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是成了的,不過他們封鎖了消息,沒泄露出來罷了!”
杜塵瀾笑了笑,心中卻有些可惜,兩口大缸中的水不夠,沒能將那些人給全部毒死。其他的水缸他又碰不到,當時守衛森嚴,他根本無法走動,否則便有暴露的嫌疑。
“哦?侯爺打探到了消息?不知他們中毒多少人?”傅征侯臉上布滿了驚喜之色,連忙問道。
“不過才萬把人,他們將水缸中的水做了饅頭。鳩尾毒無色無味,只需沾上,便能立刻斃命。”
傅征侯聞言大感遺憾,要是能多下些毒,或許對方就要快速調兵來增援了。不過,此毒竟然這么厲害,他之前從未聽過。
“哼!該!還敢學咱們大郡人吃饅頭?就該毒死他們。”朱文聞言覺得大快人心,不過是茹毛飲血的蠻夷,還妄想成為人上人?
看著朱文手握成拳的模樣,杜塵瀾不禁抽了抽嘴角。
他轉頭看向傅征侯,道:“既然朝廷派本官來邊關,那從今日起,軍令便由本官來掌管。這是皇上賜下的兵符,你的虎符暫且由本官把持。這是皇上的手諭,你看看吧!”
傅征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虎符才到他手上也沒多久,之前一直被詔安侯把在了手上。
朱文臉色一沉,這武安侯一來邊關就要奪權?
“虎符是號令千軍的憑證,侯爺不是將軍,怎么號令千軍萬馬?”朱文對此感到不忿,這人看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難道還真能上戰場不成?
“你們從蒼崖關,退守到風度關,難道不是失守了嗎?風度關原本只是副將鎮守,你們來了,才退位讓賢。”杜塵瀾笑了笑,語氣雖溫和,但這話卻如針刺一般,刺進了傅征侯和朱文的心里。
傅征侯漲紅了臉,原本他此次丟了蒼崖關,便已經自責不已,杜塵瀾這番話,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朱文臉上展現憤怒之色,“將軍一生為朝廷盡忠,鎮守蒼崖關十多年,若非遭小人算計,受了重傷,怎會丟了蒼崖關?他傷成這般,還在為不能上戰場而自責。侯爺這么說,簡直令人心寒。”
杜塵瀾也沉了臉色,“力有不逮,唯有退位讓賢。如今傅將軍已經身受重傷,周夷就要對大郡發兵,難道本官還得等著他痊愈不成?我等得及,周夷會讓咱們有喘息的機會嗎?為了大郡,本官必須得盡快掌控兵權。一位不能上戰場的將軍,已經失去了威信。”
朱文頓時勃然大怒,“你胡說!將軍一直是我們心中的戰神,不要以為朝廷封你為侯爺,你就能亂插手軍中之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住口!”傅征侯一聲暴喝,打斷了朱文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混賬!”他轉頭看向朱文,這小子就是太沖動了。雖說天高皇帝遠,他們也不一定就得完全聽皇帝的,但這般赤果果的說出來,不是讓人抓住把柄嗎?
杜塵瀾冷笑了一聲,“皇上的手諭就在此,難道你們要抗旨不遵?本官既然來了邊關,那就得按照皇上的圣諭辦事,誰若阻攔,立刻殺無赦。”
杜塵瀾語畢,慕然立刻從懷中掏出金牌。
朱文見狀,立刻下跪行禮。傅征侯腿腳不便,但也強忍著歪了身子。
“剛才是朱文無狀,沖撞了侯爺。既有皇上的圣諭在手,那下官必定遵旨照辦!”
傅征侯從懷中掏出虎符,他戀戀不舍地同手指摩挲了一遍,片刻之后便交給了杜塵瀾。
沒想到老了之后,自己竟然連虎符都揣不熱了。他真的老了,或許到最后連戰死沙場都是奢望。
杜塵瀾接過之后,無視朱文陰沉的臉色,直接吩咐道:“速速召集眾將士去校場,本官要校驗兵力。”
朱文看了一眼傅征侯,卻發現傅征侯只是低著頭,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是!”這一聲極不情愿,然而又無可奈何。
“將軍好好養傷,期待下一次能在戰場上看到將軍殺敵的雄姿。”杜塵瀾無意安慰,不過是給老將軍的一些體面。
人都是要服老的,傅征侯早已經顯出疲態來。不論是武力,還是計謀,都不足以擔任主帥了。
傅征侯立刻雙眼一亮,他蠕動著唇瓣,萬千激動只化為一個字,“好!”
杜塵瀾轉身往營帳外走去,虎符到手,十分順利,接下來便是服眾。
他慢悠悠地帶著幾名黃字輩護衛和慕然往校場的方向走去,當他們到達校場之時,已經過了半刻鐘時間,然而杜塵瀾發現竟然才來了一小部分兵力。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朱文,不禁厲聲呵斥道:“為何只有這么點兵力?其他的士兵呢?副將呢?這就是你們平日里操練的結果?拖拖拉拉了半炷香時間,竟然只到了這么點人。這若是在戰場上,早就沒有命在了。”
朱文臉色不善地回道:“平日里召集只需小半柱香的時間,今日不知為何這般拖拉,許是換了主將,他們有些摸不清吧!”
杜塵瀾頓時笑出了聲,“換了主將?他們的消息倒是靈敏。不過本官記得軍營中只認軍符,難道還認主將嗎?”
杜塵瀾這番話將朱文說的啞口無言,他有些懊惱,忘了杜塵瀾是文官,耍嘴皮子他也耍不過對方。
“那末將再去催催!”朱文道。
“不必!本官是理解的,吃飽了人就容易犯懶,怪不得他們。到現在還沒到的,晌午這頓飯不必吃了,正好讓他們清醒清醒。”
杜塵瀾看向對面兩隊排列整齊的隊伍,約有萬余人左右,為首之人卻是他的老熟人,吳秋香的大舅子冼招。
還有一隊,為首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千戶,他來之前了解過,此人叫楊駿。
“這兩隊訓練有素,晌午叫伙房給他們加菜,加個肉菜。”杜塵瀾特意強調道。
對面的士兵頓時臉上浮現出了喜意,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更何況他們已經好久不吃肉了。
“聽著!從今日起,本將軍便是你們的新主帥。本將軍一向只信奉實力,只要有本事,自然不可能埋沒。”
“杜將軍!伙房沒有肉食,咱們士兵們每隔十日才能食肉。”朱文也想吃肉啊!可奈何糧草不夠,連吃飽都困難,哪里來的肉吃呢?
“本將軍沒記錯的話,這后頭便是連綿的大山,你們竟然說沒肉吃?”杜塵瀾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