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發生了何事?咱們快去監院那兒,不然此事必對你不利!”劉瀚駿見杜塵瀾并不著急,于是鄭重說道。
“師兄可是指歲考舞弊一事?”杜塵瀾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劉瀚駿的人品倒是不錯。
這兩年他們二人也無甚大交集,沒想到這位竟然還能為他著急,是個值得結交之人。
“你已經知曉此事?”劉瀚駿吃了一驚,杜塵瀾既知道此事,那為何一點都不急?
“已有耳聞!”杜塵瀾點了點頭,而后請了劉瀚駿來屋里坐。
“那師弟為何一點也不著急?”劉瀚駿看著杜塵瀾慢條斯理地為他倒茶,突然心中也定了下來,或許是杜塵瀾已經有了對策?
“清者自清!若是在下去與他們爭辯,那豈不是顯得心虛?不免落了下乘。他們不是要看考卷嗎?那便由得他們看,也正好為在下正名。”
“杜小師弟!”杜塵瀾剛說完,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杜塵瀾無奈嘆了一聲,又來一位。
“卻有舞弊一事!”溫昌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望著眾人的眼中精光閃爍。
“嚯!沒想到是真的。”眾人震驚,就連監院都承認了。
“難怪杜塵瀾每次季考和歲考都是頭名,原來都是靠舞弊得來的。”一名學子立刻痛心疾首地喊道。
卻不想他剛喊完,在場之人卻無人應和。四周為之一靜,眾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杜塵瀾實力毋庸置疑,當年以一敵十二時,才八歲。”有的學子不愿意全盤否定,當年杜塵瀾因攻擂一舉成名,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誰知道當年他是否已經得了那人相助?咱們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將藏在書院中的那人給揪出來,如此愚弄咱們,簡直是惡心至極!”
“舞弊一事,與杜塵瀾無關。”
那人說得唾沫橫飛,不想剛被溫昌盛一句話給掐住了脖子,頓時偃旗息鼓。
“老夫才剛得知,咱們書院竟是有人徇私舞弊,將考題提前泄露。為此那名學子從百名之內一躍進前十,將眾生的努力踩在了腳底,簡直是罪無可恕!”
“是何人?”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此事竟然峰回路轉,拔出了蘿卜帶出泥。
溫昌盛一席話,倒是讓他們想到了一個人。那人不正是這兩個月開始進境飛速嗎?之前眾人就有所懷疑,可書院中從未出現過舞弊一事,無憑無據,他們自然不敢提出質疑。
溫昌盛的目光巡視了一圈,在隱蔽之處發現了杜海州。他冷哼一聲,他之前便知此人心術不正。
本以為此人讀書不成,但好歹還有幾分小聰明。哪知,卻是個蠢的。
如今想來,倒是慶幸自己放棄了此子。此子不但氣量狹小,還沒有自知之明。
“正是咱們的副山長劉和中!”溫昌盛高昂著頭,他剛才已經得了世子爺的命令,劉和中不過是一名棄子,可立刻拔除,換上自己人。
眾學子都驚呆了,劉副山長?
“監院可是有何憑據?無憑無據,空口白話就想冤枉好人?”
一道威嚴卻虛弱的聲音在院外響起,眾人立刻回頭去看,這才發覺,原來是正主來了。
“老夫敢這么說,自然有證據。副山長,你在書院已經數年,即便這些年幾乎都臥病在床,但好歹也是書院的副山長。你枉顧書院的規則,辜負山長對你的信任。”
“那就將你的證據拿出來,休要胡言亂語!”劉和中握拳放在嘴邊猛咳了一聲,身旁一名學子連忙上前扶住。
“看來副山長還在心存僥幸啊!那咱們便去尋山長,將此事給掰扯清楚。”
溫昌盛率先走在了前頭,眾學子面面相覷,連忙跟了上去。本以為是杜塵瀾舞弊,誰想竟然牽扯出了副山長,這真是驚天駭聞吶!
光陰轉瞬即逝,一日時間匆匆而過。
杜塵瀾在滄瀾閣交接過后,在兩位學子帶著歉意的目光中離開了此處。
望著杜塵瀾遠去的背影,其中一名學子道:“唉!世事難料啊!之前錯怪了杜小師弟,沒想到此事竟是副山長之過,也算杜塵瀾運氣好,否則這次說不定就叫副山長得逞了。”
“正是!誰能想到副山長竟會做出這種事兒呢?看來山長和監院一早就知道副山長不妥,就等著時機到了,證據確鑿之時,將此人一舉拿下!”
“可陷害杜塵瀾為的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啊!之前為何從未下手?”這名學子搖頭晃腦,眉宇緊皺,就是想不通。
“這還用問嗎?不就是某人實在忍耐不得,才忍不住下手的嗎?要我說啊!你進了前十,日后科舉上多了些優勢,已經是千載難逢的好事了,為何還要去做這事兒?”
“嫉妒使人失智啊!不過,真是可惜了,副山長沒有供述出此人。只是他不說,咱們就猜不出是誰了?可笑至極!”
“對!可笑他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可見臉皮已經厚成了城墻。雖未指名道姓,但書院中還有誰不知道是他嗎?陷害自己的堂弟,這是何等陰毒啊!”
“唉!人家背后的靠山可不小,咱們還是收斂些。不怕他來明的,就怕他暗中下手。只可惜,如此品性敗壞之人,竟然還要去國子監讀書。”
杜塵瀾走出了書院,與門房于伯道別之后,最后看了書院一眼。
在書院兩年多,他突然還有些不舍。腦海中浮現出孔德政的面容,他不由得搖頭失笑。
這次的事還要多虧了山長,若非得他相助,或許還沒這么勝利。而劉和中失了副山長之職,可杜海州卻依然在蹦跶。
這劉和中不肯供出是誰,杜塵瀾十分不理解,杜海州就這么重要嗎?還是這里頭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這次叫對方吃了個小小的教訓。算是假借他人之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雖說結果他并不滿意。
此刻杜海州已經坐在了回靖原府的馬車上,他哪里還有臉待下去?
他在馬車上思忖著,難怪之前副山長叫他別插手此事,看來杜塵瀾背后之人的勢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