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喬薇薇的傷勢徹底痊愈了。
喬薇薇依舊和姬小修住在靈芝的院子,清水真人倒是很想讓喬薇薇住到自己的院子來,但他同時也明白,自己在她生命里空缺了那么多年,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這一日,天剛亮,清水真人又去了靈芝的院子。
靈芝已經去修煉了,她早先便修習了水系功法與火系功法,之后又在大比上贏了一套木系功法,這次清水真人贈送給她的是一套土系功法與一套金系功法,這么算起來,她五種功法都齊全了。
她不存在無法消化的問題,她每個都想練一下。
清水真人進屋時,喬薇薇已經起了,正坐在床上,小手抓著一幅在外人看來完全空白的畫,放在唇邊親親又親親。
三歲的姬小修坐在她身旁,一臉王之蔑視,喝完自己的小奶瓶,又去喝喬薇薇的。
看到清水真人進來,姬小修強行控制住這具身體對奶的強烈渴望,將小奶瓶丟到了一旁,跳下地,揚起下巴,雄赳赳氣昂昂地出去了!
清水真人摸了摸小斗雞的腦袋,須臾,走到床邊坐下。
喬薇薇依舊自顧自地親著畫。
清水真人張了張嘴:“薇薇。”
喬薇薇嘴好忙:“嗯?”
清水真人溫聲道:“爹爹來了。”
喬薇薇:“嗯嗯。”
清水真人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薇薇長這么大,真正的記憶是從離開死亡之海之后開始的,被她娘親的神識包裹住的那些年,她一直處于沉睡的狀態,她醒來,便是在死亡之海,她拖著一口氣,游到了岸邊,之后,不知怎么兜兜轉轉的來到了靈芝的村子。
靈芝的婆婆將她撿了回去,自此,她在那個簡陋的家里生活了下來。
或許,她根本都還不知道爹娘究竟有什么意義。
被叫做爹的男人,與千嵐宗的宗主護法尊者們,在她眼里可能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是一個人的名字叫宗主,而另一個人的名字叫爹。
清水真人的心里有些酸楚,他看了看她不停親親的東西,問道:“這是什么?能給爹爹看看嗎?”
喬薇薇猶豫了一下,把畫像遞給了他。
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小動作,讓清水真人意識到了兩件事——一,這幅畫對她來說很重要;二,自己對她來說,可能還沒有那么重要。
清水真人心里酸吶,他這做親爹的,還活得不如一幅畫。
以清水真人的法力,當然看得見上面的東西,他有些意外,這竟然是薇薇娘親的畫像:“薇薇,這幅畫像是哪里來的?”
喬薇薇搖搖頭。
清水真人以為她是不記得了,沒再追問畫像的來歷,而是問她畫像上的人:“知道她是誰嗎?”
喬薇薇再次搖頭。
清水真人溫聲道:“她是你娘。”
喬薇薇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清水真人問道:“你的名字是你娘給你取的,你出生的時候應該見過你娘,你都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也記得她?”
喬薇薇只好再次搖頭了。
清水真人摸摸她腦袋:“你還小,不記得也沒關系,就算不記得了,你也還是很喜歡她不是嗎?”
喬薇薇把畫像抱了過來。
清水真人看著她愛不釋手的樣子,原本有些遲疑要不要這么早做決定,這會兒全都想通了。
他用法術變出了一大堆東西——仙器、功法秘籍、丹藥、算盤、書冊、文房四寶、霓裳羽衣、魔族玉璽……足足一百二十樣東西。
他溫柔地說道:“薇薇,你想要什么,自己選一個。”
喬薇薇伸出肉呼呼的小胖手,抓住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魔族玉璽。
魔族近日出了兩件大事——一件是魔族在寒冰山脈發現了一百具魔族侍衛的死尸,死因是高空墜落,以他們的修為,不大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這就像他們全都忘記了自己的修為,像個凡人一樣,活活地從半空跌落了。
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憤怒又驚訝的事。
有人認出這群人曾經是女祭司的手下,于是魔族內部所有長老將女祭司叫去焚音谷,對她展開了盤問。
五位長老端坐在椅子上,女祭司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央。
魔尊“去世”后,族內的事務一直由幾位長老與女祭司共同打理,雙方分庭抗禮,這些年倒也還算太平。
女祭司不卑不亢地望著五人:“幾位長老今天把我叫過來,可是為了那些侍衛的事?”
答話的是素來沉默寡言的畢長老,畢長老神色嚴肅地說道:“這是其中一件事,但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
女祭司的眼神閃了閃。
畢長老道:“姚祭司可知道我們在那片山谷發現了什么?”
“什么?”女祭司試探地問。
畢長老道:“我與劉長老得到飛禽傳回的動靜趕到山谷時,龍珠感應到了魔龍的氣息。”
女祭司的神色沒有絲毫異樣:“所以畢長老想說什么?”
畢長老說道:“我就想問問這兩件事到底有沒有什么聯系?你的人為什么會趕去那里,又為什么被人殺了?”
女祭司淡淡地笑了笑:“其實,就算幾位長老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向長老們報告這個好消息的,少主會化形了,你們用龍珠感應到的魔龍氣息就是少主殘留下來的。”
“此話當真?”余下的四位長老不約而同地問。
女祭司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千真萬確,說起來,昨晚的事也怨我,我聽說少主曾經在域盟新弟子大比的山脈中化了形,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于是打算讓人去把少主接來,可不等我的侍衛出發,雙尾赤鷹飛來了,告訴我,少主有危險。
雙尾赤鷹能直接找到魔族來,說明情況十分危急,我來不及通知族里,急忙帶著一百侍衛趕了過去,等我趕到那邊時,就發現已經化形的少主與千嵐宗的人打了起來,少主被他們打傷了,我無奈之下,才出動了侍衛,可我沒料到的是,千嵐宗竟然來了兩個半仙,把我的侍衛活活的……活活的……”
言及此處,女祭司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起來,眼眶開始微微泛紅,滿臉的懊惱與悲憤,“我也受了傷,對于侍衛的死,我很難過,我難辭其咎,是我考慮不周,低估了敵人的實力,但我并不后悔,當時的情況,如果我與族里交涉了,再率領更多的高手趕過去,或許少主早已遭遇不測。他們是死了,但他們保住了少主的命,他們死得其所。”
幾位長老聽完,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千嵐宗膽子太大了,竟然敢打魔族少主的主意!
劉長老捋了捋胡子,古怪地問道:“等等,千嵐宗不是只有一位半仙嗎?什么時候又多出一個了?”
女祭司說道:“我聽說,千嵐宗有一個上仙的血脈,我們魔族與仙界素來不合,會不會……千嵐宗是為了討好上仙,才要抓了魔族少主去邀功的?”
魔族并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畢竟當初魔尊險些把仙界轟塌的事早已鬧得人盡皆知,仙尊為了捉拿魔尊,不惜親自出手,雖然最后他沒有抓到,可梁子結下了。
沒人知道當初仙界為什么差點塌了,也沒人知道仙尊之所以會捉拿魔尊其實并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魔尊睡了仙尊最純潔無瑕的小師弟,仙尊快要氣死了,這才與魔尊大打出手。
打到最后,仙尊的毛兒都被魔尊給禿嚕干凈了,但為了仙家顏面,仙尊對外宣稱“打成平手了”。
魔尊之所以沒有出面澄清,是因為仙尊把他純潔無瑕的小師弟,又送去給魔尊美滋滋地睡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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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是不是很驚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