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煙進屋時,喬薇剛鋪了宣紙讓孩子練字,景云乖乖地坐下了,望舒的小屁屁上像長了個陀螺,左轉轉右轉轉,就是坐不住,喬薇一把將她摁在了椅子上。
望舒動不了了,認命地拿起毛筆,開始描紅。
傅雪煙在門口站了站,沒出聲,但喬薇看見了她。
喬薇的眸光冷了冷,叮囑兩個孩子好生練字,邁步出了屋。
她剛一走,望舒便把自己的小白紙遞到了哥哥手邊:“嘿嘿嘿嘿嘿……”
二人去了書房,喬薇半掩著門,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看來你全都忘了。”
“我找你有事。”傅雪煙淡淡地說道。
喬薇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找我有事我就得聽么?”
傅雪煙的睫羽顫了顫,垂下眸子,輕輕地說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放了慕秋陽?”
喬薇冷笑一聲道:“這又干你什么事?你早不是姬家的人,也不是王府的人了,兩家都背叛了還有資格管我們與慕王府的恩怨么?”
傅雪煙沒與喬薇爭執,只是輕聲地說道:“王爺他……就這么一個兒子。”
喬薇的心思轉了一番,回過味來了:“王爺找你做說客了?難怪昨晚讓冰兒收拾東西給你送去,我當他真的好心怕你在宮里挨餓受凍呢。”
傅雪煙沒有說話。
喬薇看向她,不解地說道:“傅雪煙,我真是看不懂你,姬家對你那么好,你要背叛姬家;王府對你好不好我不知道,可你既然也選擇了背叛王府,又為何要接受王爺的請求,跑來做他的說客?你是墻頭草嗎?”
傅雪煙道:“我是什么不重要,你們什么時候放人?”
喬薇反問道:“我們怎么可能會放人?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張牽制慕王府的底牌,就這么交出去了,誰來保證我們在夜羅的安危?你嗎?傅雪煙?”
傅雪煙一時竟也無話。
喬薇撇過臉,再不看她:“你走吧,不用白費心機了,不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的,不僅因為我們還需要這個人質,也因為請求的人是你。從你背叛姬家的那一刻,就該知道你和我之間,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傅雪煙的神色里掠過一絲落寞:“我知道了。”
說罷,緩緩地出了書房。
屋外陽光,有些刺眼。
她抬了抬手,遮了頭頂一絲炫光,朝方翠園的院門走去,穿過月亮門時,看見冰兒與教主大人并肩坐在一起,并不算寬闊的石頭上,男子一襲玄色寬袍,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在他身旁,少女一襲嫩粉色束腰羅裙,笑容清麗。
這一幕,竟是比陽光更刺眼。
“你說那個姓慕的混球對你姐姐很好?”教主大人不信地問,他的嗓音不如姬冥修的那邊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別有一番溫暖而干凈的味道,像午后的陽光,也像山澗的溪流。
冰兒的小耳朵尖紅紅的,奴婢出身的她,還沒被那個公子這般平易近人地對待過,他身上有一股別樣的溫柔,哪怕臉色臭臭的,也依舊能讓人的心里暖暖的。
他剝了個橘子遞給她。
冰兒羞澀地接在手里,吃了一片,從嘴里到心口,都是甜甜的:“是啊,世子很疼姐姐的。”
教主大人切了一聲:“怎么可能啊?他抓了你姐姐好幾次呢!不是本座英明神武,你姐姐早不知抓回去多少次了!”
冰兒的眼睛亮晶晶的,難掩歡喜與崇拜地看著他:“祭師大人真厲害。”
教主大人挺直了腰桿兒:“那當然了!你當我們隱族的祭師是吃干飯的?不是我吹啊,就你們家世子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本座面前根本不夠看的!本座就那么一掌,便將他給拍飛了。”
被慕秋陽拍飛了無數次的教主大人,厚顏無恥地說。
冰兒羨慕地說道:“世子的武功在同輩中人已鮮少能有敵手,沒想到依然不是祭師大人的對手。”
教主大人甩了甩頭,嘚瑟道:“那是!誰讓你打你姐姐嘛?我就替你姐姐教訓他咯!”
冰兒訝異地睜大了眸子:“你弄錯了吧?世子那么喜歡姐姐,怎么會打她?”
教主大人黑下臉來:“又不是親生的妹妹,能有多喜歡?”
冰兒喃喃道:“就因為不是親生的妹妹,才真的很喜歡啊……”
這句話的聲音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二人坐得近,教主大人還是聽清了。
教主大人看向她,古怪地皺起眉頭道:“你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冰兒笑笑,仿佛不想繼續這一話題了,美眸一轉道,“你喜歡我姐姐對嗎?”
教主大人弄了個大紅臉:“誰誰誰、誰說的?我怎么可能喜歡那種母夜叉——”
叉字剛說了一半,傅雪煙打他身旁走過了。
他狠狠地愣了一秒,隨即像被雷給劈了似的,一把跳了起來,窘迫又故作鎮定地說道:“這么快就出來了啊?都和母夜叉說什么了?”
傅雪煙埋在暖手捂中的手指緊了緊,沒看他,目光落在前方的一株野草上:“冰兒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冰兒看了教主大人一眼。
教主大人摸鼻子,默默地讓了路。
冰兒失望地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與傅雪煙走到了另一邊。
教主大人不敢動,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說什么,卻發現自己根本一個字都聽不到。
“姐姐。”假山后,冰兒低著頭,害怕地盯著腳下的地面。
傅雪煙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她咬了咬唇,眸光往上一掃,卻不經意地掃到了傅雪煙的肚子,又是披風,又是暖手捂,遮得還算嚴實,可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出什么的。
她驚愕地抬起頭:“姐姐你……懷孕了?”
傅雪煙眸光一動。
“是三殿下的嗎?”冰兒小心翼翼地問。
“你希望是三殿下的嗎?”傅雪煙反問。
冰兒低垂著眉眼道:“姐姐乃鳳血之后,生來就是要做王后的,我當然希望這個孩子是三殿下的了。”
傅雪煙卻說道:“是姬冥燁的。”
冰兒的小臉唰的一下白了。
傅雪煙再無二話,捧著暖手捂,淡淡地離開了。
教主大人在院子里偷聽了半晌,啥也沒聽到,本相光(偷)明(偷)正(摸)大(摸)地走過來,哪知剛一挪步,傅雪煙便自假山后出來了。
他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傅雪煙上了馬車。
他也要上,被秀琴給攔住了。
他跺跺腳,又扒住了馬車的車窗,十分粗魯地挑開簾子道:“你干嘛一句話不說就走?我找你找了這么久,你就是這么……這么……”
教主大人詞窮了。
傅雪煙扯回了簾子,目不斜視道:“走。”
馬車走了。
“你別走啊!你下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給我下來!”
“喂!”
“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停下!”
教主大人追了一路,起先還能拍到門板,后馬車出了王府,越走越快,他一雙腿都要跑斷了,還是給遠遠地拋下了。
他孤零零地站在街角,望著消失在盡頭的馬車,不知為何,有點想哭。
教主大人垂頭喪氣地回了方翠園。
冰兒煮了一壺新鮮的果茶,正要給兩個孩子送去,卻碰見他敗興而歸的樣子,連從自己身旁走過,都沒發現自己,她轉過身來,叫住他道:“祭師大人,我煮了茶,你要喝一點嗎?”
教主大人無精打采道:“你不要和我說話了。”
冰兒一愣。
教主大人委屈得鼻尖都有些酸酸的:“你不是她妹妹嗎?我都對你這么好了,她還是不理我,我不想對你好了。”
冰兒的心口……有雷電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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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又還在埋伏筆的階段,沒寫到高潮去,心慌慌的,好怕你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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