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煜銘剛要迎戰,卻發覺身側有些異樣。剛要轉頭去看,不想卻被一股陰冷之氣壓制住了身體,根本動彈不得。且這股氣壓越來越強,仿佛要將他的骨肉揉碎了一般。
“杜塵瀾!”萬煜銘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了這三個字。
對面的斗篷人駭然地看向前方的少年,只見對面少年手上握著的長劍周身都裹著紅芒,那少年似乎十分痛苦,連神情都有些扭曲起來。
斗篷人不明所以,就在他想乘人之危之時,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將他壓倒在地。他連手里的長刀都握不住,身體仿佛要被壓入地心。
“怎么回事?”斗篷人吃驚不已,他看向給杜塵瀾,突然發現杜塵瀾的脖頸處有紅色的經脈蔓延至臉頰處,與對方雪白的膚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杜塵瀾汗如雨下,他只覺得疼痛難當,一如上次在石室中,他站在陣法之上的感覺如出一轍。
他不禁苦笑,這樣緊要的關口,這東西又來搗亂。
“你快走!”杜塵瀾推了身旁的萬煜銘一把,他只覺得此刻腦子昏昏沉沉的,他克制著自己想要大肆殺戮的念頭,想趁著自己還有一絲理智之時,讓無辜之人離開。
萬煜銘使出全身內力,才逃離了此地。再離開兩丈遠之后,他才停下,向杜塵瀾這邊觀望。
杜塵瀾抬手摸向脖頸處,他只覺得那處正在發燙。不!不是那處,似乎全身都在發燙。
斗篷人猶豫再三,終于決定還是先逃離此處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此子此刻看著有些不對,倒像是走火入魔了。
原本他只是想賭上一把,可現在對方這模樣,那凝如實質的內力,讓他心生恐懼。
杜塵瀾突然長嘯了一聲,周身的罡氣如熱浪一般四散開來,首當其沖的便是離他最近的斗篷人。
斗篷人剛轉身走了幾步,卻被身后的沖擊給摜倒在地,頓時全身經脈寸斷,連哀嚎一聲都來不及,就已命喪黃泉。
洗月和慕然剛剛率人到達此處,就碰上杜塵瀾狂暴的一幕,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此處花草樹木被連根拔起,被夷為了平地。
“你這身子當真是太弱了,簡直是不堪一擊!”杜塵瀾眼前一黑,就在暈倒之前,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說了這句話。
“大人!”洗月頓時驚駭不已,眼看杜塵瀾已經暈倒在地,連忙驚呼一聲。
“那些反賊就交給你和毛將軍了,我帶杜塵瀾去療傷!”慕然神情一肅,他怎么覺得有些不對?趕忙轉身吩咐要趕上前的洗月,他扔下這句話,便向杜塵瀾跑去。
慕然杜塵瀾從地上撈起,一把扯開他的衣襟。他突然瞪大了雙眼,果然!紅色經脈蔓延開來,雖此刻有些退去,成了淡紅色,但與之前他看到的如出一轍。
杜塵瀾到底中了什么蠱?為何這蠱竟然有這么大的殺傷力?剛才杜塵瀾那狂暴的模樣他也看見了,若是時不時地發作一回,杜塵瀾早晚會失去理智,成為一名只知殺戮的傀儡。
他想了想,便從懷中掏出一只乳白色的瓷瓶來。
瓷瓶上刻畫著繁復的水云紋,拿在手上很是袖珍,瓶塞是一塊紅布。
慕然將瓷瓶拿在手上思忖了片刻,終于還是下定決心,他狠了狠心,拔了瓶塞,從中到處一顆黑色的小藥丸來。隨后他捏著杜塵瀾的嘴,打算將這顆藥丸放入杜塵瀾的口中。
“你最好別動!”
突然,慕然被一只長劍架在了脖子上,執劍之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慕然僵立在原地,他剛才只顧查看杜塵瀾的傷勢,倒是忽略了此地的危險。
“你要給他喂什么?”那聲音又響起,長點又往脖子處靠近了一寸。
慕然這才察覺對方似乎受了傷,氣息很是不穩,就連拿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你是何人?”慕然放開了杜塵瀾,將剛藥丸捏在了手中。
“我問你要給他服下什么?”萬煜銘的長劍往前挪了挪,慕然的脖頸處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絲。
“世子爺!他是大人的友人,此次來相助的。”洗月遠遠見著這兩人似乎有些誤會,便立刻大喊了一聲。
“勞煩慕大哥先將我家大人挪去安全之地!”洗月有些不放心杜塵瀾,于是催促道。
“你是慕然?”萬煜銘這才想起之前杜塵瀾說和慕然有合作,只是這慕然趁著杜塵瀾暈過去的當口,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正是!先將你的劍拿開,我得待他去安全之地。毛將軍已經趕來了,就在后面,你得留下善后,這里不能沒有主事者。”
慕然察覺到萬煜銘手中的長劍松了松,便抱起杜塵瀾起身,打算先離開此地再說。
“你剛才要給他喂什么藥丸?他似乎走火入魔了,你可別給他亂服用藥物。”萬煜銘有些不放心,他剛才看到杜塵瀾的有些異樣。
那狂暴的模樣,不正是走火入魔會有的特征嗎?他視線下移,才發現杜塵瀾的脖頸處似乎還有些不尋常。
慕然一把拉過杜塵瀾的衣領,將漸漸退去的紅色經脈遮擋住。
“你以為他是走火入魔嗎?”他轉身,這才看到了萬煜銘的模樣。
不得不承認,這位名滿天下的世子爺也的確長了副好相貌,竟然也能與杜塵瀾比肩了,即便此刻對方看起來十分狼狽。
“難道不是嗎?”萬煜銘覺得這位慕然話中有話,連忙問道。
慕然頓了頓,“算是吧!你放心,我家中長輩都精通醫術,這藥丸便是治走火入魔的。雖不能立刻根除,但暫時壓制住還是能成的。”
說罷!慕然便抱著杜塵瀾打算離開。
“不成!你不能離開,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隱瞞身份,藏頭露尾的,可見也并非是什么名門之后。我不信你,除非你獨自離開,否則你就給本世子待在這兒。”
之前杜塵瀾就說過,慕然只是暫且與之合作,那若是讓慕然帶走杜塵瀾,若是對方有什么企圖,那杜塵瀾豈不是羊入虎口?貿然將杜塵瀾交給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