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進行到這樣的程度,谷白瓷也過來觀戰,她的身后跟著書雨,這一下湊成了兩道靚麗的風景線。
和黑袍人則伴隨這一名拄著拐杖的老婦,顫顫巍巍,看起來就跟很快要去世似的。
顧益此時是落了下風,谷白瓷沒說話,更沒什么動作表示,剛剛她已經講過,這是廬陽院落入大雨宮的俘虜,他的行事和大雨宮沒什么關系。
這老婦看著輕風雖狼狽但好歹也算要贏下來,更加不多做表示,得罪兩座峰的人,自然是要懲戒的。
高坡上的十八樓主也不說話,那是因為他們三個知道顧益還有后手。
“谷白瓷怎么來了?”
他們都不知道,長腳貓提醒說:“宮主身旁的那兩個黑衣人,就是和下面這個惡狼一起的。一會兒他們要是出手相救,十八,別攔著我打架。”
“不攔,打就打吧,別打輸了就行,不好看。”
“我能打輸,你在和我開玩笑。”
便不提這些,
那邊,兩座峰的老婦對著谷白瓷告歉說:“宮主,此事雖是兩座峰和廬陽院的私事,不過不成器的下屬還是借著大雨宮之地做的了解,讓此地見血原是不該,還望谷宮主見諒。”
“無妨,我這大雨宮,本就死過許多人。”
“多謝宮主。”
谷白瓷是這么說的,似乎并不準備插手干預,
不過后邊兒的書雨還是有點兒焦心,一方面她多少會有些擔憂顧益的安危,畢竟殺輕風是她幾次央求顧益,這才讓他陷入到這樣的境地。
輕風本不好殺,這她是知道的,甚至于她還在疑慮,顧益是怎么把輕風逼到如此境地的。
因為先前,她的那一劍切切實實的刺中了輕風,卻沒有任何效果。
這其中的隱秘,實在難解,在這樣的情況下顧益迎戰本就沒有優勢。
“宮主……”書雨忍不住想要出聲,
“客人未走,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書雨剛舉起的手又只得放下,
如果顧益此番死掉的話,那也是因為她啊!
而就在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之中,輕風一步一步艱難著,終于是走到了顧益的身前,
舉劍,
顧益知道他也已經沒有任何靈氣,使不出什么功法了,不然也不會在此時才抽劍。
“死吧!”
輕風的劍,快速落下。
谷白瓷微微揪眉,十八樓主便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嗎?那么之前還沖至我面前,說什么不要殺顧益。
“宮主!”書雨忍不住,再喊一聲。
老婦人大抵是覺察到了,“這位書雨大人,可是有急事?”
她輕呵著,輕風于書雨有怨,她也是知道的,說不得就是和下面那個廬陽院的小子聯合起來的,茉族人憑借容貌去忽悠一個毛頭小子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過兩座峰還有人在,殺輕風?
也要做得到才行。
谷白瓷本是要出手來著,但老婦的話是一個阻撓因素,而且她也感覺到了,
有靈氣在擾動。
或許輕風還感覺不到,
他此時已經虛弱至極,對身旁的一切都顯得很遲鈍,
所以當顧益的手掌在引導著原本藏于地下的針時,他完全不知道,
靈氣所剩無幾,也未有心設防,如此,他的功法可保不了他免于利刃攻擊了,
破土而出的粼光針,密密麻麻,避無可避。
那隱約的粼光倒是也讓黑袍人和老婦有些警覺,“輕風危險。”
黑袍人騰躍而出騰躍而出,
他要在千針刺穿輕風之前救下他。
趴在地上的顧益則微微握手,千針咻咻咻的直沖輕風而去!
只留下他一聲驚恐疑問,‘這……什么時候?’
“輕風,低頭!”
黑袍人手指并攏,寒氣涌出,他大抵是想在這么遠的距離內一下解決顧益,所以叫輕風低頭。
不過當他伸出手指的時候,腦海里卻轟然有一陣可怕的威壓恐怖!
老婦人急喊:“谷宮主!手下留情!”
谷白瓷擋住了黑袍人的去路,黑袍人在蕓圣之壓下,甚至難以動彈身體,但心中的恐懼早已溢滿,
他只覺得身前有一堵厚重的巨墻,谷白瓷美麗的樣子,只讓他想到美麗的死神,一眨眼,大約就能讓他魂飛魄散!
“我不出手,你卻出手,是覺得在我面前可以放肆了嗎?”
噗……
只不過是一聲呵斥,黑袍人只覺得體內靈氣瘋狂涌動,紊亂而不受控制,于是直接噴出血來!
“宮主!胡先也是我兩座峰的峰主啊!”
“那又如何?”谷白瓷的語氣蒼白而沒有感情,輕聲的反問著,似乎決不可違逆,“還不一樣是個廢物。兩座峰過往的榮耀,要靠你們這群人撐起,邊小窗若在,大概也會氣得要了你們性命。”
“啊……”黑袍人的經絡已損,甚至于飛行都維持不住,只能掉落下去。
老婦本是想要去接的,不過谷白瓷立于空中的強大姿態,以及那深入內心的恐怖,叫她動都不敢動。
砰,砰,
這是兩聲,
一聲是輕風往后倒了下去,
一聲是黑袍人砸在了地面上。
顧益費勁千辛萬苦聽到了這個聲音,而谷白瓷甚至還未真正動手。
差距還是有的。
“谷宮主!”老婦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好,這一聲喊的直接招來谷白瓷抽了她一巴掌。
“你想死么?”
老婦渾身一抖,什么話都不敢再說了。
只得跑下去讓人帶上黑袍人離開。
至于輕風,萬針穿心,已經被刺成了篩子。
甚至于,都沒有人想要去帶走他。
“結束了,”十八樓主轉身,“走吧,我們也回去。”
“不管顧益了么?”
“交給書雨吧,這就是茉族人。”
因為顧益是為了書雨才弄到這個程度,茉族人愛憎分明,便是體現在此處,
輕風害她,便是死狀極慘也是無所謂的。
而顧益,現在是幫了她。
以至于谷白瓷都未說什么,而是默認書雨應該去把顧益安放好,治好他所受的傷。
伺候的必是極好。
至于離去的兩座峰人,谷宮主甚至心中還有些絲絲怨恨,因為輕風相出那樣的計謀,利用書雨的茉族身份,難道就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嗎?
難道那個黑袍人就沒有參與嗎?
怕是不一定吧。
所以谷白瓷才雷霆出手,懲戒于他。
只不過沒問他究竟有沒有參與,不然今天又要多死一人了。
顧益從清脆怡然的水聲中漸至轉醒,那時候趴在那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暈過去的,甚至不知道輕風的劍有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看來,一切還好。
這是一處熏著香的木屋,木屋的后邊兒是一條溪水,便是水聲的來源。
屋子的陳設非常簡單,只有桌子、床和床邊的木凳。
桌上擺放了茶盤,茶盤上是兩只瓷白色的小杯。
便是所有了。
顧益轉過頭,望著上面:自己在大雨宮,剛殺了輕風,由此受的傷。
記憶里便是這些,
還有……大概就是在大雨宮也出不去,還不如在這里安靜養傷,時間是最沒用的東西。
于是顧益又閉上了眼睛,細聽山水自然之聲,鳥雀欣然之鳴,陽光入屋,溫暖照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輕輕的步聲傳入耳中,顧益睜開眼向門口的地方張望。
“是你照顧的我嘛,我以為是十八樓主他們。”
書雨端著盤子,上面是青色的杯子和碗,她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倒是清純脫俗。
“輕風已經死了,多謝顧公子。”
她把東西放下,倒是謝的很正式。
顧益有些不解,“我從墨齒手中拼死救你的時候,你怎么不這樣謝。”
“因為……我死了大概沒什么關系,但是我受辱,很有關系。”
奇怪的遭遇,讓這兩個女人心理都不太正常。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們沒有溫柔善良,盡是些偏激的想法,叫人頭疼。”
“我以為宮主說的錯的呢。她說顧公子怎樣都不愿待在大雨宮中,是真的不覺得茉族女子好嗎?”
顧益回憶起了上一世的許多畫面。
“也不是不好,是性價比不高。其實,我并非是沒見過女子的山野村夫,不似他們有些人見到母豬都很興奮。”
書雨微微一皺眉,顧益總是不挑著詞用。
“在我生活的地方,我不敢說見過天下各式各樣的女子,但總是也見過一些。宮主我沒見過,但由看你而去猜,想來也很好看的,這些當然重要。”
“對于我來說,無需諱言的是我肯定不會喜歡貌丑的人,但相貌也沒那么重要,只要一般的漂亮就足夠了,剩下的更多還是其他的,溫柔善良、善解人意,而不是心中充滿仇恨。”
書雨一直低著頭,聽他把這些話說完,“所以,你是不是更喜歡舒樂姑娘?”
“哪里有。”顧益嘴唇慘白,笑起來都很憔悴的樣子,“我說過,舒樂的心中沒有比廬陽院更重要的東西,她的個性驕傲也無趣,而且我并不認為廬陽院重要過一切,所以我不喜歡她,只是覺得她是很好的朋友。”
“你不認為廬陽院很重要?”
“很簡單的例子,如果要舒樂在喜歡的人和廬陽院之中選,她一定選廬陽院,但是要我選,我就一定選廬陽院,別說是廬陽院了,就是許國,我都選前者。”
“把藥喝了吧。”
顧益看了看氣質卓絕的書雨,再看了看那碗藥湯,總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還好,她沒有叫‘大郎’。
生病了,那就喝藥的,苦是苦點,聞著就很令人惡心,不過顧益也沒有小孩子的脾氣要耍。
起身捏著鼻子一口氣全都灌進了嘴,那苦的不行的味道感覺要沖到腦子里面去一樣,逼的他咳嗽了好幾聲。
隨后又用杯子里的糖水沖沖味道才算是好一點。
書雨把東西放下,轉身之后發現顧益又閉上了眼睛,想要說什么又沒說,安靜出去了。
感覺時間在過,但時間過的沒有意義。
顧益躺的當然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的屋子,大雨宮總不缺這么點東西。
但是她也沒有走,不管怎么說是要把顧益給照顧好了的。
所以書雨一直就待在外面,賞著野花,思緒飄入遠方。
“出神了,書雨。”
長裙拖地,飄香滿園。
書雨一驚,隨后轉身,“宮主,您怎么來了?”
“沒事了?”
“嗯。”
“輕風欺辱了你,你先不和我說,而是去和顧益說。”
“宮主……”
“無妨。”谷白瓷知道,大概也是她對書雨的關懷一直不夠,“我只是覺得,你不要因為這個,而答應顧益什么條件,到時候違反了宮規,叫我也難做。”
書雨急忙躬身,“宮主,顧益確實要了一些,他問我如何才能改變您的心意好讓他離開大雨宮,我告訴了他,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了。”
“這么說來,他也算是好心幫你殺了輕風?”
“書雨覺得,可能顧益是能理解茉族人的怨恨的,所以他才幫我。”
能理解茉族人的怨恨,
最恨便是覬覦她們美色之人。
倒不是說不允許人好色,只不過從她們的角度來看,族人實在是為此付出了太大太大的代價。
“如此便好。”谷白瓷覺得只是告訴也沒關系,而得知顧益沒有要求更多,她心中有一絲安心,也嘆息著,“可惜,這個理解茉族人的人,一點兒都不喜歡茉族人吶。”
聽著宮主這樣說話,不知為何書雨只覺得心中略苦,鼻頭忍不住一酸。
這是長久以來的一種痛苦,記憶中的痛苦,她從來、一丁點兒都不想當茉族人。
像舒樂那樣,做一名普通女子是她一直都夢想的事。
待恭送完宮主直起腰時,恰好發現顧益捂著胸口在木屋門口,書雨一慌,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淚眼汪汪,于是急忙轉身,甩下的幾滴淚珠落在了地上的綠葉,綠葉竟然‘嘩’的一下洗凈了灰塵,并開出花朵。
不散靈霧的靈氣,真是很好的東西。
對于書雨來說,卻不是什么好東西。
抹了淚水之后,書雨才面對顧益,“你怎么出來了?”
“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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