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的長木辦公桌上,放著兩份厚厚的資料,資料的右上角,分別都用曲別針夾著不同的照片。
一位中年國字臉男子挺立在辦公桌前,伸手指著兩份資料,“這是上周的牧方市案件,這是豐周市案件。”
他對面之人,則坐在辦公椅上,聽著匯報抄起其中一份資料,身子連著椅子轉過去,面向對面的巨大的百葉窗。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在此人臉上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光痕。
他卻渾然未覺,捏著資料沉聲道,“這兩起案件都沒有目擊者,且相距十幾公里。目前正在調查兩名被害者的關系,但至今仍然沒有多大突破。”
國字臉緩緩說道,“唯一相同之處,兇手的殺人手法一模一樣。”
兩張照片里的一男一女,都倒在血泊當中。
他們大張著嘴巴,雙目怒睜,嘴角泛著血沫,一把尖刀準確無誤的插進心臟,刀刃上還連著一個空錢包。
“這件事情對外公布了么?”
“并沒有,案件仍然在秘密調查中。”
“那么基本可以排除模仿犯罪的可能。”,他頓了頓,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幾分,資料被他捏泛起褶皺,“這是連續殺人事件。遠山,可千萬不能大意。”
“是,我明白!”
“那邊是天王動物園,那邊是大阪巨蛋,這里是通天閣。”
服部穿著他的老三樣,白色棒球帽,藍色夾克,明黃牛仔褲。
他笑的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如何,大阪是個好地方吧!”
“嗯,視野很是不錯呢。”,小蘭背著雙手,站在北暮的身后,聞聲笑著扭頭回復道。
“可是。”,大叔雙手插兜,半彎著腰,他四下環視著,頗有些無精打采,“這里和東京鐵塔沒多大區別嘛。”
真是讓人挺不起精神。
“哪有”,服部笑著把帽檐轉到腦后,他擺了擺手,“別把這里和那種老調的紅色鐵塔相提并論,那也太乏味了。”
大阪人都這么豪橫的么?
聽著這放肆又驕傲的發言,北暮也不知該如何評判,他把下巴支在柯南腦袋上,“你看完沒有,看完讓我看看。”
“看完了。”,說罷,柯南從北暮的懷中跳到地上,把架在窗前的天文望遠鏡留給北暮。
服部越說越起勁,“通天塔這里和附近的新世界,可是充滿的大阪的風土人情味。”
聲音中透露的驕傲如同潮水般滔滔不絕。
小蘭笑著附和,“和東京的住宅區有些像呢。”
“是,是”,大叔隨意應承了兩句,尬笑著腆著老臉接近服部,“咱們是不是該吃飯了?”
“再等等。”,服部翻過手腕看了下時間,“應該馬上就來接咱們了。”
那就好,得知了確切的消息后,大叔再也沒有陪著服部,聽其瞎侃的心情,他伸著懶腰,溜溜達達走向遠處。
“等等我呀,我還沒給你介紹完呢?”
服部正要邁步追上大叔,柯南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
“喂,服部,現在該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邀請我們過來了吧?”
聽到這話,北暮把望遠鏡讓給小蘭,轉身走到服部身前,“我也想知道原因,是不是有什么案件需要我們幫忙?”
“沒有的事。”,服部呲著牙,“只是剛好想起你們來大阪看看而已。”
說話間,他轉身扶著欄桿,透過窗戶俯瞰著地面上川流不息的行人,“人生真是世事無常,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死了。”
北暮頭上緩緩打出三個問號。
醒醒,你不適合憂郁風!看上去太變扭了。
柯南也是被刺激的不清,臉上滑落下一滴冷汗,“你怎么了?”
“其實是這樣,我前兩天做了一個相當不吉利的夢,我在抓捕犯人的時候,在抓到他的一瞬間,被他反身刺了一刀。然后”,服部頓了頓,低頭看向柯南,“然后你就死了。”
北暮越發迷茫,現在的年輕人,腦子里面都裝的什么玩意?
就為了一個無趣的夢,非要打電話把他們叫過來?
那他是不是可以把服部剛才所說的話,理解為:我突然夢到你遭遇了不測,心情十分擔憂,所以要打電話問下平安,不僅如此我還想親眼看看你。
再直白一點,我想你了。
嘖嘖嘖,這倆人果然有一腿。
柯南摸了摸腦袋,“拜托,我活的好好的,你不要隨便下咒好不好。”
他倒是沒有生氣,只當朋友間開的一個稍微過火的玩笑,無傷大雅。
“總之,你們就在大阪好好的玩一玩吧。”
“抱歉,服部老弟,讓你久等了。”
服部抬起頭,“你可終于來了。”
來者跑到了眾人身前,他站定之后,抬手摸著腦袋,“我是大阪警局的坂田,不好意思遲到了這么久。”
北暮上下打量著來者,他留著利落的平頭,蒜頭鼻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就是這發言有些讓人不安。
小蘭出聲問道,神情有些遲疑,“警察來這里做什么?”
“當時是我老子的吩咐了,他得知毛利大叔要來后,熱情的表示毛利先生老遠來到大阪,要好好招待他一番。”
說話間,服部朝著坂田身后望去,然鵝并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向前一步,靠著坂田肩膀詢問道,“我老子怎么沒有來?”
“局長為了那件命案在開會,所以”
命案?柯南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
服部大笑著打斷了坂本,“那車子呢?你準備好了么?”
“對,按照你的吩咐,我借了大阪警署最棒的車子來!”
這下柯南不再想剛才的事情,他感到某些事情不太對。
趕回來的大叔比柯南反應更快,他臉色不禁有些難堪,“你說的車子該不會?”
服部轉過身去,先行一步,“走了,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輛黑白相間的車子在路上疾馳,前方的車子無不紛紛給其讓道。
“最好的車子當然是警車了!就算是現在堵車,他們照樣也會讓道。”
北暮伸手摸兜,想掏出塊檸檬糖。
想想又止住了,凡事都靠那個不好,要學會自己調節情緒。
他一邊盤著柯南的腦袋,一邊在服部身上上下打量,琢磨哪里下刀子比較痛快。
服部卻渾然未覺,仿佛腦子缺根筋,他笑著扭回頭來,“幾位貴賓現在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