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無數巨大光球,驅散了薄薄的夜色,讓整個空間都顯得如同奇幻故事。
這些光球有大有小,有些如車輪一般,有些只有籃球大小,身上的光芒微微波動,散發出悅耳的共鳴。
光球們從樹木中浮現以后,朝著這邊聚集,一個較小的光球親熱的繞著棕熊的脖子飛行,而棕熊則露出享受的表情,好像在被溫柔的撫摸。
宋一刀看著眼前的一幕,回想起菲特說的精靈,回想光頭強說的林精,還有那把當時拔出的賢者之劍,突然感到有些荒謬。
他一挑眉,說道:
“所以你們就是林精?還是說應該叫你們精靈?”
光球們懸浮在半空中,光芒明滅不定,似乎在交流著什么,半晌后,一道溫和的,似男似女的聲音,出現在宋一刀的腦海里。
“精靈是人類在遠古時期對我們的幻想,而林精則是我們對外的稱呼。”
聽到這聲音,宋一刀陷入了沉思,聽上去無論是林精還是精靈,都不是這些大光球的真實稱呼,光頭強之前說自己主人是林精,是因為它也不知道實情么?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這時候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我們該怎么稱呼你,奇特的靈魂?”
宋一刀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我乃草原精靈,英雄造就者,多元旅行者,鋼鐵之童話,如夢之顏王,宋一刀!”
光球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似乎宋一刀報出的尊名信息量太大,它們需要消化一下。
宋一刀繼續出言:
“你們找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為了一個古老的承諾,也為了一段新生的友誼。”
“與誰的承諾?與誰的友誼?”宋一刀問道。
“這取決于你的想法。”
“賢者之劍從遠古時期,就由我族保管,我們曾經承諾,將與他的繼任者相互守望。”
這似男似女的聲音直接出現在宋一刀腦海里,不知道是哪一個光球發出的,也有可能是共同發出的。
“而你的出現,打破了賢者之劍的規則。”
宋一刀明白,自己的系統具有將所有裝備使用限制抹除的能力,當時亞瑟還將他當成了主導試煉的所謂劍靈。
“你未經試煉,拔出了賢者之劍,但它實際的擁有者卻是一個人類。”
“是的,一個傻子”宋一刀回想起那天,門牙上沾著泥土的爽朗笑容。
那聲音再度沉默了少許,說道:
“那位名叫亞瑟的人類,是在我們的默許之下前來禁林的,但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當時你們都在?”宋一刀突然有些后怕,這些大光球當時居然在圍觀自己?
“是的,整片禁林都在我們的注視中,你也是在我們的注視下,拔出了賢者之劍。”
宋一刀不再說話,腦子里不知在想什么。
腦海中的聲音繼續響起:
“奇特的靈魂,為了完成古老的承諾,我們在此提問,你有何渴望、有何訴求?有何。。。”
突然,宋一刀打斷了光球們的聲音,表情嚴肅的說道:
“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我。”
腦海中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他發問。
“第一個問題,你們為何當時沒有阻止我拔劍?或者當場抓住我?”
“如果我們干涉了拔劍的過程,那么古老的承諾就沒有了意義。當時我們并沒有討論好如何處理這一意外。”
聽到這個回答,宋一刀大致明白了,如果光球們干擾了拔劍過程,那確實相當于監守自盜。
“第二個問題,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菲特的人類男孩?”宋一刀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光團們再度沉吟,秘密交流著什么,重新開口說道:
“我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既不是見過,也不是沒見過,而是無法回答?什么意思?
那應該是見過的,否則這些光團大可以說沒見過。。。
第二個問題得到的答案并不讓宋一刀滿意,但也沒有再追問,而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了最后的問題。
“我的第三個問題,如果整片禁林都在你們的注視中,那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是的,這就是宋一刀最后也是最關心的問題。
當時他一醒來,就已經在這片詭異的樹林了,而穿越前的記憶只有自己在家中,普普通通的睡了一覺,醒來就已經是狗的身體了。
這一直是宋一刀最大的疑問,穿越是如何發生的,又是為何發生的?
宋一刀問完了自己的問題,專注的等待著答案。
光球沒有再說話,而是將一段影像投入了宋一刀的腦海。
畫面中,一只黑背黃腹的大狗在樹林中行走著,它的眼神呆滯,腳步僵硬,好似沒有靈魂,影像沒有聲音,只有畫面,像一段默片。
宋一刀認出了場景中的樹林就是此處,而那只詭異的大狗就是自己,或者說,是這副身體。
它的腳步僵硬但又十分精確,避開了所有凹陷和障礙,越過了無數扭曲的樹根,就這么筆直的前進著。
大狗來到了一條小河邊,毫無遲疑的越過了河流,這種強烈的目標性和它眼中的呆滯格格不入,像是一個遙控木偶。
越過河流后,大狗進入了禁林,沒有深入太多,而是坐在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望著遠方,蹲坐了下來,畫面中,大狗面前的天空一片空白,但宋一刀知道,那里是浮空大陸,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浮空大陸。
當時自己一睜眼就看到的景象。
腦海中的畫面還在繼續,那只大狗就這么呆呆的坐在那里,看著空白的天空,但眼神卻越來越鮮活,片刻之后,當呆滯幾乎完全褪去的時候,它張口好似說了些什么,眼神也終于變得鮮活靈動,且茫然,好似剛剛清醒。
畫面到這里就結束了,宋一刀知道,那就是自己醒來的時間點。
畫面結束,光團似男似女的聲音重新出現在宋一刀的腦海里。
“一個外來靈魂的種子綻放,占據了一個不協調的軀殼。”
宋一刀大腦一片混亂,久久不能理清思緒。過了好久,才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的說道:
“最后我。。。不,它說了什么?”
腦海中光團那似男似女的聲音回蕩著:
“故事開始了。”
宋一刀突然感到頭疼欲裂。
。。。。。。。。。
圣亞歷山德拉,昆斯頓區,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冬禮,這一節日延承于王國時期,統合了三大王國相近的節日,人們會和家人一起慶祝,各地都會有大型的慶典,象征著農忙的結束和冬季的來臨。
幾乎所有店鋪都用精心裝飾了一番門面,期待能吸引到街上忙碌的客人,一家靠近城門的酒館卻看起來格格不入。
杰克將手上的粗鹽粒仔細的灑在那張海藍色的地毯上,據老板所說,這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做的“保養”,否則地毯就會漸漸失去光澤。
對此杰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過心里罵了多少句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罵歸罵,他做事卻出奇的認真。
西科特依然在吧臺后看書,書脊上的名字剛好被他的手擋住了,但從那本書驚人的厚度看,估計也是什么高深難懂的大部頭。
輕脆的鈴鐺聲傳來,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走了進來,手上拎著個紙袋。
“節日快樂,店長先生,服務員先生。”
西科特見到來客,將書放下,書脊上的文字露了出來,上面寫著士兵們的好朋友:約瑟夫的制作方法
“歡迎光臨,今天還是牛奶么?”
這已經是少女第三次來這里了,西科特知道她不會點菜單上自己精心準備的拿手菜,直接詢問對方喝什么。
“是的,一杯熱牛奶,謝謝店長。”
西科特伸手從虛空中拿出一杯牛奶,放在托盤上,杰克很自覺的端到了少女的桌上。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神奇,魔法師真好,可惜我沒有資質。”少女看著這一幕,羨慕的說道。
教養良好的她向端來牛奶的杰克道了聲謝,然后叫住了轉身要走的杰克,說道:
“服務員先生稍等,這是給你的禮物。”
說著從紙袋中拿出了兩包餅干,上面扎了一條紅色絲帶,看得出來包裝的很用心。
杰克愣在當場,說道:“禮物?給我的?”
“是的,店長先生也有,冬禮的小禮物。
杰克很是失禮的直接拆開了絲帶,打開后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后皺了皺眉頭,這味道他不喜歡。
看到杰克的表情,少女有些尷尬,還好西科特出言解了圍。
“謝謝你的禮物,節日快樂,今天這杯牛奶算我請客。”然后一招手,屬于他的餅干飛到了手中,打開嘗了一顆,夸贊道:
“很好吃,感謝你的禮物。”
少女松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后說道:
“店長先生,關于上次你說的事,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接受。”
西科特聞言,來了興趣,說道:
“考慮好了?”
少女暗自捏了捏拳頭,深呼吸了兩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說道:
“考慮好了,我想請先生,想辦法救出我的姐姐,她被困在地下世界了!”
西科特笑容越發燦爛:
“可以,那我們來立個契約吧!”
杰克冷眼旁觀,“嘖”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