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我下意識地又照了一下鏡子，發現皺紋竟深了好多，發際也多了不少白茬。也許昨晚夢中跟姬納纏綿太久了都沒睡好。我不禁自嘲。
“時間，就敗給了那一個月的獨處時間，讓我失去了姬納。”不知為何，我就是恨不起柴古，只恨時間。
來到艦橋照例巡視，目光掃過艦橋一角時，驚訝地發現前兩天被運輸艇起降刮擦過的哪一片剝落涂層，短時間里竟然被風化了一大片。
再一看停在甲板上的值班無人機群，一夜之間，表層都出現了斑駁氧化物，看上去像是露天里停了幾年的老舊破爛！
赤道海域的氣候應該不會惡劣到如此程度呀，難道是昨夜遇到了濕鹽含量超高的季風了？
我調出BT存儲里的近幾天氣象數據，不論是海水溫度，鹽度，洋流，還是云層，風力，風向都沒有什么異常變化。
但是，異常的事還是接踵而來。
中午時分，輪機艙動力系統讀數異常。輪機長一看，竟然顯示潤滑油粘稠度達到了必須要馬上更換的程度！
而我們出航前兩個月才剛換過。這種軍用納米級潤滑油是六年一換的標準。
午后沒多久，核燃料讀數也出古怪：讀數顯示鈾棒已衰變了2/3，剩余周期只剩十年！
我所在的旗艦航母“龍巢”號是一艘下水才十年的新艦。核燃料夠連續航行30年，按目前應該最多只衰變1/3。
“病毒！有人在系統里植入了病毒，導致系統讀數紊亂！”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可能那些被我們扣押在艦上的E國“漁民”們暗藏有無線發射的全頻段路由器，發射的超級病毒程序攻破了艦上本該嚴密的防火墻。
核燃料沒法現場檢查，我命令輪機長拆開部分變速箱和曲軸的外殼，核實潤滑油的真實狀態。同時，帶人怒氣沖沖地跑向關押艙，準備狠狠盤問E國佬。
登舷梯時有那么一刻，我感到一陣力不從心的虛弱感，抓住扶手趔趄了一下。
“鎮定，一點小問題，沒什么失控的！”我對自己的失態有點不滿意。
E國船長和船員們精神萎靡，有氣無力，仿佛被關押了十年的囚犯，盤問了半天，問不出什么結果。
這時，輪機長報告：潤滑油確實已呈半凝固狀，到了必須更換的地步了。
這是什么鬼狀況？后勤部門不可能會犯這種足以被送上軍事法庭的低級錯誤！
不知為什么，我想起了姬納的玄象理論……
正想著，姬納的聲音響起在腦海里：“你們那里有沒有發現過度老化現象？”
“怎么！你們穿梭號上也有嗎？”
“是的，我們是民用級別船只，老化得更明顯，船體都出現銹蝕了，潤滑油都凝固變質，動力艙曲軸和齒輪全部停擺。現在船已失去了動力！”
該來的終于來了！只是，這回的敵人讓我一下子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海水？是空氣？能把船腐蝕得這么厲害，為什么我們人卻沒事呢？
等等，不是沒事，我想起來剛才的突然一陣虛弱趔趄，體壯如牛的瓦坦上校什么時候這么羸弱過？
難道是遇到了無形毒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