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很不必擔心,不過是為了有備無患。只是三個月就能回來,或許還能提前。”杜塵瀾見父親情緒低落,忍不住安慰道。
“你何時走?”杜淳楓哽咽地問道。
“今晚!不必來送我,我離開得保密!”杜塵瀾道。
其實他也明白,不管是何時離開,那都不是秘密了。這一路,必將腥風血雨。
杜塵瀾與父親分開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走到院門口,杜塵瀾就見外院的孫管事在院門口等著自己。
“大人!將才扶風樓送來一封帖子和賀禮,道帖子要盡快交給您!”孫管事行禮之后,便將手中的帖子遞到了杜塵瀾面前。
扶風樓?杜塵瀾有些訝異,他接過那封面是山水墨畫的帖子,打開看了起來。
“斗膽稱杜大人為杜小友,你我上次也算相談甚歡,便是一見如故。本想這幾日請小友再敘,卻唯恐小友忙于公務,不得空閑。在下閑人一名,也不敢過分叨擾。
今日得知小友竟然榮升成為右僉都御史,在下在此恭賀,并奉上薄禮一份。小友才干了得,算是實至名歸。
又聞小友要趕赴檀溪府平亂,在下心中甚為擔憂,不知小友在離開京城之前可有空閑,是否能與在下一敘,有要事要與小友相商,扶珠室相候!”
杜塵瀾看了一眼下方的名字,正是易云先生,上頭還有對方的私戳。
觀其字,鐵畫銀鉤,斷連藏鋒,倒是與易云先生的性子看起來有些不同。其實杜塵瀾一直覺得這位易云先生表現出來的附庸風雅,不染世俗的性子與他本身并不符合。
杜塵瀾猶豫了片刻,才對孫管事吩咐道:“你備上馬車,一個半時辰之后,我要去扶風樓一趟。”
他有些好奇對方的目的,又想起那日進扶珠室那種奇特的感覺,就是這些秘密吸引著他前去。雖說在離開京城之前去,有些不妥當,有一定的風險,但杜塵瀾還是決定去試探一番。
至于對方會不會想取他性命,杜塵瀾并不擔心。要取,之前就動手了,對方此次的目的必定與檀溪府有關。
“是!”孫管事應了一聲,便轉身去前院安排去了。
杜塵瀾捏著帖子進了屋中,一進屋子,便發現惜春和惜秋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他有些無奈,想來他要去檀溪府的事兒,這兩人已經知道了。
“與我收拾些簡單的衣物,帶上些碎銀和銀票就成,我要出遠門。”杜塵瀾徑直走向屋內,準備換下身上的官服。
“少爺!外頭傳言您要去檀溪府?”惜秋跟了上來,眉間滿是愁緒。
“是!這一去怕是得三個月,你們看顧好院子,等我回來!”朝堂上的事,杜塵瀾不想和惜春她們說太多。她們不知詳情,說多了只會造成她們的恐慌。
這兩個丫頭是他來到大郡朝之后,一醒來就看見的人。之前全賴她們細心照顧,在他式微之時,算是相互扶持,與杜塵瀾來說,她們也是特殊的存在。
當然,這無關男女之情!更多的,應該是親情吧!
惜春輕啟朱唇,又將之前心中的想法咽了回去。其實少爺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之前那么多事都挺過來了,只會越來越好。她對少爺有種盲目的信心,她覺得少爺一定會逢兇化吉。
“少爺,奴婢和您一起去吧!奴婢的武藝也不錯,您去了外頭,不便出手的,就讓奴婢頂上!”惜秋的想法十分簡單,對她來說,能與少爺在一起,自然不想分開。
杜塵瀾搖頭失笑,“此去檀溪府,兇險萬分,帶著你作甚?朝廷派我去平亂,我還帶個丫頭跟在身邊伺候,只怕還未到檀溪府,就被那些言官給彈劾了。更何況你一個女子,與咱們男子一起實在不便,我有洗月他們就成。”
惜秋還要再反駁,就被惜春拉了衣袖,“奴婢去給少爺收拾行囊!”
杜塵瀾點了點頭,見著轉過頭去的惜春眼里有淚花,突然覺得來到這大郡朝之后,也有不少真正關心他的人。
惜春快步走了出去,準備去耳房給杜塵瀾準備行囊。敢剛轉過身,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她連忙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少爺的脾氣,她們何嘗不了解?帶著她們確實是累贅,只會拖后腿,將院子看護好,守在院子里等著少爺回來,她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惜秋的眼淚也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杜塵瀾嘆了口氣,其實這兩個丫頭也是依附他生存的,身為下人,哪里有什么自由?再者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接觸過什么外男,可不就將一腔熱情錯付在了他身上?
杜塵瀾打算等回來之后,就立刻給兩個丫頭指一門親事,成了親一樣可以在他跟前當差。若是不愿,那就給了賣身契,再給些銀子,就當全了主仆情分。
“大人!”洗月進了屋子,向著杜塵瀾行禮道。
“你回來了?”杜塵瀾驚喜地道。
他以為洗月趕不上他回來了,沒想到竟然在他離開之前趕了回來。
“小人快馬加鞭,本想一回來就與您稟報易云先生的事,誰想聽惜春他們說,您要去檀溪府了?”洗月平息了一番激動的心情,對杜塵瀾說道。
“是!此事詳情等之后再說,先說說易云先生的事。”杜塵瀾當初派了洗月去打探易云先生的的事,算是給洗月歷練一番。
他打量著洗月變得更為厚實的臂膀,雖風塵仆仆,但眼神卻極其堅定,竟是與之前大為不同,穩重了不少,簡直如脫胎換骨一般。
杜塵瀾不禁點了點頭,“也難怪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之說,你倒是成長了不少!”
洗月摸了摸后腦勺,臉上有些羞赧之意。
“出了院門,見識多了,算是開了眼界!”洗月接著又正色道。
“你之前已經將易云先生的事飛鴿傳書回來過,可是還有什么要補充的?”杜塵瀾換了身常服,指了指一旁的位子,示意洗月坐下說。
趕路十分累人,這樣的好下屬,當然要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