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益動了,他閃身入街道,暫時甩開了長生。
忽然傳來的巨響并未引起這里的人們的注意,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變化。
靈氣的波動更加劇烈,說明戰斗的規模在擴大,顧益施展全身的勁道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民宅而過,最終站在了一顆巨樹的枝丫上。
這里是民宅的盡頭,成片的叢里生于古青河兩岸,前方一片空地,便是聲音的來源。
嘩。
某個時刻,顧益的身影出現,他左手搭在樹皮,從高處眺望,視野還不錯。
有一個眼睛極小的折扇青年,他守在一處土墓前,一人一扇,傲然而立。
剩下的對方有五六人,卻都氣喘吁吁,明顯不敵。
青年保持微笑眼睛已經看不見,這種面相其實有些和藹,不過看這一地狼藉,他顯然不是和藹的人。
嘩。
顧益聽到聲音,快速將視線轉移到他兩點鐘方向的一顆巨樹枝丫,那里立著一名女子,她遮著面容,看不出模樣,但著裝普通,神色也平靜。
是大雨宮的人嗎?
來不及細想,土墓前的青年向前邁了兩步,說出話來,竟語氣溫和,還帶淡淡笑意,“得罪各位還請見諒。河雨前輩是在下的恩人,他的墓,不能隨意給人碰。”
顧益沉了沉眉頭,他知道想一把火燒了河雨墓沒那么容易,但是賀江將軍說河雨尸體下落不明,如今卻又如此輕易被這個人找到……
除非對方是有意在這里立河雨墓。
而有意這么做的人……
……是兩座峰嗎?
顧益忽然很想上去把他抓起來詢問小依依的下落,放在樹皮上的手忍不住握成拳頭,這引來了右方女子的注意。
顧益和她對視了一眼。
那眼神清澈純凈,一瞥若驚鴻。
“……這絕對是針對許國的陰謀,我們既然撞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理,”有一熱血青年在替身旁的人打氣,他用刀支撐身體站起來,有些豪情的講:“各位,國家養才三百年,此刻是該拼命的時候了,一定要毀掉河雨墓!”
看來許國人。
但顧益不認識他們,只是從袖口所帶的標志來看,像是某地的修仙院。
“沒有用的。”瞇眼的青年還是笑著說。
“上!”
一共是四男一女,
為首的雖然喊了一聲,但只有一男一女起身,另外兩個在地上抽搐怎么都站不起來。
那家伙,
出手蠻狠。
顧益先望了一眼那位遮面的人,似乎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有兩座峰的人看著,還有一個不知來歷的,那他就得收著點兒,不能一眼讓人瞧出,他這一身修為也出自兩座峰。
嗡嗡!
守墓青年隔空而吸便是一陣洶涌的青色靈氣,完全捏住那三人,不得動彈。
“……可惡!”
被控制的青年試圖用力揮動手中的劍,然而咬得牙關出血都做不到。
然而對方還很輕松的輕笑出聲,完全是帶著樂趣在打架,“反正這些天已經殺了好多人了,再多五個給河雨在那邊的生活助助興吧。”
嗖!
顧益動了。
高山劍勢,如風如雷。
他從樹枝上躍起,于空中砍出第一劍,劍勢不凡,瞇眼的青年細眉微皺,打開了第一層扇子。
顧益落地,急速前沖,砍出了第二劍,斬斷青色靈氣。
被控制身體的兩男一女應聲而下落。
顧益一腳后蹬,左手爆發出蓬勃的白色靈氣裹挾那三人,倏然間已經拉開距離站好。
思路清晰,動作簡練,不帶一絲多余,靈氣上一秒爆開,下一秒又在眨眼間收住。
不論是對面的青年,還是枝丫上的遮面女子,都多多看了幾眼顧益。
只有立心,但對掌控靈氣的敏感,明顯好于一般的立心境。
“有幫手來了嗎?”那家伙還是笑意盈盈的講話。
顧益身后的三人驟然得救,無疑都松了一口氣,“在下東湖州修仙院邵東,多謝兄臺救命之恩!”
“帶上你的人先走,回頭再說。”顧益簡略一語。
“可是……”邵東似有些猶豫,“那好吧。”
然而對面的人開口了,“什么好吧。我都把你們打傷了,怎么能不把你們打死呢?輕風從不會讓殘血的人跑掉,因為那太可惜了。”
他雖然一直笑,笑的陽光。
但看在眼里,卻覺得很恐怖。
顧益轉過頭看著這個青年,“你為什么一直不睜開眼睛?”
輕風噗嗤笑了一聲,“別急嘛,你們馬上也會睜不開眼睛的。”
輕風是人狠話不多的典型,說完便打開扇子的第二層繼而一陣凌厲的靈氣撲來。
顧益提手,起初極慢,忽而提速,劍身之上細紋飛速竄動,光芒立時爆開,于是雙手握劍,轉身,揮劍,
砰!
白青兩色猛然撞擊,爆發的氣浪晃動著厚重的枝葉搖晃。
顧益身后的三人用手臂遮擋才能在這風速下睜開眼睛。
顧益小指偷偷動了一下,偷了這天地的靈氣,劍身忽然光芒更甚!
輕風本能的飛速后退,劍尖雖劃過他的臉頰,連一根頭發都沒有碰到。
“好厲害的器靈符呀,你學會了好東西呢。”
這個輕風自信的很,境界明顯不止立心,甚至于還在守神之上。
邵東一看立馬喊道:“邵陽、心池,我們也加入戰斗!”
“不用了,我們先走吧。”顧益收劍,緩緩說道。
顧益收劍,緩緩轉身,“輕風,我們下次再分高下,把河雨墓給我看好了。”
嗯?
瞇眼青年感覺有一絲奇怪,他動了動,忽然一聲錚鳴,他的四周豎起密密繞行的靈符。
“縛靈符?”輕風不由認真打量了一眼顧益,“你雖然只有立心,但主修的是符道嘛,好有趣。不過應該有人告訴你靈符始終為輔,你的境界落后于我,這玩意是困不住我的。”
“我沒想過一直困住你,困住一時就夠了。”
“走。”
邵東、邵陽都不認識這個人,但救命恩人的話還是要聽的,雖然剛才想要拼命,但那是絕境下的掙扎,此時能活,還是二話不說一人扛著一個同伴離開,叫心池的姑娘也快速跟上。
不多時,叢林里已不見他們的身影。
輕風四周的縛靈符也很快被他捻于掌中消失不見,青年歪著頭瞇眼笑了笑,“真帥的人呢。”
“那邊那位姑娘,不好意思我有點弱讓他們跑掉了,這下沒人陪我玩了,你介意過來試試嗎?贏了我的獎品是河雨喔,要是輸了,那就留下命吧。”
……
……
“東湖洲修仙院……”顧益記得東湖洲在許國的最北方,也是陳州盆地的東面兒,“你們收到的消息也是有人想借河雨引起許離爭斗嗎?”
“是的,我們幾人是出院歷練,遇上河雨身死便在好奇之下追查,沒想到還有人有如此險惡用心。”
顧益默默思考,如果要利用河雨墓,只是派人守著雖然避免有人破壞,可誰都不給,這意義又在哪兒呢,讓自己得罪了許國得罪離國?
再說,守著也要有個期限。
他們在等嘛……等著廬陽院和大雨宮的人到……
和自己一樣,那個遮面的姑娘肯定也是先試探,還沒有戰斗的聲音傳出,就說明她離開了。
“兄臺,”邵東在喊他。
顧益猛然回神,“喔,你說什么?”
“喔。”少年人笑了笑,“我想和你說,我的兩個同伴都是靈氣耗盡,力竭而暈,雖然也受了傷,不過性命之憂。所以要感謝兄臺救命之恩。”
“沒關系,你也是為了避免許國的戰爭。”
“嗯,看來兄臺也是我許國的修仙者,不知由何處所出?”
“喔,我從廬陽來。”
聽聞此言,邵陽和心池全都投來艷羨的目光,驚訝道:“是廬陽院嗎?”
顧益還不懂,他第一站去的就是都城,不太能理解,其他州郡對于廬陽院的仰視之情。
幾百年來,廬陽院的地位就沒有被動搖過。
“既然是從廬陽院來,那最近陛下新賜的廬陽院傳仙才士顧益,您一定也認識了?!”邵東忽然很激動。
“嗯……認識吧。”
搞的那么夸張,顧益都害怕。
看來小苑山的確很敏感,長生要找他,院里廬陽的人也聽說過他,這不就難免大雨宮和兩座峰的人會對他感興趣。
更麻煩的是,他們已經了解到傳仙才士叫顧益了。
邵陽和心池都欣喜,姑娘還忍著傷痛起身,“此番要多謝學長救命之恩,我名心池,這是我同窗邵陽,還未請教學長姓名。”
顧益撓了撓自己的鼻子,眼睛不眨,“我姓馬,叫我馬源吧。”
三人都很開心,但還是心池開口,“那馬大人……可知傳仙才士是怎樣的人?能得小苑山傳授,想必才能極佳是不是?”
顧益深吸一口氣,驕傲的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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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從你們要推薦票,我已經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