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益在兩塊石碑前站立的時間不短,期間也碰到其他人給舒樂送花,不過顯貴名人卻是沒有,這會兒應該都在宮中參加皇帝的葬禮。
與葬禮一同進行的還有三公主的登基典禮,宮里新上任的伺候皇帝的并不是太監,三公主把人換成了侍女,都叫她由琴。
由琴穿女官服,尋了個邀請顧益參加典禮的由頭過來探聽他的口風。
想來也是為了摸清楚他的態度。
“皇上說仙人是守住廬陽的第一功臣,此等典禮不可缺了仙人的身影。”
顧益不是很想去,“小苑山無意參合進皇家政務中,你回去吧,替我恭喜陛下,不過我就暫時不去了。”
書雨也很開心的樣子。
“我做的好么?”
她搖了搖頭,“并不是贊同才開心的,你做的決定我都贊同。”
由琴還在等著,她有些害怕,這本就是墓地,這個人還是殺了皇帝的狠人。
若是一個不開心,動動手指她可能去世了。
見她愣著,顧益就只要催促,“回宮復命去吧,就把我的原話告訴陛下。”
“他真的是說告訴陛下,而不是告訴三公主?”
人間宮高臺,尹天陽追著這個細節詢問由琴。
由琴哪里敢有半句謊話,“是的,仙人是說了陛下,而且說了兩遍。”
這樣一來三公主也有些搞不明白顧益的意思,他既不來登基大典,但是也稱她為陛下,
“你說,他這是什么意思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由琴揣測著講,“也許真的就是如仙人所說,不來大典,只是因為不感興趣,他們每日不都求著長生么?”
三公主的心里總是不踏實。
看起來顧益的確是無意搶奪她們尹氏的天下,這基本是沒有疑問的了,從實際行動,和仙人的心境來理解都沒什么問題。
因為不做皇帝,他們事實上也用有著如皇帝一般的權威。
三公主在意的點在于,如果顧益不喜歡這個皇帝,那么便可隨自己的心意施雷霆手段換掉。
那么她這個皇帝當著就得時時要討他的歡心和滿意,這與自己當三公主的時候又有什么不一樣?
不過是討好的對象換了一個而已。
高臺之外,有一人影快速飛至,“陛下。”
“說。”
“收到了副院長回信,信中言他已班師,不日將抵達廬陽城。”
三公主內心一喜,“甚好,副院長與父皇感情頗厚,如今回來祭奠先皇是人之常情。”
顧益沒有想到的是,天天往御珍軒跑的人,不是馬源,而是朱達。
他等這個混蛋已經很久了,但就是不見他的身影,現如今離軍都退了,難道還在軍中待著不成?
這小子或許是因為蟲蟲的失蹤所以不敢來見自己。
不過怎樣都跑不掉的呀,他怎么就不懂。
朱達就很懂事,小娘如今日日在廚房中忙活,除了必要,基本都不怎么出來,朱達來尋她,找不到就總是討好顧益。
一方面他是小苑山仙人,一方面他還是葉小娘認下的弟弟。
但是看到他顧益總是撓頭,
偶爾小月兒撞見了還忍不住發笑,笑得書雨很是不理解,“顧益為什么見到那個人總是撓頭?你又為什么笑呢?”
小月兒哪里敢說這些,畢竟事關葉小娘。
那件事,葉小娘自己都不與任何人,說起來也會覺得有些丟人,她要是在背后亂傳,小娘聽到了肯定會很生氣。
這就導致,書雨更加的摸不著頭腦。
顧益也糾結,他得想辦法告訴朱達。
“他有什么可讓你煩惱的嗎?”書雨走到他的身邊來,“即便該煩也是小娘煩。”
“又去廚房了?”
“剛剛看著好像是去了。”
顧益怪怪的笑了一聲,“命運真是弄人。書雨你可記住,這個人,是你見過的這輩子最慘的人,沒有之一,你以后見過任何慘人,不管他有多慘,請你不要把他放在朱達的前面。”
書雨潔凈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疑惑,“他很慘嗎?我不覺得啊,他是廬陽院的掌道使,位高權重,不過是人長的難看了些,但是男子大多和他差不多丑,這也沒什么。”
“一言難盡,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以后不要在小娘面前表現的太明顯。”
其實葉小娘就有些喜歡書雨的趨勢,但她不是沒有自制能力的人,想到顧益,想到自己的實際情況,也就只是看看而已。
因為她的身體不會有什么變化,既不會生喉結,也不會長胡子,完全的女兒身,所以書雨對于小娘總是想要看她也不覺得有什么抵觸。
但是顧益如果說了,可能就不一樣了。
書雨現在不知道,還是很有信心的向顧益保證,“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會影響到小娘的。”
顧益把人帶回了文苑,還關上門,搞的神神秘秘的。
在軟塌上,兩人對坐,這才開口,“故事有些長了,說起來要些時間,你知道小娘前兩年的身體不好嗎?”
“知道的,御珍軒里的每個人都在說她的身體好多了。以前是真的很不好嗎?”
顧益想起來,也不由心疼,“嗯,很不好,不過卻不是病,而是冷熱交替的折磨,這是由一種叫碧水十彎陽的靈氣所引起的。”
他把高原中的碧湖冷轉熱,熱轉冷的那一套又說了一遍。講述到最后落在了小娘的心理上。
書雨聽著嘴巴張成了‘o’型,“所以說,白天的小娘是個男孩子?”
“白天晚上的我沒問,不過每日交替是可能的。對我來說這沒什么影響。不過對朱達就不一樣了。他是一直喜歡小娘的,也許喜歡了很多年。”
顧益隨口問了,“就像我,如果我忽然間變成了女人,那你是不是很慘?”
本以為解釋的夠清楚了。
但是書雨很正經的搖頭,“不會,就算那樣,我也會喜歡你的。”
雖然很感動,但是想象那種畫面卻沒有多么美好。
“你是特殊情況,但我覺得朱達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哭出來的。”顧益刮著上嘴唇,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這種事情沒經驗來的。
但是書雨卻說:“直接告訴他就可以了,如果他真的喜歡小娘,又怎么會在乎這些?”
“他是不在乎,小娘抵觸啊。”
“小娘不是一直抵觸么?我聽她說起過,從未喜歡過他。”書雨還振振有詞,挺有理的樣子,“所以這只是朱達的事,喜歡和性別并沒有關系的。”
顧益驚了,“你這理念還挺后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