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飛回家的時候，小鳥兒正要出去。
“你去哪兒？”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我想吃學校門口的麻辣燙了，饞的不行。”說完拿起外套，金絲雀歪頭看向他，“你餓的話，冰箱里有吳媽留的飯。”
江云飛并不關心自己晚飯有沒有著落，只關心她，“你跟誰去吃？”
“自己啊。”晃了晃手里的卡，姜靨繼續，“我打算坐公交車去。”
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江云飛反問了一句，“公交？”
她從小到大坐公交的次數他一只手都能數過來，現在是晚上，外面還天寒地凍的，坐什么公交？
“是啊，你都要去跟別人相親了，我不是得適應著自己過日子么？”
姜靨臉上的笑容很甜，掩蓋了一部分檸檬精的酸味兒，叫人知道有的女孩子連吃醋都那么可愛，舍不得她委屈，但又想多看幾次她這樣子。
江云飛直接笑了出來，伸手掐掐她的臉，“我帶你去。”
到一中的時候正好趕上初三的學生下晚自習，門口的小攤生意火爆，一水兒穿校服的少年少女，倒顯得他們兩個衣冠楚楚的成年人有些格格不入。
“你要在這兒吃么？”指了指一邊的座位，看著就臟兮兮的，加上現在外面有點冷，江云飛不覺得在這兒吃是個明智的選擇。
“當然了，拿回家就不好吃了。”姜靨肚子餓得已經咕咕叫了，吳媽今天做的飯超級香，可她還是掐著江云飛回來的時間等在門口，寧可餓著也不吃，就是要他帶自己來這兒。
回憶回憶以前，讓他想想那個時候他是怎么跟她形影不離的。
捧著套著塑料袋兒的碗，姜靨剛剛光顧著臭美了，一頭海藻似的頭發散著，沒帶皮筋兒，“你去幫我買一個吧，那邊有小賣部。”
“要什么顏色？”
“粉，不，要綠色。”
江云飛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她吃醋吃的那么明顯還是第一次。
男人從小賣部出來，隔著一條不算寬的街道看著那個坐在路邊的女人，高領毛衣拉起來，袖子也蓋住半個手掌，一邊搓著一邊放在嘴巴前面哈氣，一看就是冷得夠嗆。
但偏偏，她在這個時候回頭，看向他的那雙眼睛被冷風撩得愈發明亮，眉眼一彎，就媚到了骨子里，比寒風更先一步松懈了人的防備。
“沒有綠色，黑色的行不行。”遞給她，江云飛又問了句，“在這兒吃不會肚子疼么？”
“以前吃都不疼。”
“你現在怎么跟以前比。”
“我怎么不能跟以前比了，我比以前還好看，你看那些沒長開的小姑娘，我素顏都能把她們打得三魂不見七魄。”
“你小點聲，當心人家一會兒過來打你。”江云飛坐在她對面，替她擋住了一部分吹向她的寒風，“快點吃，別涼了。”
江云飛比她先吃完，姜靨貪心，要了太多辣椒，有點受不了。
“江云飛，我想喝熱奶茶，你幫我去買好不好？”說完又補了一句，讓人沒辦法拒絕，“你以前是怎么想的，這么慣著我，幫我跑腿兒從來沒有怨言。”
她想聽他說“還
不是因為喜歡你”，但對方直接站起來走了。
等到他回來她已經吃完了，捧著奶茶放在臉上，“好暖和。”
周圍的學生們也陸續開始往學校里走，江云飛看著那些人，忽然對她道，“想回去看看么？”
“哈？”姜靨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道，“我們沒有校服，進不去吧？”
“我有辦法。”拉著她的手直接去了保安室，江云飛敲了敲玻璃，對著拉開窗子的中年人道，“找高二的數學老師董老師，孩子請家長。”
保安聽了直接給他們刷卡，輕輕松松就放行了。
“哪個董老師，我的數學老師么？”姜靨到現在提起這個老師還頭疼，他總喜歡讓家長在數學卷子上簽字，每次她都只能去求江云飛。
也就只有那個時候，她對他的態度會稍稍好一點。
“嗯。”江云飛笑笑，牽著她的手依舊沒有松開，“怕么？”
“你怎么確定他還在，你跟他還有聯系？”
“以前不是總叫他請來說你的數學成績么，留了電話，后來有了微信就加了，沒刪。”
他說的稀松平常，姜靨卻甩開了他的手，“神經病，他就是我青春期的噩夢。”
“不是我么？”兩個人進了樓道，四周一下暗了下來，姜靨的心微微抽痛，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可不知道為什么，記憶里對她予取予求永遠冷著一張臉的少年，現在每每想起，眼前浮現的總是他充滿寵溺又無奈至極的眼睛。
以前的他會因為她的不喜隱藏情緒，現在的他管住了嘴巴，喜歡卻從眼神里溜了出來。
有那么一瞬間姜靨甚至覺得如果那句話他不愿意說就不說好了，他們就順其自然地繼續開啟有名有實的婚姻關系。
反正她也不吃虧，就當是補償他這么多年的默默守護，不勉強他再告白一次了。
“你不是。”
江云飛其實并沒有在意，男人正打算掏手機打開手電筒，另一只手卻忽然被她攥住了。
細白的手指又冰又涼，牢牢握住他的手指，然后一點一點往上蹭，直至兩個人的手掌重疊在一起。
她的手比他的小，蓋住手掌就握不牢手指，要想牽的緊，需要他的回應。
很自然地與她十指相扣，再想松開的話，單靠一方松手可不行。
“我一會兒跟顧振中說一下，明天不.........”
姜靨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陸世琛的微信。
他約姜靨明天去吃飯，而那個地點和江云飛相親的飯店是同一處。
江云飛覺得自己這位情敵很有意思，這是想要帶著他老婆去捉J么？
本來，攘外必先安內，他只要把跟姜靨的關系處理好，外面那些人自然不足為患，但是陸世琛的這條信息成功激起了江云飛的勝負欲，讓他想要好好打一下這位影帝的臉。
“明天一起去，把事情都說清楚，讓他死了這條心。”
轉身往外走，暖男秒變冰山。
姜靨戰戰兢兢跟在他后面，都不知道該興奮還是該郁悶，兩個人的關系要以這種方式公開么？
不浪漫也就罷了，為什么還隱隱有種血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