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倉陽松開按著門鈴的手,他站在門口,神情平靜的等候著。
但是從他攥緊的雙拳來看,也許他的內心并不像他表面這般平靜。
按照大眾審美來說,他長的很帥。
烏黑茂密的頭發帶著些許彎卷,一雙利落的劍眉微微上挑,鼻梁高挺,整張臉棱角分明。
唯一可惜在于,他的眼角有些下拉,使得他氣質有些陰郁,給人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這是一個失分點。
如果相貌滿分是十分的話,他可以打七分。
“來了。”,大門被緩緩推開,因長期沒有保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白倉陽調整神情,露出了一個微笑,“老師,我來看您了。”
“嗯,進來吧。”
廣田瞅了他一眼,背起雙手朝回走去。
就算不用對比他對待上一位學生的態度,都能很明顯的看出,現在廣田的態度,相當的冷淡。
白倉陽仍然保持微笑,好似根本不以為意。
他換掉鞋子,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老師家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對于這番話,廣田教授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靠在沙發上,又開始自斟自飲。
這次,他并沒有邀請這位學生的打算。
白倉陽沒有就坐,而是正對著廣田教授,“老師你知道我是為何而來。我很需要那張照片。”
酒過三巡,廣田放下酒杯,眼神再次帶上幾分迷離,“不就是你那模特企劃令人意外的面貌。怎么,我寄給你的照片不好么?”
聽到這話,白倉陽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老師你還是那么喜歡開玩笑,我需要的是大學活動中,我男扮女裝的照片,而不是那種照片。”
“可惜的是,我這腦子,只對你口中的那種照片有印象。
男扮女裝的照片,我早已經忘記存在哪個磁片里了。
不過,我現在書房有一位客人正在瀏覽我的磁片,他是明美的朋友,你可以去問問他,沒準他能給你一些幫助。”
原來房間里還有人的么?
白倉陽藏在背后的雙拳,悄然松開。
“那真是多謝老師了。”
他快步走到書房前,說了兩句話后,走進了房間。
廣田收回視線,繼續沉醉在酒鄉中。
白倉陽推開屋門,看著前面的背影,伸手在門上輕敲了兩下。
北暮這才轉過身來,“你是?”
“在下白倉陽,是宮野明美的同學,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這小子笑的真夠假的,“我叫北暮,宮野明美的朋友。你有何事?”
“是這樣,我也是過來找磁片的。那里面存著我大學時候的照片。我覺得很有可能和明美的照片放在一起,畢竟我們是同學。不知你有沒有看見,是一張......”
北暮直接打斷了他。
一口一個明美的,你小子和她很熟么?
“我沒有看到,這些是我剛剛整理出來存放照片的磁片,你可以拿去一個個試試,不過要征得廣田教授的同意,或者你等我走后,自己慢慢來找。”
白倉陽的臉色有些難堪,“既然你都已經整理出來了,能否讓我先找,應該不花多少功夫。看在我和明美同學一場的份上。”
“不能。”
少在這攀關系,你就算是和天王老子是同學,與他又有何干?
北暮轉過身,繼續開始找磁片。
不過經由這個小白臉一鬧,反而給他提了個醒。
里美大學時期的照片,教授的磁片中應該存了不少。
找到給帶回去。
不過得在找到組織藥物資料的前提下。
看著北暮這幅油鹽不進的架勢,白倉陽知道,他只得在這等下去,等著北暮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至于拿走這些磁片,白倉陽根本沒報過這種打算,這些磁片是廣田的命根子,借一張兩張還有可能,把這全部抱走,那想也不要想。
廣田絕對要拒絕他。
除非......
不行,白倉陽猛地驚醒。
他神色變得極其蒼白,呼吸不由跟著急促,仿佛溺水者剛浮上水面,渴求著新鮮的空氣。
他下意識的抿著嘴唇,緊攥的雙拳使得指甲狠狠嵌進手心,然鵝他卻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因為他滿腦子被一個念頭充斥著,為什么他會有這種想法!那可是他的恩師!
慌亂,憤怒,恐懼,還夾雜著一絲絲他可能沒有察覺到的快意。
身后的異樣,北暮當然知道。就這喘氣聲,說這小白臉是因為漏氣了他都信。
但是他并沒有轉身,只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怎么?還想打他不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來,照這打,狠狠的打,不要因為他長的帥就憐惜他。
只要這個小白臉敢動手,等待這家伙的只有兩種下場。
北暮不訛得他褲子提不上,就算這家伙沒穿。
北暮不把他屎花子打出來,就算他拉的干凈。
當然,更大可能是雙管齊下。
畢竟白加黑,效果更好。
結果等了半晌,啥也沒等來。
北暮相當的失望,這個家伙真是慫。
他剛才是不是該扭頭嘲諷一波的?
北暮認真思考下,覺得自己剛才沒做錯,不能開嘲諷。
畢竟他這么儒雅隨和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畢竟這家伙也是里美的同學。
除非是這混蛋先動的手!
那他就能往死里打,不對,打個半死好了。
可打個半死感覺自己虧了啊。
在北暮糾結打死還是打個半死之間,白倉陽恢復了過來,他走到了北暮身前。
“請你稍微快一些,我還在這里等著。”
這么著急,等著給你馬遷墳?
話到嘴邊,北暮硬生生咽了回去。
儒雅隨和,要講禮貌。
“嗯,我這就開始。”
“還沒找到么?”
“沒。”
“現在呢?”
“沒。”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其實并不是北暮有意拖延時間,而是廣田教授的的磁片太過豐富。
嗯,對,就是如此。
他也想找到磁片早點回家,根本沒有道理拖延時間。
只得怪教授資源太多,他一不小心差點沉迷進去。
白倉陽靠著墻,扭頭看著窗外。
他放棄了繼續詢問北暮,因為除了沒,他聽不到別的回復。
天已經完全黑了啊。
他今天已經在這里耗費了多少時間?甚至他還要在這里耗費多長時間?
白倉陽已經懶得去想。他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愛也好,恨也罷。都是一場空。
嘖,北暮抽出磁片,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這手,怎么就給找見了。
廣田溜溜達達走了進來,“怎么樣?還是沒有發現?”
他心里也跟著犯嘀咕,難道自己的磁片就多到這種地步?
“只找見了一小部分,明美旅游期間的照片資料找見了,但是她上學期間的我還沒有找見。”
聽到這話,白倉陽渾身就是一哆嗦。
“嘛,不過時間的確不早了。我下次再來拜訪,畢竟這位小白小哥,也等了挺長時間了。”
北暮拍拍白倉陽肩膀,“對了,你要是找的時候有所發現,能否幫我標記下,畢竟你是明美的同學。這點小忙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白倉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