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薇長大了,但也不是很大,比靈芝要小一些,長得水靈靈的,肌膚如冰蓮一般,冰涼而細滑,一雙眸子像是流淌的泉水,透亮得不像話。
靈芝見她還是比自己小,心里十分平衡。
要不然,養了一兩年的小包子突然比自己還大了,靈芝會抓狂的。
至此靈芝也總算明白為何一直以來薇薇都不叫她姐姐了,雖然薇薇是一條小幼龍,但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幼龍,做她祖宗都夠了。
不過薇薇的心智還是和人族的孩子差不多,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靈芝依舊是姐姐。
雷劫動靜太大,不出一日功夫,整個中域都知道魔族少主是喬薇薇,且喬薇薇同時還是一朵小冰蓮,然后這朵小冰蓮是清水真人的閨女兒、仙尊大人的侄女兒,再然后,喬薇薇頂著雷劫的擊殺長大了。
運氣好的,甚至親眼目睹了清水真人的本體,以及仙尊的五彩鳳凰,而這些目睹了他們本體的修士中,行善者當場感悟了天道,為惡者即刻放下了屠刀。
中域,仿佛一日之間便多出了好些清靈之氣。
唯一備受打擊的當屬萬象宗了,萬象宗被毀得不成樣子,可眼下已經沒人去關心它了,全都在想著怎么上千嵐宗道賀。
翌日天沒亮,千嵐宗的山腳便排起了長龍。
“金刀門門主,稀客,稀客啊!”陸元稹半夜就讓許宗主攆出來“接客”了,這些上門的客人里絕大多數曾撂過千嵐宗的面子,如今見千嵐宗發跡了,又開始上門巴結了,陸元稹心里是不屑的,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金刀門門主笑道:“恭喜恭喜呀,我聽說仙宮的千金及笄了!”
哦,因清水真人與仙尊的降臨,不知誰將魔族少主的稱呼改了口,之后,不少門派也跟著這么叫了。
陸元稹笑得臉都僵了:“及笄還早呢。”
及笄你個毛,那不是凡間才有的玩意兒嗎?我家小龍幾百歲了你知道嗎?!
金刀門門主覺得陸元稹的笑容怪瘆人的,寒暄一番后,麻溜兒地追上前面的仇家,手挽手地進宗門了。
這群前來道和的人中,將近一半是想來拜會一番仙尊大人的,但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仙尊見過自家親親小侄女兒后,便“沒有遺憾”地返回仙界了。
院子里,喬薇薇正在為待會兒的大典沐浴焚香。
這什么大典據說是個十分正式的儀式,中途得換好幾套衣裳。
靈芝和姬小修在隔壁屋給喬薇薇細細地挑選著,挑到一半,喬薇薇光溜溜地出來了,手里抱著團成腌菜的肚兜、里衣與中衣:“靈芝,我不會穿。”
靈芝挑眉:“那你昨天是怎么穿的?”
小奶修捂著鼻血跑出去了……
大典的目的是讓喬薇薇的身份正式大白于中域,她自己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乖乖地坐在清水真人身邊就好,其余的,自有許宗主來主持。
仙子的容貌是不能輕易示人的,這也是為何天靈根少女從進千嵐宗便始終戴著面紗,一直到見了清水真人才將面紗摘下來的緣故。
喬薇薇坐在一朵懸浮在半空的冰蓮上,她穿著素白的衣裳,兩袖間挽了一道淡粉色的霓裳,霓裳被微風輕輕地吹起,在她身后翩然起舞。
她的肌膚宛若美玉,烏黑的劉海兒下,是一雙亮若清泉的眼睛。
她端莊地坐著,清麗而優雅。
但沒人知道,這只是清水真人用結界幻出來的假象,真實的狀況是,他的寶貝女兒早就已經扯掉了面紗,正抓著一只烤得酥黃流油的羊腿,一小口一小口地、無比認真地啃著……
姬小修覺得大典無聊死了,趁著陸元稹他們不注意,蹦下了椅子,回往靈芝的院子。
他還小,如今仍能與靈芝和喬薇薇同住。
靈芝的院子一貫比較清冷,但今日卻被各大門派的弟子圍得水泄不通。
靈芝讓那群人攔住了,余杰擋在靈芝的前面,客氣地對眾人道:“……我們真的不知道,不如你們請回吧,你們的心意,我會替你們帶到的。”
“心意?”姬小修蹙眉。
“哎,你怎么也得請我們進去喝杯茶吧?”
“就是就是,我們來都來了。”
“這位兄弟,你這話就不妥了,這院子里住的是兩個小姑娘,你們幾個大男人坐進去成何體統?”
幾個年長的修士走了出來,慈眉善目卻無比急切地說道:“我們是長輩!我們能進去嗎?我們待會兒有要緊事與清水真人商議!”
余杰維持著客套而得體的笑容道:“我說過了,清水真人不住這邊,你們去他的院子等吧。”
一位年長的修士道:“但真人待會兒會過來的呀!”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好像余杰與靈芝不讓道就是待客有多不周到似的。
這些人都是名門正派的修士,在中域名聲極好,余杰與靈芝這樣的輩分,還不好貿貿然地得罪他們。
就在二人焦頭爛額之際,姬小修背著雙手,揚起下巴,威武霸氣地走過來了。
有人認出了他來:“哎?這不就是仙宮千金的小書童嗎?”
從小主人跌成小玩伴還不夠,居然還給跌成了小書童?!
姬小修的怒氣值蹭蹭蹭地漲起來了!
姬小修無比威嚴地望向那個喚他小書童的修士,叉著腰,奶聲奶氣地呵斥道:“你說什么?有種再說一遍!”
那修士哪管一個孩子耍了什么橫,當即撲過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包好的酥糖:“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和上仙的女兒很要好啊?你知道她最喜歡什么嗎?你告訴哥哥,哥哥就把這塊糖給你!”
哥哥?老子是你祖宗!
姬小修當即炸毛了,抓過他的糖,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隨后,姬小修推開擋在他面前的人群,接過靈芝遞來的小奶瓶,無比兇狠地吸了一口!
府君大人很生氣,崔判官正在去給府君大人打掃庭院的路上,隔著十萬八千里便已經感受到了府君身上那股恨不得把冥界給崩塌的冰寒之氣。
崔判官的小心肝兒抽了抽,有點不想去了,剛轉身,準備折回自個兒屋時,十萬八千里外的府君大人慢悠悠地開口了:“還不快給本君滾過來?!”
崔判官心有戚戚地去了。
府君大人坐在石桌上,面前擺著一副棋盤。
崔判官眼珠子轉了轉,笑瞇瞇地道:“大人要下棋啊?我陪大人啊!”
他說著,在石凳上坐下,抬手去拿棋子,卻怎么都拿不到。
這是大人施了法,不讓他拿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低低地說道:“大人今天怎么回來了?”
府君大人在棋盤中落下一枚黑子,語氣如常地說:“女媧土找得怎么樣了?”
崔判官想說沒消息呢,話到嘴邊,瞄了一眼他周身翻滾的冰寒之氣,又改口道:“快了。”
府君大人淡道:“給你三天,找不出來,就別再回來了。”
崔判官騰地站起來了:“三……三天?確定不是三年?這么短的時間我上哪兒去找女媧土啊?”
府君大人說道:“我不管,總之你只有三天。”
崔判官嘀咕道:“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兩萬年你都等了,兩三年你等不得?”
府君大人沒吭聲,冷著臉,繼續下棋。
崔判官瞇了瞇眼,雙手撐著桌子,看著他壞壞地笑道:“這么迫不及待地重塑金身,是不是想做壞事啊……”
府君大人忽然抬起手來。
崔判官嚇得一把蹲下身,緊緊地抱住了腦袋:“金剛護體!”
府君大人古怪地睨了他一眼,落下一枚白子。
崔判官尷尬了,輕咳一聲坐回椅子上:“那什么……其實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件事和你說。”
“什么事?”府君大人問。
崔判官說道:“清水真人好像知道大人你的事了,正在四處打聽你的下落,魔族的長老以及仙尊全都派人來冥界問過,問有沒有人見過你的下落?”
府君大人頓了頓:“然后呢?”
崔判官道:“然后當然是沒有問到了,你代替傾城府君的事,除了我就沒第二個人知道,除了那只狐妖,但狐妖與魔族的關系不好,與清水真人也鬧成了仇敵,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找到狐妖跟前去。不過……我很好奇他們為什么要打聽你的下落?”
府君大人落下一枚黑子:“不如你親自問問他。”
“嗯?”崔判官一愣。
府君大人朝崔判官身后看了看。
崔判官扭過頭,就見清水真人的元神不知何時竟然來到自己的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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