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雖然是臨時搭建的,但該有的一樣不少,幕布、樂手、背景畫,魔法燈聚攏成光束,宋一刀還看見暗處一位穿著浮夸的中年男性正拿著羊皮紙暗中指揮侍者搬這搬那,像是導演或者經紀人一類的角色。
臺上的著名歌姬阿普拉就那么施施然的站在燈光下,一顰一笑皆美麗至極,不少人類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癡迷,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我極力屏住呼吸;
不要讓這一切結束;
親愛的如果沒有你;
這無盡的繁星;
這閃耀的燈光;
都不夠明亮。。。
這位絕世歌姬開口的毫無征兆,沒有人要求喧鬧的場景安靜,但當她一開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靜的像在劇院里。
納什眼中透露出掩蓋不住的欣賞,他曾有幸在圣亞歷山德拉聽過阿普拉小姐的演出,那是他非常美好的一次回憶。
他還記得那時無數富商貴族趨之若鶩,自己也只是諸多觀眾中地位普通的一位,作為非常靠后,哪里能想到居然有機會這么近距離欣賞。
霍克們本來正在鬧騰著狂歡,聽到歌唱聲也下意識的停了下來,齊齊向舞臺望去。
即便以宋一刀穿越者的角度來看,這位疑似菲迪的阿普拉,唱的也極其動聽,但是他卻無心欣賞,有七分醉意的他強迫自己清醒,思考著其中的緣由。
“那個菲迪是阿姆斯,而且十有八九是一個魔人,沒想到在人類世界還有這么著名的身份。”
“但是她出現在這里干什么?活夠了想自殺?魔人的偽裝又不是天衣無縫的,被發現不是當場暴斃?使節團的規格可不低,說不準就有相關檢測方法。”
“又或者,這根本不是菲達?”
著名歌姬阿普拉先是進行了開場的獨唱,接著則是一出歌劇,有劇情的那種。
數個演員輪番上臺,所有臺詞都是以歌唱的形式表現,而阿普拉則是主角,大致上講述了一個美麗女性的歷任心愛之人都紛紛死在了對抗魔族的戰場上,最后孤獨終身的故事,看得出這位阿普拉背后不止一人,有一個完善的劇團。
演出完成之后,阿普拉小姐沒有走下舞臺與眾人寒暄交流,只是在臺上禮貌的鞠躬后,便消失在幕后。
“為什么我總覺得她在看我。”
宋一刀喃喃自語。
亞瑟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說道:
“我喝多的時候也有這種錯覺。”
宋一刀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正在想不明白的時候,小石頭又來拉他喝酒。
“等等,等等,我有事情要想。”
“想什么?想怎么逃跑么?”
“怕你是孫子!來!”
宴會再度重歸了喧鬧。
過了一會兒,宋一刀腳步迷亂的回到了那間舒適的大房間,身后“荒原七孫子”也是東倒西歪的。
它們到沒喝酒,純粹是吃撐了,走不動路。
城堡外的宴會還在繼續,宋一刀是實在喝不下頭暈,他確實不該和那些霍克拼酒。
都是些牲口!
宋一刀甚至懷疑酒精對他們到底有沒有作用,即便自己體型與它們相當,也遠遠喝不過他們。
值得一提的是,當他體型回復正常大小的時候,并沒有出現把酒吐出來的情況,雖然他之前喝的酒已經超過了他自己原本的體型。
可以說這既不科學,也不魔法,但很玄幻。
不過頭更暈了。
進了房間,將“七孫子”打發好,宋一刀一頭栽到了大床上。
“多久沒睡床了?好軟好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宋一刀迷迷糊糊聽到有人敲門。
“誰?”
無人回應,敲門聲稍有停頓,然后繼續響起。
“啥也不要!別打擾我。”
宋一刀覺得是那些使節團的侍者,喊了一句,然后繼續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陣,宋一刀感覺有人坐上了床。
“嗯?”
他瞬間清醒,一睜眼就看見一位身披斗篷的婀娜身影正坐在床頭,嘴角含笑的望著自己。
著名歌姬阿普拉。
或者說菲達?
“精靈先生,晚上好,我們又見面了。”
“菲達?”
“已經認不出了么?當時您可是把我弄受傷了,很疼。”菲達的語氣有點玩味。
宋一刀有點尷尬,當時自己為了逃跑,假裝對蛇形魔族的腹內感興趣,然后從背后偷襲了毫無防備的菲達,將她打暈了。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這些阿姆斯與自己是敵非友,不是插科打諢的時候。
顏值真的能影響很多,如果突然間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那個可以分身的肌肉男或者是蟲翅劍客,估計已經開打了。
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只看臉!
必然是因為自己喝多了,反應慢。
這輩子雖然已經成了狗,但老夫絕對不當舔狗,畢竟舔狗是沒有好下場的。
“莎拉呢!”宋一刀冷聲道。
“莎拉大人很好,請您放心,之前您應該也感覺得到,我們絕對不會有傷害莎拉大人的想法,無論你有多關心愛護她,我們都會比您更關心愛護她。”
菲達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是化不開的崇敬和欣喜,讓宋一刀一時不知該如何判斷。
“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和我有說有笑的,那我只能說你想的比你長的還要美。”
“謝謝您的夸獎。不過您可以回想一下,我們是否有與您的敵對行為,又是否有傷害過莎拉?”
菲達就微笑著說道,靠在床邊的她斗篷微微傾斜,露出了里面的著裝,與之前舞臺上穿的一樣,一件水藍色的禮服長裙,即便坐著,體態也絲毫不見瑕疵,沒有一絲贅肉。
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一位男子,這畫面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可惜床上的是一只狗。
“那個頭發很粗的男的不是你們的人?”
“那只是個意外,事實上我們并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那里。”
對于這個解釋,宋一刀一個字也不信,如果那個男的和阿姆斯不是一伙的,那這個偽裝成著名歌姬的菲達估計早就火急火燎了,不可能是這種心態。
“你主動來找我,應該不是想要送人頭的對么?你有什么把握說服我不弄你?”
菲達沒有馬上回話,而是站了起來,踱步來到床尾。
“精靈先生,從我初次見你時,我就說過我們是友非敵,莎拉小姐對我我們的重要性要遠遠超出您的想象,而您也知道她的特殊性,我們甚至沒辦法違背她的意志。”
“但是你們可以騙她。”
“我們只是告訴莎拉大人一些,您認為是謊言的信息,但謊言和真實,誰又能說得清呢。”
菲達將斗篷的兜帽重新帶回頭上,說道:
“我來此處,是為了向您表面一個態度。”
“什么態度?”
“我們依然可以是朋友,我們也不會對莎拉大人不利,阿普拉是我在人類社會的身份,任何時候您有需要,都可以通過這個身份和我、我們取得聯系。將這個身份暴露給您,也是我們誠意的體現,您從此時開始,已經捏住了我的命脈。”
菲達,或者說阿普拉說完,朝門口走去。
宋一刀一時游移不定,不確定要不要出手。
在菲達快要離開的時候,他才開口道:
“等等,真正的阿普拉已經被你殺死了么?”
菲達微微皺眉,嗔怪的說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阿普拉就是我,我就是阿普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