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點了,自然不可能讓宋北云去找客棧,所以福王親自安排他在客房睡下。
當然……左柔肯定沒跟他一個房間。
這富貴人家的地方啊,就是跟鄉下不一樣,那床被褥都是香噴噴的,就像郡主身上的味道一樣,床也是大,在上頭打滾都夠了。
不過本來一路奔波就已經夠勞累了,洗了個澡之后的宋北云在床上沒滾兩下就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一陣窒息給憋醒了,醒來之后他一低頭就看到了郡主的臉,而郡主就這么趴在他的被子上。
“握草……你怎么進來的?”
“這可是我家呢,我哪里去不得?”郡主壓著宋北云不讓他動彈:“父王讓我來喊你用膳,不過……好哥哥,你說說看,若是我喊一嗓子說你意圖對我不軌,你會如何呀?”
“八成就死了吧。”宋北云想了想:“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昨天跟你爸說什么了,對吧?”
“真聰明。”郡主湊到宋北云臉邊親了一下,嬌滴滴的說道:“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嘛。”
“不行。”宋北云搖頭。
“那我喊咯。”
宋北云嘴角一抹冷笑,突然放開喉嚨喊了起來:“福王殿下!救命啊!!!!郡主非禮我!!!”
郡主一聽,臉色巨變。但剛想起身卻被宋北云抱住了腰:“來嘛,玉石俱焚。”
說完,他還在郡主臉上親了一下:“我才不要你的破獎勵,還你!”
“松開!!!快松開!”
“救命啊!!!”
宋北云再次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郡主一著急連忙去捂住了他的嘴,好死不死這時大門被一腳踹開,福王怒氣沖天的臉出現在了外頭。
他一進來剛好看到郡主在掐宋北云的脖子,而宋北云卻手腳胡亂的揮舞。
“混賬東西!”
福王大步流星的走上前,郡主當時就蒙了,她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僵直在了那里。
“還不快起來!成何體統?”
福王氣得面色通紅,而郡主也在這一嗓子之后乖乖的從宋北云身上爬了下來,而宋北云趁機趕緊抓起被子捂著胸口,一臉驚恐的躲到了床角。
“滾出去!”福王怒斥一聲:“還愣著?”
郡主有些不服:“父王,他……”
“閉嘴!我都瞧見了,你還想當面抵賴?”
郡主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宋北云,哼了一聲,一跺腳就奪門而出。
見到她離開,福王嘆了口氣:“行了行了,別做戲了。昨日我就細細的打量過你了,就瑞寶那筋骨,十個都不是你對手。不過你這倒是做的極聰明,若不是用這法子,她肯定得逼你說出昨日你我說的話。”
宋北云嘿嘿一笑,在床上朝福王拱拱手:“王爺英明啊!”
“哈哈哈,我自家的女兒,我還能不知道?”福王笑完之后,又是默默搖頭:“只是瑞寶這個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是該好好教教了,可到底是男女有別,她母親的身子又不好,誒……行了,你也打理一下起來吧,韻兒要親自答謝你。”
福王慢條斯理的離開,而宋北云我床上坐了一下,回想著福王的眼神語氣,突然一拍大腿……這才是真的聰明人啊,他估計老早就守在外頭了,郡主是他喊來的,他又在外頭候著,其實說穿了就是在卡時間,時間只要跟他估算的差不多,他就會闖進來,就是要撞破自己女兒的小心思,再加上給宋北云一個警示,讓他別亂嚼舌頭。
只是他恐怕都沒想到,那一嗓子居然是宋北云喊出來的。
等他洗漱好了去到飯堂,福王、福王妃、郡主和左柔都坐在那了,郡主看到他之后,一扭頭就當沒看見。
“見過福王殿下、福王妃。”宋北云恭敬的行禮,然后轉過頭:“見過瑞寶郡主。”
“哼……”郡主噘著嘴不搭理他,樣子倒是有些小調皮。
福王妃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道:“小神醫昨日睡得可好?”
宋北云看了一眼郡主,笑道:“王妃莫叫小神醫了,我與柔姐姐相交莫逆,你就隨她叫一聲北云吧。”
接著他仔細端詳了一陣王妃,然后點點頭說道:“王妃今日氣色好了許多。”
“說起來,你那個藥是頂好用的,方才喝了些,就覺得這身子骨暖融融的。說來也奇了,往日也吃過不少補藥,可都沒這個來的有用。”
王妃的氣色是真的好了不少,本來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血色,雖然一看還是有點病怏怏的,但總歸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那是自然啊。”宋北云接下話頭說道:“這古話有云,藥補不如食補。可若是那大魚大肉,王妃怕是也吃起來犯惡心。但這個就不同了,它香而不濃、甜而不膩,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喝呢。”
王妃被他的話弄得掩嘴直笑:“老身都四十有二了,還女孩子。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王妃你這可就錯了,這四十歲不過是個新的二十歲,王妃充其量不過是個二十有二的女孩子嘛。”
福王在旁邊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發現自己老婆卻極受用,甚至開心的笑了起來。
倒是左柔一臉驚奇的看著宋北云:“平日也不見你夸夸我?怎的到這就甜言蜜語了起來?”
福王看著這幾個年輕人,眼里倒全是羨慕,他牽著王妃的手說道:“這次小神醫可是幫了大忙,韻兒你說要給他點什么好?”
王妃的眼睛在郡主身上瞟了一圈:“倒不如讓金鈴兒想想吧。”
“給他個屁吃。”
福王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堂堂郡主說起話來毫無儀態,你這成何體統!”
“女兒知錯了……”郡主弱弱的說道:“那女兒倒是覺得吧,這若是給錢顯得太俗,得多少錢才能換來母親平安太平?那賜他個什么寶物,卻也是容易給他惹了麻煩。倒不如就讓他留在王府中讀書好了,他八月要參加府試,在此讀書卻也省得來回奔波了。王府中不缺藏書還常有文生大儒出入,對他也是有所裨益。”
“王爺你看?”王妃側過頭看著福王:“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胡鬧。”福王輕輕搖頭:“這事不成體統。”
宋北云此時連連擺手:“草民可不想要什么獎勵,我來此地幫王妃診病無非就因兩點,這其一因我是個大夫,師父說過醫者不拒病,只要是能力之內,皆無所拒。其二么,就是因柔姐姐說她與王妃情同母女,所以此事我責無旁貸。若是這點事都還要個報酬,那豈不是臟了我和柔姐姐的情意?”
福王在他說話時,眼睛不停的在他和左柔還要郡主的臉上來回切換,眼神看似飄忽,但仿佛已經抓到了點什么。
當然,本來不至于這么容易被抓住的,主要是左柔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都笑成了花,不停的在旁邊的點頭,這種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人,那可是最好看破的。
反倒是郡主從頭到尾不動聲色,看上去一切如常。
“小碗兒。”福王突然叫了左柔一聲:“你的婚期是年初八對吧?前幾日我與你父親還聊到了此事。”
原本興高采烈的左柔一聽這句話,臉色瞬間垮塌了下來,興致低沉的應道:“是……”
“你也需好好準備準備,嫁做人婦后可不能再跟金鈴兒一道胡鬧了,要琢磨著相夫教子了。”
福王的話簡直就是一把刀子,照著左柔就捅了下去,她噘著嘴也不說話,就是嗯嗯的應著,顯然是煩透了這個話題。
看到她這個樣子,福王默默嘆息搖頭,卻也沒再說些什么,一頓飯吃完,他吩咐人上了些點心,然后屏退了女眷,只留下了宋北云。
“老神醫最近身體可好?”
“回王爺,家師云游天下去了,說若能再見那便是緣,若是不再見那也是緣。”宋北云恭敬的回道:“他說他不貪戀塵世,也望塵世不念著他。”
“誒……”
福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仙人般灑脫,本王倒是羨慕極了。你與小碗兒何時相識的?”
來了來了!正題來了!
“王爺放心,我與柔姐姐絕對君子之交,至交好友罷了,她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她。”
這要是別人說這種話,福王那斷然是不信的,左柔是誰?那可是國公之女,自小跟著金鈴兒在王府皇宮長大,就是趙性都十分讓著這個脾氣暴躁的柔妹妹。一個身無功名的毛頭小子說看不上她?笑話!
但這個小子可是那個膽敢一口口水噴在當年全勤朝野的宰相李樂臉上,那李樂還不能怎么樣的醫仙的弟子。
這是合理的……真的,就算是福王都覺得是合理的,這種師門傳承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如此,你往后有何打算?”
“打算嘛,就先讀書吧,考個功名再說。”
福王笑了起來:“這屆府試,我親自出題。不然我就將題目給你,以報答你這治病之恩吧。”
宋北云歪著頭看著福王:“殿下,那是不是就太沒勁了?就這小考試還需要您給我題目?這傳出去,我師父第二天就趕回來打死我了。倒不是舞弊,只是因我太蠢,要清理門戶。”
“哈哈哈哈哈哈……”福王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倒是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