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直門,這個一直不被待見的城門今天卻別樣的熱鬧。張誠看見康熙在那里等自己卻沒有絲毫的表情。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在人群中間碌碌無為的他,登上了巔峰之后他發現一切的人和事已經消失了神秘。
小草微微有點緊張,不過她看向皇帝的眼神卻充滿了警惕和敵視。見識到了在皇宮里搜查張誠的舉動之后,她就不會認為康熙會是他們的朋友。
沐劍屏有些傻傻的,他對張誠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張誠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武林高手的份上。她從來沒有料到一個武林中人會獲得皇帝這樣的厚待。
“聽聞國師今日出城,朕特來相送,還望國師不要介意朕的一片熱誠之心。”
張誠淡淡笑了笑說道:“何必言這些虛的,既然陛下愿意演這出戲,那么我就接著了。昨日我和韋小寶說的話今天依舊算話。既然陛下你如此禮到,那么今天的那些弓箭手我就當沒有發現罷了。不過這事情下不為例,下次再有的話,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會當成陛下用了一次機會。”
康熙聽到張誠的話額頭稍稍滲出了一些冷汗,果然自己的布置瞞不過這張誠。
“陛下可聽過得國之正這句話。”張誠忽然想到些東西,忽然開口對康熙說到。
康熙聽到張誠的話開口道:“我大清受命于天就是得國之正。”
張誠搖了搖頭說道:“陛下說的簡單了,在我看來得國之正不僅僅要打下這天下,還需要獲得這天下人的認可。得國之正者不畏言辭,不禁言論。聽聞江南有富商修史,卻為朝廷所嫉,殺其合家滿門,牽連者數百。依我看來細數上下三千年這世間從未有過如此嚴酷之朝廷。
世人皆說始皇嗜殺,卻不知始皇焚書卻只是為了一統七國文字,始皇坑術士只因為方士腐儒欺瞞誹謗始皇。始皇焚書,在焚書之前還派人將其中的精華用隸書刻寫,放置在阿房宮中供七國五經博士研究。始皇坑術士,也僅僅殺了主犯,將剩下的人貶斥邊疆。
文字之獄興,就沒有得國之正之說。不敢讓人言惡,就喪失了很多改正施政方略的機會。唐太宗為何被稱為圣明,因為他聽得進魏征的逆言。宋仁宗為何為為人稱道,因為他容得下包拯的正直。”
張誠說完這些再沒有理會康熙。話盡于此,剩下的東西就需要康熙自己去揣摩。張誠今天是要趕路,所以他也再懶得和康熙墨跡。
張誠帶著小草和沐劍屏出了城,騎著從大內侍衛手中要的馬翩然而去。康熙看著張誠的背影眼中透著些惋惜還有憤怒。他相信在他之前沒有那個皇帝會這般窩囊,也沒有那個武林中人像張誠這般目無王法。然而在有些時候他卻在想為何張誠并非是旗人。
在康熙看著張誠背影的時候,已經被挑明了不是太監身份的韋小寶,立馬前來向皇帝匯報。
“皇上,奴才韋小寶復命而來。那張誠的行進的路線奴才已經散播出去,那天地會和神龍教的人已經出發,相信那張誠囂張不了多久了。”
康熙轉身看著韋小寶和索額圖說道:“但愿如此,不過真還是有種感覺,那張誠不會那么輕易的死去。”
康熙說完之后韋小寶和索額圖面面相視,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張誠已經在康熙的心中里留下了這么大的陰影。
韋小寶看著沉吟的康熙開口道:“皇上,小寶在民間的時候聽說咱們大清有火氣所向無敵,向來為江湖人所懼。不知道這京中……”
韋小寶的話沒說完,康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贊賞的看了韋小寶一眼開口道:“索額圖聽命,我派你統領火器營赴京郊狩獵。朕希望你能將那些飛禽走獸一網打盡。”
索額圖聽到康熙的話瞬間領悟了康熙的意思開口道:“末將索額圖領命,陛下放心。臣定然帶著那些不聽話的畜生的尸體前來復命。”韋小寶看著離開的索額圖嘀咕道:“這大冷天的打什么獵啊,也沒有多少獵物啊。”
康熙看著韋小寶大笑了一聲說道:“小寶這次你又立功了,朕不是賞罰不分的人。今日你便陪朕進宮用膳吧。”
韋小寶聽見康熙的話立馬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出了京師十多里遠張誠便減緩了馬速。雖然他不在乎縱馬狂奔,但是小草和沐劍屏會吃不消。特別是小草,她從來沒過騎馬的經驗。便是這十多里下來,她的面色都有些蒼白。
沐劍屏對于騎馬沒有什么芥蒂,因為騎術她是連過的。不過現在她也是懵懵懂懂的,在城門口的那一幕給她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那個人真的是當今的皇帝?”沐劍屏很不敢相信的問道。
張誠看了她一眼無語的說道:“你們就沒弄到他的畫像么?他可是你們刺殺的對象。想你們這樣如何確定是不是殺對了人?莫非你們還準備將皇宮中間的所以人全部殺掉?”
沐劍屏聽到張誠的話瞬間的臉紅起來。張誠說的這些她以前確實沒有想過。她甚至對于康熙沒有太強烈的仇恨,之所以當刺客也只是因為沐王府的其他人說滿清皇帝很壞,滿清皇帝應該去死。
“我沒有畫像,柳師傅說皇帝就是坐在金鑾殿上的那個人,殺他就沒錯了。”
張誠聽到沐劍屏的話瞬間樂了起來。雖然坐在金鑾殿的那個人確實是皇帝沒有錯,但是沒有那個皇帝白天黑夜坐在金鑾殿上等人去殺他。所以這樣的一場刺殺如果不失敗的話那么就沒有任何的天理可言。
可是在江湖人的心中刺殺真的就是這樣的一回事情,他們只有一腔熱血而從來沒有一點謀劃,一點計策。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標什么模樣。
“日后莫要這樣天真了,這世上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復雜。如果你不能適應這個復雜的社會,那么不如安安靜靜的做個普通人,否則便是死了也只是白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