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北暮想了想。
差不多就知道小林本來要說什么。
看來她也想到那一方面。
嗯，那這的確不適合和他說。
身在職場，很多東西都需要避諱。
“那小林老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明白！”
她干脆利落的應答道。
有那么一瞬間，北暮又把她看成了美和子。
回神！她是小林澄子，千萬不能搞混了。
北暮低下腦袋，裝作在看桌子上的資料，“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我這邊也要繼續處理公務了。”
“那個，校長先生。”，小林點著手指頭，模樣有些忐忑，“其實我有些事情想詢問您，您放心，絕對不會占用您太多的時間。”
不要頂著一張美和子的臉對他如此的畢恭畢敬啊！
雖然的確很爽。
不對，不能這么想。
想多了萬一說漏嘴。
讓佐藤知道，那他估計會死的很有節奏。
北暮抬起腦袋，把資料推到一邊，“不必如此拘束，輕松一些，咱倆年紀其實差不多，你這樣子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明白了。”，小林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就不再說話，現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什么個情況？不是說有事情要和他談么？
北暮失去了耐心，他可沒閑工夫一直耗下去。
“小林老師？”
“對不起，我一下又不知該怎么說。還是算了，打擾你了。”
有你這么吊人胃口的么。
“站住！”，北暮從懷中摸出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把話說清楚再走。心里壓著事情，這會分散你的精力，這樣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教學事業當中。”
“您教訓的是。”
小林轉回身子，低下了腦袋。
都說了不要對他用敬語，這樣真的感覺很奇怪。
“說說吧，我原本也是教師，如果是和教學有關的事情，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幫上忙的。”
畢竟除了這個，北暮也實在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問的。
總不能是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吧。
還是清醒一點，這種種馬小說的展開，不可能存在于現實。
雖然按照條件來說，他的確是霸道總裁加高富帥。
“嗯，這件事說起來和您也有些關系。”，小林抬起頭，“據我了解，在我任職一年B班班主任之前，您是原先的班主任。”
“對，我的確帶過那些孩子一段時間。不過因為事務繁忙，就推掉了班主任的職務。”
“那校長先生，您覺得我這段時間班主任擔任的如何？和您比起來，是否稱職？”
北暮，“.......”
他能說在你進門之前，他連一年B班新班主任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么？
“我覺得你做的很好，比我負責。”
北暮說的真心實意。
說來慚愧，北暮自己都覺得，他不是個東西。
尤其是這班主任當的，三天有三天不在，十天有十天不在。
有時半個月才能想起來，自己原來還有在教學生。
至于想不起來，那就真想不起來了。
感覺是個人來當，都會比他稱職。
“您說的是真話，不是在安慰我么？”
事真多。
教學主任什么眼光，怎么招來如此不自信的教師。
“真話，自信一些，你做的很不錯。他們都是一群好孩子，有著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
“可是事實和您所說根本不一樣。孩子們私下里都說，現在的班主任兇巴巴的，根本沒有以前的北暮老師好。”
小林掏出一份成績單，神情愈發沮喪，“而且自從我帶課以來，孩子們的成績一直都比其他班的要差。”
成績這個東西，好像是他的遺留問題。
拋開孩子們的態度先不談，北暮突然發現，他們之間可能存在著一些誤會。
他不禁有些尷尬，“教學主任，他沒有和你說明情況么？”
“嗯？”，小林有些疑惑，她捂著嘴巴下巴微微揚起，回憶著當初面試成功后，禿頭佬和她說過的話，“松下主任只是讓我好好努力，不要辜負了校長的期待。”
這老小子一點都不實誠，看看這耽誤了多少事情。
“額，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你是說？”
“對，都怪我，我把上一個國語老師開除之后，就沒有給他們找新老師。他們的進度本身就比其他班級差一大截，所以這并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我的錯誤。”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么好掩飾的。
“這樣吧，以后一年B班的語文題，由你自己來出。你多和孩子們交流交流，詢問清楚他們目前的進度，然后再出卷子。相信我，他們會帶給你一個驚喜的。”
“可這就是問題所在啊，我做不到和他們交流。”
小林澄子的神情有些痛苦，顯然對于這個問題，她已經苦惱了很久。
“這是為什么？哦，對。他們都說你兇巴巴的。”
原先還在小蘭家蹭飯的時候，柯南好像也吐槽過。
難不成長的像美和子，內心也像美和子？
這其實是個母暴龍？
不對，美和子雖然暴力，但是對小孩子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怎么招進來個問題教師。
教學主任他還想不想干了！
算了，嚴格來說，他也有幾分責任。
“小林老師既然你對這個問題如此困惱，說明你本身對孩子還是很上心的，能和我說說，為什么一面對孩子，就會變得兇巴巴的么？”
“我其實很喜歡孩子。
原先我在其他學校擔任著班主任，特別用心的對待他們，想和他們當朋友。
結果在我第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有個孩子狠狠作弄了我。并且和他旁邊的孩子大打出手，結果兩個人都受了重傷。
就這樣，我離開了原先的小學，并發誓要把自己武裝起來。
可是現在來看，效果并不好。
尤其是當我知道，你的做法和我原來一樣時。
我真的很疑惑，很不滿。為什么我就失敗了。為什么付出了一片真心，卻得不到一絲回報。”
“不，你和我并不一樣。我也喜歡孩子，我也尊重他們的想法，但是這個前提是，他們得尊重我。我這么說你明白么？尊重是相互的。而不是像你原來那樣，一味的迎合討好。
他們是一群好孩子，但再好的孩子，還只是孩子。
他們需要作為教師的你，去幫助去引導。要記得在成為朋友前，你先是一位教師。
這些需要你去琢磨，我也只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當然嚴格一些也并沒有什么不好，每個老師都是自己的教學方法。
只要是真心對待學生的教師，都值得尊重。沒必要非要和我比。”
相互的尊重么？
北暮說了一大串，小林就只記得開頭這一句。
“我明白了，多謝指教。”
“沒事，對了，幫忙把教學主任叫過來。”
“哦。”
片刻之后，一個禿頭鉆進了房間。
“校長你找我？”
北暮板著臉，“你是怎么辦事的？招老師一點都不認真。”
“額。”，禿頭彎下腰，小心試探道，“您是說小林老師？”
“除了她還能有誰？”
“可是這個人選是校長您自己選擇的啊？”
“當時我拿著表過來，你圈住了她的名字。”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當時他好像是想吃橙子來著。
“沒事了，你下去吧。”
禿頭走出了辦公室，輕輕合上了門。
北暮掏出手機，“下次招外圍的時候，名字里帶水果的全部pass掉。”
“知道了，老大。那現在名字里有水果的呢？”
“你自己決定。”
“哦。”
伏特加收起手機，開始群發短信，“上面發話了，名字里帶水果的，一律改名字。”
這樣好像有點太過分，伏特加想了想，追加了一條，“改成諧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