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鳩卻是有些遲疑:“可是主上你的武功……”
王后笑道:“與武功沒關系,何況,沒武功才好呢。”
鬼王這樣的高手,越是有武功的人,越是難以靠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反而更能讓他放松警惕。
天蒙蒙亮,方翠園一行人陸陸續續自睡夢中醒來,昨夜折騰太晚,海十三與喬薇都睡過了頭,姬冥修一如既往地起了個大早,他這人仿佛不論多晚入睡,清早都能在同一時辰醒來。
燕飛絕也醒了,他對昨夜發作之后的事一無所知,還在納悶自己不是在沐小將軍的屋外嗎?怎么就躺到床上了?
他一巴掌拍醒了守了他大半夜,實在受不住了便趴在床頭睡著了的海十三:“海十三,你昨天對我干嘛了?你怎么會在我屋里?你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海十三氣得一腳將他踹下床了!
這邊打打鬧鬧,另一邊,小美人也從睡夢中醒來了,張開小嘴,嗚嗚哇哇一頓狂哭,聲音倒是略略大了些。
很快,景云與望舒也醒了。
景云自己穿了衣裳,望舒光著小屁屁,抱著衣裳去了書房:“爹爹,穿。”
姬冥修給自家小心肝穿好了衣裳。
喬薇起床時,兩個小家伙已經不知被鬼王與十七帶到哪個旮旯里去了。
喬薇救急的藥材用完了,需要上街采買,臨出門前,珠兒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
珠兒極少會撇下兩個小包子,與她出門。
喬薇還以為這家伙被鬼王給嚇到了,一直到上了街,珠兒沖進一間賣古玩的鋪子,抱著一個做展示的迷你兵馬俑死活不撒手,喬薇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喬薇可真不想給她買,但她抱著小兵馬俑,眼淚汪汪的模樣,連店老板都看不過去了:“我我我我送給你了!”
喬薇最終還是買了。
抱著沉甸甸的小兵馬俑跳上馬車后,珠兒毫不客氣地扒掉了兵馬俑的玄衣鐵甲,穿在自己身上,又摘下人家的頭盔,戴在了自己頭上,隨后,扔掉了那個光溜溜的兵馬俑!
這邊,喬薇等人各自忙活時,另一邊,王后卻喬裝打扮混進了王府。
在夜涼城做了那么多年王后,一道慕王府的令牌還是不難到手的。
她易了容,偽裝成丫鬟的模樣,拎著一籃子點心進了府。
蒼鳩不被允許跟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率領一大票死士候在王府附近的一間民宅里。
鬼王越發收斂氣息后,不靠近是感知不出來的,可這也難不倒王后,畢竟是她一手煉出來的,她還能把他找不到了?
夜羅是在被人滅族的途中逃進大漠的,好不容易才在大漠之后找到了一小片綠洲,數百年的開脫與耕耘,讓當年的小綠洲變成了一個小國,單論版圖,比隱族的無名島要大上一些,可真說起幅員遼闊的程度,遠不及大梁。
國不大,府又能大到哪兒去?
王后只稍稍在府里溜達了一陣便聽見了鬼王吼吼吼吼的聲音。
王后湊近了一瞧,險些沒背過氣過去!
她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鬼王、本該大殺四方的鬼王,此時卻像個智障似的,與一個小丫頭在草地上玩起了什么射來射去的游戲!
鬼王一“箭”射中了望舒。
望舒小身軀一震,握著金光閃閃的弓,搖搖欲墜地倒在了地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鬼王用的是尋常的弓,沒搭箭。
望舒也沒搭箭,可她用的是自己那把金光閃閃的血月弓!
當然了,她還不知道這就是血月弓,她只知道爹爹和娘親都不讓她與別人玩射射射的游戲,只有這個伯伯肯陪她玩啦。
伯伯人真好!
現在輪到望舒了。
望舒爬起來,一臉凜然地望著鬼王,小身子爆發出了無窮的氣場,拉開弓弦:“我要代表正義,消滅你!看箭!”
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轟轟烈烈地襲上了鬼王。
鬼王曾被血月弓傷過,盡管不記得了,可他本能地不喜歡這東西,只不過閨女喜歡,他便舍命陪君子了。
當那股力量打上他肩膀時,他感受到了身體的震蕩,那感覺……像是被人輕輕地推了一把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損傷!
但鬼王也是很懂得給自己加戲噠!
他嗖嗖嗖嗖地“被震飛”到了一百米外的樹枝上,可把望舒給興奮的,都哇哇哇哇地地蹦起來了!
王后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沖過去把這兩個家伙一巴掌拍死的沖動,輕輕地蹲下身來,躲在一簇花叢后,輕輕地拿起一把匕首。
以血為引,召回鬼王。
只要她將自己的心頭血,點在鬼王的眉心上,鬼王就能再次為她所用了。
這個法子只能用于突破初期的鬼王,十天后,鬼王神識變得強大,這一招就不太管用了,這也是為何她一定要在回城之前把鬼王帶走的緣故。
“噠啦”
不遠處傳來望舒樂顛顛的聲音。
“吼吼吼!”
緊接著是鬼王開心的咆哮。
王后聽得耳朵疼,閉了閉眼,摒除雜念,自寶石刀鞘中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匕首,隨后,拉開了自己衣襟,握住刀柄,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這力道必須掌握得極好,重一點,會死;輕一點,不夠。
“啊——”
一道小身影飛了過來,背著身子,一把撞進她懷里。
她的刀尖,噗嗤一聲刺進了胸口。
她看著整個沒入的匕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望舒也發現自己撞人了,實在是驚訝極了,不是說這里不會有人的嗎?怎么來了個丫鬟姐姐呢?
這姐姐看上去好面善哦,她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哎呀不好!她受傷了!
“哎呀你受傷了!”望舒睜大眸子說,“不過你別擔心,我外公是神醫,我娘是神醫,我也是小神醫!”
王后看著望舒手中的血月弓,像是看見了天敵似的,眼神都慌了:“拿走……快拿走!”
望舒聽成了拔走,快拔走,哦了一聲,握住匕首,唰的一下拔出來了!
血噴如注啊……
王后:“!”
王后:“我說的是你的弓!不是匕首!”
“不是匕首啊,對不起對不起!”
望舒趕忙給她插回去了。
連著被插了兩刀的王后簡直要崩潰了:“你傻嗎?!誰讓你插回來的?!”
“不插回來啊?對不起對不起!”望舒又趕緊把匕首拔出來了。
血噴那個如注啊……
王后簡直要瘋了。
望舒也很崩潰啊,這到底是要插啊,還是要拔啊,怎么連句話都說不清呢?娘親說的沒錯,女人真是太善變了!
拔刀子遠比插刀子傷害大,還被連著拔了兩次,算上插進去的,不易于是中了四五六七八刀了。
王后出師未捷先噴血,又疼又氣又惱又恨,渾身體力急劇流逝,很快連坐的力氣都沒了。
好在這時,鬼王因總等不到望舒回去而親自找來了。
王后眼下可不必擔心血量不夠的問題了,她滿手是血,只等鬼王靠近的一霎,就將血“不經意”地蹭在他的眉心上。
如此,自己也不算白挨這幾刀了。
念頭閃過,她一邊捂住傷口,一邊擠出一副慈祥的面容,對望舒道:“小姑娘,我傷得這么重,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可以啊!”她可是個熱心的小姑娘!
王后垂眸冷笑,傻孩子,你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會犯什么傻吧?
王后再抬眼時眸子里已沒有絲毫異樣。
她忍住渾身的疼痛與虛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小茅屋道:“看見那邊的那間屋子了嗎?我就住在那里,能拜托你們把我送回去嗎?”
“好呀!”望舒無比爽快地應下,伸手去扶她。
鬼王卻一把將望舒撈進了懷里。
王后暗暗竊喜,不讓小胖子扶她就對了,要你親自來。
鬼王果真親自來了,不過,卻不是用手去扶她,而是折了根分叉的樹枝,一把將她叉了起來!
王后在幾乎氣暈的情況下,被鬼王嫌棄地叉進了小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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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li鬼王可是有潔癖的!
鬼王:“吼吼吼吼!”
你們都要表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