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芬反反復復就是這幾句話,就是讓夏千遇同意,人跪在地上,夏千遇的力氣足可以將她強行拉起來,可一次之后她又跪下,夏千遇也就懶得再拉她。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同意。”夏千遇淡淡的開口,“我同情言嵐,但是并不能讓我將自己的腎給她。言家的條件尋找腎源一定很容易,你有錢,更更容易找到。”
“你怎么能這么惡毒?怎么能見死不救?那是你妹妹,如果不是我把你接到言家,你怎么會像現在過的這么好?又怎么能和言墨在一起?”呂芬跳起來,手指差點就戳到她臉上。
夏千遇側頭,而呂芬的手也被人中途攔下,正是一身冷然的言墨,他面色冰冷,想來已經過來很久,將呂芬的話都聽了過去。
而他開口說的話,也證明了夏千遇的猜測,“你心疼言嵐,不忍她做二次手術,就可以逼別人拿腎出來?又不忍她過幾年還要換腎的疼苦,就將自己摘出去,罵別人惡毒?你一直是這樣雙標對人對事,對別人可以,對她不行。”
這個她,指的是夏千遇。
呂芬明白,她面色乍青乍白,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言墨眼里的寒意讓她后背發冷,不寒而栗。
“言墨。”言父的喊聲從身后傳來。
同時,他大步走過來,“你在干什么”
他不瞞的目光由人落在手上,眼里帶著警告之意。
言墨甩開呂芬的胳膊,一得到自由,呂芬立馬撲到言父懷里,哭道,“不怪言墨,是我在求千遇救救嵐嵐,現在只有她能救嵐嵐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言父輕撫著她的后背,目光與兒子對上,“這是她們母女之間的事,你不要過問。”
言墨面露嘲諷,“他們之間的事?你這是同意了?”
“言墨。”言父聲音透著警告。
當著千遇的面,被兒子這樣責問,言父很沒有面子,面對一個等著救命,另一個只需要捐出一顆腎,他又能說什么?
他不能勸,只能置身事外。
兒子的質疑讓他火氣很大。
“你們不要吵,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嵐嵐。”呂芬從言父懷里露出臉來,求助的望著夏千遇,“千遇,你救救你妹妹吧,媽媽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現在當著外人的面,呂芬不相信她還能像之前一直拒絕,若是拒絕了,也讓丈夫看看這樣狠心的人,怎么與言墨合適。
呂芬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女兒在那里等死,這個死丫頭只顧著自己幸福,憑什么?
夏千遇仍舊堅持自己初始的想法,并沒有在意言叔叔在一旁,“我不同意。”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言叔叔皺起的眉頭。
早就在在決定開口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夏千遇不后悔,人都是自私的,呂芬為了言嵐,前后都考慮到了,明明真急著救言嵐,可以捐她自己的腎,卻不想讓言嵐遭二次罪,還在這里強迫她。
人就是這樣,只會想著自己的感受和目地,只要別人拒絕,那就是別人自私。
夏千遇不在乎那些虛名,她只想疼自己。
“如果沒旁的事,我先走了。”夏千遇點點頭,轉身就走。
言墨要跟上去,卻被言父叫住,“言墨你等等。”
前面,夏千遇的步子微頓,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身后,言墨雙手插兜站在原地,言父先讓呂芬回病房,才開口,“我們談談。”
之后,不管對方是什么態度,言父先往前走,言墨跟在后面,這邊地方不大,而且近中午,也不見外人在。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言父回頭出聲警告。
“不可能。”言墨拒絕。
“言嵐現在情況很緊急,你就想眼睜睜看著她沒救?”言父不明白兒子為什么能這么冷漠,“言墨,你是看著嵐嵐長大的。”
“你什么時候這么自私了?”言嵐反問。
言父惱羞道,“住口,我只是在救人。”
“呂姨也有腎。”言墨想到他聽到的那些話,眼神就越發陰冷。
當他到醫生那里之后,就發現家里人已經知道情況,往回趕時正好遇到來找他的言方澤,只是回到病房門口時,已經不見人了。
好在他急時找到了人,也聽到了那樣無恥的話。
原本對呂芬,他的印象就很不好,更讓他失望的是自己的父親,他怎么可以這般的自私?
若真是言嵐與夏千遇感情好,也無可厚非,現在算什么?
以勢壓人?
用道德逼著別人付出?
無恥的事情做的一副正義感,真是可笑。
“我可以有很多辦法讓她消失。”言父出口威脅。
“我也有很多辦法讓你不敢動她。”言墨淡淡道。
“你給我滾。”
言墨轉身大步就走,一刻都沒有停留。
站在原地,言父氣的頭暈目眩,良久情緒穩定下來之后,才轉身離開,空無一人的花叢,久久一道身影走出來,正是言方澤。
他沒有想到會聽到這番話,爸爸怎么可以這樣做?
他是心疼言嵐,也為言嵐擔心,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是夏千遇?大哥說的也對,還有呂姨,她也可以啊?
為什么一個個只想著讓別人付出?
今天聽到的一切,讓言方澤陷入了迷茫,在他的心里父親的形象一直很高大,也很正直,時至今日,發現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
而大哥和父親這樣對立的場面,也嚇到他了。
回到病房,言方澤神情復雜的看向父親和呂姨,父親在勸著呂姨,聲音很小,不知道在說什么,呂姨一邊抹淚一邊點頭。
平時看到她這樣,言方澤總會覺得她很傷心,這時卻勾不起任何同情來。
另一邊,夏千遇打車回到了自己家,看到夏豐安靜的在做筆,夏千遇尋找到了片刻的安靜。
“回來了。”夏豐放下手里的書,起身。
夏千遇將弟弟攬進懷里,“對不起,這幾天一直沒有陪你。”
夏豐神情微晃,抬手輕拍著她的后背,“姐,過年我們去南方好不好?去海邊?”
察覺到姐姐心情不好,夏豐并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