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杜塵瀾恭請皇上圣安!”杜塵瀾跪下行禮,此刻他心中卻想到了自家的生父。
當年顧玄瑧與皇上交好,到底皇上為何會以為生父貪戀皇位呢?若生父真想謀奪皇位,有多少次機會成事?
他不知皇上當初的想法,也不知生父當時的想法。縱使生父的死,皇上絕對不無辜。
就在杜塵瀾神游之時,皇上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踱步走向杜塵瀾。
杜塵瀾頓時將心神拉了回來,且身子緊繃了起來。難道皇上要和他說什么密辛?可為何要靠這么近?
“平身!”皇上在離杜塵瀾五步之遙時站定,沉聲說道。
“昨兒聽于愛卿說,你在翰林院這幾日的表現很不錯,安分低調,做事也十分勤勉,朕對你如此行事很是滿意。你剛入朝為官,當謙虛謹慎,向朝中老臣多討教討教。”
皇上覺得杜塵瀾的性子與他父親截然不同,他父親是張揚肆意,意氣風發之人。而杜塵瀾,卻是沉穩內斂,但行事從來都是胸有成竹之人。
或許,這與二人的身份有關。顧玄瑧是天之驕子,性子難免驕縱。杜塵瀾只是商賈之子,又是商賈家的庶房過繼的,從小謹小慎微慣了,養成了這樣的脾性。
“是!臣一定謹記在心!”杜塵瀾連忙應下,這幾日他領的差事可不少。
之前翰林院堆積修撰職責內堆積的事務,于大人都交給了他。他明白這是要考校他的能耐,當然要全力以赴。
不出三日,他就將那些事務給處理好,為此還給同班舍的王林芝和付原帶來了不少壓力。他二人一改往常懶散的態度,這幾日做事的效率極高。為此,他們三還受了于大人的夸贊。
“于愛卿說你對翰林院修撰的事務很是得心應手,可見天資聰慧之人,什么都難不倒。”皇上輕笑出聲,突然看起來心情不錯。
杜塵瀾在心中腹誹,這是在給他戴高帽子吧?今兒個已經御書房就得了夸贊,看來此事十分棘手啊!
對于之前說的經筵,皇上不曾提起,杜塵瀾也當做不知。縱然地毯上的《大學》十分顯眼,但杜塵瀾早已將其拋在腦后。
“皇上謬贊了!不過是多花些功夫,多刻苦努力罷了!”
“你倒是謙遜!不過,你最近在翰林院如魚得水,朕卻遇上了煩心事!”皇上說完,便嘆了一聲,走至從窗邊,看向了東邊的花園子。
來了!杜塵瀾暗地里撇了撇嘴,看來皇上今兒也沒心情與他扯皮,打算開門見山了。
“不知皇上有何煩心事?身為臣子,自當為皇上分憂解勞。”杜塵瀾很是配合,他想快些升品級,就不能有所保留。
對杜塵瀾的識相,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轉身走回御案旁,拿起一封書信,遞到了杜塵瀾面前。
杜塵瀾有些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
“你看看!就能明白朕到底為何煩心了!”皇上嘆了一聲,明日就是上朝的日子。
此次邊關出了事,其實朝中已經有不少官員都得到了消息,瞞是瞞不住的。
今日已經有不少官員遞牌子要進宮,都叫他給駁回去了。
在明日早朝之前,他得想出法子,否則蒼崖關若是被朝中其他勢力被掌控,那他真的危矣!
杜塵瀾抽出了里頭的書信,大致掃了一眼,不多,后頭的落款卻是建威將軍傅征侯。
他頓時心中一緊,建威將軍傅征侯常年駐守邊關,他之前曾打探過邊關的地形,之后杜淳楓失蹤,他還去過,當然知道這傅征侯就是守蒼崖關的將士。
蒼崖關是大郡與周夷等其他小國交界的最后關卡,傅征侯守護蒼崖關應該有十五六年了。
他將信展開些,先看了個開頭,就皺起了眉頭。
皇上仔細觀察著杜塵瀾的面色,見著杜塵瀾只是微微皺眉,而后松開之后,神色很快恢復如常,心中頓時更為滿意。
剛看到這封書信之時,他可是發了很大的火。等今日平息了一些之后,才逐步思考此事。
這封熟悉其實寫得并不詳盡,之時將邊關發生之時大體概述了一遍。從字里行間中能看得出寫下這封信時,傅征侯內心的焦慮。如此倉促,迫不及待將此事告知朝廷,可想而知,情況比這封信中要嚴峻得多。
“此次是傅征侯失職,竟然讓敵軍摸到了其中一個兵營,將一個三萬人的兵營殺了個措手不及。如今死的死,傷的傷,還指望著朝廷撥銀子和藥材過去,這是愚不可及。”
皇上越說越氣憤,傅征侯一向行事妥帖,沒想到這次竟然會陰溝里翻船。
三萬人,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且犧牲之人也就不說了,但剩下還活著的呢?總得要銀子和藥材吧?否則剩下的這些人也活不成了。
“一個三萬人的軍營,晚上自會有人輪番守夜。突襲一個三萬人的軍營,首先敵軍來的也不少。這么多人,不可能不發出聲音來。若說是被下藥了,但為何之后會這般迅速反應過來,并且還是反擊,這是個疑點,為何書信上不曾言明?”
杜塵瀾很是疑惑,一個三萬人的兵營,敵軍竟然這般明目張膽?且若是被下藥,那為何又清醒得這么快?
“且下藥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臣覺得其中必有敵軍的暗探。”
“朕也是這么分析的,蒼崖關何等重要?若是蒼崖關失守,那咱們大郡當真危矣。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對如何才能解決此事,有何見解?”
杜塵瀾的看法與他一致,但傅征侯在書信上說的內容太簡短,實在不好判斷。
“臣對邊關的布置并不熟悉,此事的經過臣也知之甚少。光憑這封信,朝廷不可能隨意撥銀子給他。”
“可朕明日必須得有個解決的法子,明日就是朝會,若是還未解決,那些朝中大臣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朝蒼崖關塞人。”
“皇上!如今最首要的,便是欽差去邊關,摸清楚此事的經過,若是真有敵國的暗探,趁此機會連根拔起,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