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人士,尋仇自然在常理之中。但有不成文的規定,這等小輩之間的是是非非,當由小輩自行解決,長輩不可出面。即便是家族嫡支,也是同樣的道理。此事,本是想讓家祖自己報仇的。然而,那國師之后修煉了天書,功力暴漲,且對奇門陣法和占卦十分精通,實力遠非家祖能及。”
“家祖閉關苦練武藝,誰想等出關之后,天下竟然已經大統,而那人已然是萬人敬仰的國師了。就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可謂權勢滔天。家祖已經成婚,還執掌了家業,豈可貿然行事?此事,家祖在臨終前還一直耿耿于懷。索性那國師也是個短命鬼,還死在了家祖前頭。”
慕然冷笑出聲,“這就是報應!此人當真是心術不正,虧得當年家祖還當他是至交好友。”
杜塵瀾倒是聽出了些興致,“國師既然修煉了天書,那為何會如此早逝?難道真傳言所說,是泄露了天機,影響壽元嗎?”
“呵!盡是無稽之談,他是修煉天書,走火入魔而死。當年那天書,家祖也是翻閱過的,仔細看過第一頁,一直不得要領。其實他原本就是想與國師一同修煉的,想著也好有個探討,誰想國師竟然想獨占?那龍脈,靈氣匯聚之地的陣法,家祖一看就知道是國師的手筆。”
“哦?這里頭有什么說道嗎?不是說為了保大郡朝昌盛嗎?”杜塵瀾好奇地問道。
“他能有這樣的好心?哪里還有當年的雄心壯志,早就忘了初心,他是為了養龍氣,他需要以此物來修煉。雖說我對此嗤之以鼻,但家祖卻信誓旦旦的,非說此道能長身不老,然而這世上還有這等奇功?不過是執念罷了!國師走火入魔沒活多久,于是這龍脈就成了金家子孫修煉的圈養之地,你知道那些龍氣的由來嗎?”
“這?自然與帝王有關。”杜塵瀾沉吟片刻道。
“是!那處地形是龍首的形狀,且直指京都,吞噬著天地之間的氣運和帝王的龍氣。”
杜塵瀾聞言大驚,“你是說,每任帝王給那處供養龍氣,供他們金氏修煉所用嗎?”
“正是!你沒發現大郡朝每任帝王都活不長久嗎?他們被吸食了龍氣,損耗的就是他們自身的精氣神和氣運。”
“那如何能解?其中的陣法為何不破?”在杜塵瀾看來,若是大郡朝岌岌可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無解!陣法已經形成,便是毀去,它也能自主運行。且之前族中長老算過一卦,那地的龍氣已經揮霍無幾,怕是金家家主正在吸食其中的靈氣來修煉。之前傳他返老還童,約莫與此功法有關。他這一消息傳出,武林之中皆蠢蠢欲動,但至今還沒有誰敢先動手。”
杜塵瀾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金氏對皇位沒有野心。原來他們需要吞噬靈氣和氣運來修煉,當然要吸食別家的了,這皇帝不就是為了給他們造龍氣的嗎?倒是成了他們的供給。
當真是荒謬,難道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功法嗎?這功法能有什么好處,真能長身不老?
“若是遷移國都或踏平那座山頭,可能解?”杜塵瀾覺得這功法有些邪門啊!竟然以吞噬這些為基礎?帝王的精氣神和氣運成了金家修煉的養料?
“國都關系到國運,豈可貿然遷移?其實那處本是氣運匯聚之地,真正的寶地啊!只可惜就這么被毀了!”
杜塵瀾聞言也很遺憾,但若是想破此局,他還是覺得遷移國都較為容易些。只可惜這樣也是勞民傷財,如今的國庫也不會允許。
“那若是無人再修煉此功法,那是否與帝王無礙?”杜塵瀾沉思片刻后問道。
“已經形成,會自然匯聚,不過總有飽和的一日。這些我也是略知皮毛,或許有高明的布陣師,可解此陣。”
杜塵瀾聽著慕然的話,對這陣法感興趣得很。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竟然這么神奇?
“那這天書又是何物?難道與陣法和占卦有關?”杜塵瀾想到了石室,那陣法的神奇他也是領教過的。陣法必定是金家家主布下的,可見金家家主修煉了天書。
“是一本神奇的功法!”慕然眼中露出幾分向往之色,這樣的功法,確實讓人趨之若鶩。
然而杜塵瀾卻后退幾步,垂落在側的右手握住了從空間中拿出的匕首。
“你為何要與我說這么多?照你所說,天書絕對不凡,難道你就不怕我也對天書起了覬覦之心?”
杜塵瀾警惕地看著對方,對此事了解越多,他的臉色更為凝重,看來慕然絕非他表現出來得那么單純。
“我相信你不會!”慕然定定地看了杜塵瀾一眼,又道:“你是個信守承諾之人!”
杜塵瀾噗嗤一聲笑了,眼中滿是冷意,“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
慕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而后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其實是因為這天書修煉十分困難,我家祖用了一生精力,才解開第一頁,那還是他之前記下的。然而他剛解開沒過一日,就大限已到。且死前他還叮囑族中,莫要修煉此書。你看國師就知道,極易走火入魔。”
“不過你若是有興致,那也無妨,多個人一起修煉,也好相互探討一番嘛!”慕然倚著墻壁,好整以暇地道。
“你們族中不是不讓你們修煉嗎?那為何又要將天書搶回來?你說無人能修煉,但我看金家家主卻是練成了。”杜塵瀾狐疑地看了一眼慕然,他可不相信慕然會這般好心。
“這是咱們沈家的,當然要拿回來了。反正現在武林之中傳得沸沸揚揚,都動心不已,咱們沈家摻一腳也不稀奇啊!至于你說的金家主練成了,那怎么可能?他頂多就是練了個皮毛罷了!”
“你又是如何確定的?你修煉過天書嗎?”杜塵瀾翻了個白眼,這話說得倒是篤定。
“我見過家祖的手札,雖看不明白,但我知道他鐵定是沒成的,才入了門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