，在這里丟人現眼……”
一個人坐在酒樓窗前，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戰斗的兩人。
“是啊是啊，連御劍術都不會，還拿著長劍對砍，我都為他們感到恥辱。”
江盡穹和晏臺的戰斗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只是看到兩人都是手持長劍戰斗，眾人對他們的期待都低了不少。
雖然看上去很熱血，長劍相交的聲音非常動聽，但是對這些仙靈之境的人來說，江盡穹和晏臺的戰斗的確是有些兒戲。
“你們誰出手，把他們兩個擒下來，吃飯的時候，看他們在這里菜雞互啄，真的是太影響食欲了。”
一個觀戰之人提議道，他修為是大羅境，自然不屑動手。
“我來吧！”
這個時候，一個身著白衣，相貌出眾的女子走了出來，修為不低，高位蘊命境。
說著，她飛到了江邊，手掌一翻便打出一道仙靈壁壘，將江盡穹和晏臺分隔開來。
“你們兩個小鬼都給本仙子消停點，這里是公共場所，不是你們爭勇斗狠的地方。”
面帶微笑，看上去非常和善，但是這個仙子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和善。
大概是傳說中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吧。
“什么玩意？當自己是什么人物嗎？”
晏臺眉頭微皺，手上長劍一抖，那個女子打出的壁壘便被擊碎。
“自以為是的家伙……”
晏臺一劍格擋住江盡穹斬來的神劍，轉頭看向那個仙子，舌綻春雷。
“滾！”
一言出，天地為之變色。
驚天境的修為毫不掩飾的爆發出來，天空之上紅光密布，晏臺的聲音輕易地穿過那個仙子的身體。
下一刻，這個出來拉架的仙子便化作無數灰塵，隨風消散。
她被晏臺一句話喊死了。
“死有余辜。”
江盡穹側首看了一下那個女子所化飛灰，輕聲說道。
看不清形勢胡亂裝逼，活該她死這。
“給我……看劍！”
晏臺手上長劍血氣充盈，對著江盡穹斬了過去。
“我不看又能怎么樣？你以為你能殺了我！”
江盡穹現在也被激起了斗志，最起碼，現在的他，不想輸。
“叮……嘭嘭嘭……”
長劍相交，一道波動傳出，身下大江頓時掀起無數波濤。
“這……這怎么可能，只是一句話就吼死了。一個高位蘊命境，他們難道是至尊境強者？”
靠在窗戶處的人已經被嚇懵逼了，不止他，所有觀戰的人都被嚇懵逼了。
本以為是兩個凡靈之境的菜鳥互啄，誰知道，菜鳥突然變成了兇殘的老鷹。
轉變來來得太快，他們沒有一絲準備。
“好，好強……”
一個至尊境強者癡迷的看著空中交戰的兩人，滿臉震驚，就差跪下來了。
“他們掌控的，不僅僅是天地之力，還有天道法則，這怎么可能？法則可不是仙靈之境的人能控制的。”
“或許，他們都是登神境強者……”
另外一個至尊境強者跪在地上，虔誠的看著空中交戰的兩人，膜拜吸歐氣，希望自己也能成為登神境強者。
“真沒骨氣……說跪就跪。”
當那個至尊境轉過身的時候，也跟著跪了下來，一邊膜拜，一邊念念有詞。
“登神大仙保佑，祝我也突破至尊，問鼎登神。”
見兩位至尊境強者都跪了，剩下的眾人也都跟著膜拜祈禱。
“江盡穹，接招！”
“你就這點本事嗎？來啊！”
晏臺和江盡穹纏斗到了一起，晏臺的每一劍都帶著無盡天威，看似普通，但是威勢驚人。
而江盡穹卻僅憑自身，一力對抗著晏臺的劍勢。
如果說晏臺的劍攪動風云，那么江盡穹的劍就是定海神針，任憑風云如何攪動，他仍舊波瀾不驚，無比平穩。
戰斗中，江盡穹的身體慢慢的回憶起了一些記憶。
那是他曾經無數次生死之戰中留下來的記憶。
出獄以來，江盡穹碰到的對手要么太弱，要么太強，根本沒有讓他發揮出全部實力。
如今，在晏臺的引動下，江盡穹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蘇醒了。
精妙的劍法信手拈來，破解對方劍招更是想本能一樣，沒有一點猶豫。
“晏臺……”
江盡穹一劍別開晏臺的長劍，沸騰的熱血在酒水的作用下更加熾烈。
他身上的氣息慢慢逸散出來，雖然只是人極境，但是威壓卻似毫不遜色于當年的驚天境。
“什么事？你要開大了嗎？”
晏臺感知的道江盡穹身上的變化，或者說，這正是他所期待的。
咸魚一樣的江盡穹，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也不是他想幫助的那個人，不止他，晏臺相信，周無蒼也是這么想的。
“我想要看一下你之前沒有施展出來的那一劍。”
江盡穹說的那一劍，正是當年晏臺被天道反噬的那一劍。
“真是的……”
晏臺突然笑了出來，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也罷，那我便給你展示一下！”
說著，晏臺將劍提至胸前。
“天地無極，乾坤一劍。”
那一日，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劈開了湛波江，劈開了朧紗城。
戰后。
“船家，拿酒。”
江盡穹靠在船舷，手上提著一個空酒壇，口齒不清的喊著。
“好嘞，公子慢用。”
船家拿過來兩壇酒，一壇給了江盡穹，一壇給了晏臺。
“我跟你說，老子那一劍，只用了一成力，不然葉元駒的身體就完蛋了，別以為你破掉了老子的劍招，你差的遠著呢……”
靠在另一側，晏臺一臉自得的說著。
那一戰，沒有勝負。
兩個人是被一群人追著逃出朧紗城的。
那一劍威力太大，破壞的東西有點多，被抓住是要蹲監獄的。
“行，你厲害，我認輸行嗎？幼稚鬼！”
江盡穹嘟囔著，將酒壇高高舉起。
“來，喝了這一壇，還有三壇！誰先趴下誰就是垃圾的。”
“垃圾江盡穹，你當老子怕你嗎？來，喝……”
船家慢慢的撐著船，看著兩個酒鬼，無奈的笑了一下。
兩岸的風景很好，山清水秀，人間仙境不過如此。
船槳蕩開水波，推著小舟緩緩前進，在秀麗的山水之間徐徐前行。
“來，喝……”
酒壇舉起，無力的落下。
江盡穹和晏臺兩人倒在船上，呼呼睡去。
勝負……或許有，但是，沒人在意。
久違的，江盡穹臉上出現了一抹純真的笑容。
那是，他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寂天宗時才有的笑容。
那個時候，他沒有殺過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