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說得義憤填膺,他出列跪下,口中高呼:“皇上!蒼崖關絕不可成為詔安侯的一言堂,懇請皇上命詔安侯交出兵權,將其召回京城。”
“皇上,此事絕對是污蔑!王爺也不能因為昭和世子犯錯,就將其他人拖下水。詔安侯對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當年也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此次為了揪出邊關的細作,這才千里迢迢地趕去邊關,正是為了解朝廷的燃眉之急,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您可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吶!”
柯啟良連忙喊冤,攝政王這是要對老侯爺下手了。
“啟稟皇上,臣覺得此謠言過于荒唐。詔安侯去了邊關不過二月有余,如何將蒼崖關的兵權握于手中?難道其他將士與官員都能眼睜睜看著?”禮部右侍郎司也覺得攝政王是看詔安侯去了邊關,怕對方擴張勢力,這才急著將人召回。
“皇上,臣倒是以為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啊!皇上不是派了欽差前去邊關嗎?不知可有消息傳來?”工部右侍郎陶岳峰見查太后一脈開始辯解,連忙出列聲援。
皇上有些猶豫,“這?倒是有過密折傳來,但朕還是覺得,這并不像外祖父的作風。若只是密折,沒有證據,朕怎能輕易相信呢?”
柯啟良看出皇上的為難,立刻道:“皇上可不能因為詔安侯是您的外祖父,就包庇他吧?此事關乎到邊關的穩定,還請皇上拋開個人情分,以江山社稷為重!”
首輔俞則閎眼珠一轉,也跟著出列,“啟稟皇上,將才攝政王不是說有證據嗎?不若請他將證據呈上來,咱們稍候再做定奪!”
皇上立刻長舒了一口氣,“俞愛卿所言甚是!”
“臣手上有參將汪帆的血書,詔安侯在邊關招兵買馬,甚至連罪臣梁萬濤與詔安侯勾結的證據,臣手中都有!”
攝政王一石激起千層浪,朝中眾臣紛紛吃驚不已,這是要徹底將詔安侯給定罪嗎?
“當真有此事?”皇上痛心不已,不敢置信地道:“朕不信!”
汪帆是傅將軍下的一名參將,詔安侯一去邊關,便將此人定為細作,但此人卻是傅將軍的親信。
“勞煩周總管將證據呈上!”攝政王從懷中掏出一封奏折和血書,只需一封血書為引,即便此次不能將詔安侯拿下,也能讓對方傷筋動骨,一蹶不振。
“皇上!臣有本奏!”京城戶部尚書柯啟良突然打斷攝政王的話,眾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又被驚得久久不能言語。
“臣得到消息,龍虎將軍云仲與當年的反賊顧玄瑧之子有勾結!”
皇上聞言就是一愣,殿內靜謐得可怕。相比起剛才的消息,這簡直是晴空一道炸雷。
攝政王也震驚地轉頭看向柯啟良,杜塵瀾怎可能與云仲有勾結?云仲是他一脈的勢力,在邊關駐扎已經十余年。
俞則閎詫異地看了柯啟良一眼,“不知柯尚書何出此言?當年顧玄瑧之子早已被顧家灌下毒酒,朝中不少官員是親眼看著他下葬的,你是說死人還能活過來不成?”
皇上定了定心神,“俞愛卿所言極是,此事簡直荒謬!”
攝政王冷笑了一聲,“簡直是一派胡言!”
朝中眾臣神色更是莫名,有那幾年老臣仔細打量著皇上的臉色,見其十分震驚,他們有些拿不準了。其余眾人紛紛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震驚。
“臣自然有確鑿證據,且此子已經出現,與他一同出現的,還伴隨著先帝的遺詔!”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皇上緊緊抓著龍椅的扶手,瞪大了雙目,好半晌才道:“他在何處?遺詔又在何處?”
仲夏之夜,沒了白日的燥熱,從半開的窗臺處,吹來絲絲涼風。
杜塵瀾就著燈燭,正在給今日畫的蓮塘里的荷葉上色。
窗臺再次傳來輕微響動,杜塵瀾抬起頭,看向慢慢被打開的窗戶,也不覺得意外。
“怎么這會兒才來?”杜塵瀾放下手中的蓮塘圖,含笑看向那處。
黑影身形一頓,跳進屋內之后,扯下面紗,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杜塵瀾隨之一楞,“怎么是你?”
黑影快到杜塵瀾面前,不禁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是誰?你在等誰?”
杜塵瀾有些奇怪,他等的是天一,結果來的是萬煜銘。
“你來作甚?有什么消息嗎?”杜塵瀾疑惑地道。
“沒什么消息,就不能來看你嗎?”萬煜銘自顧自走到床邊,仰面躺下,發出一聲長嘆。
“無事不登三寶殿,您可是大忙人!”杜塵瀾希望萬煜銘說完了快走,天一馬上就要來了,他還有事兒要交代,不能讓萬煜銘知道。
萬煜銘側過身,擺了個側臥的妖嬈姿勢,嘟著嘴道:“我在外東奔西走,還得為你打掩護,每日提心吊膽不說,還累得慌。你這個沒良心的,一點也不關心我!”
杜塵瀾被對方的怨婦口氣驚到,生生打了個激靈,“別!有事兒快說!”
“哎?你干嘛急著讓我走?是想和誰私會嗎?”萬煜銘瞇起了眼,狐疑地上下打量杜塵瀾。
一縷發絲垂至杜塵瀾胸前,雋秀的五官在燭光的映襯下,眉眼間溫柔了不少。只要不開口說話,還真就和女娃子一般。只可惜,這廝一張嘴,能氣死人。
“嘖嘖!這張臉倒是能唬人,難怪那慕然流連在莊子外不肯走呢!”萬煜銘嘖嘖出聲,若杜塵瀾真是個女娃子,他就娶了。娶誰不是娶,好歹還賞心悅目呢!
杜塵瀾沒搭理萬煜銘的貧嘴,皺眉可道:“那慕然還沒離開?”
“你以為你那下屬怎么還不來呢?那慕然的功夫不差,他怎敢進來?被抓到了,可就出大事兒嘍!”萬煜銘嗤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
“我說!”萬煜銘突然從床上彈起,臉湊向端坐在桌旁的杜塵瀾。
杜塵瀾連忙后仰,這人什么毛病?說話就說話,湊那么近作甚?
“你是不是藏了誰?”萬煜銘盯著杜塵瀾的雙眼,想在杜塵瀾眼中看出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