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極限翻盤的事被傳詞的小廝傳到了外頭,那些宋人掌聲雷動,不少人都在打聽這是個誰,后才有人說此人正是那廬州府今科的解元,雖往日不與人交際,但如今看來卻是個真才實學的大才子。
還有人說曾在祁門縣斬殺劣紳、使犯人伏誅的縣令也叫這名字,就是不知是否是同一個人。
不過當這一場出來,的名字算是第一次暴露在公共視野之中了,算是一次自爆卡車式的行為,但卻也沒什么,反正也低調不了多久了,內定的金科狀元、連中三元這種事到時也瞞不住,還不如提前打好一點群眾基礎,讓人知道他,免得到時候再起波瀾。
畢竟只是茍并不是慫,他也沒什么好怕的。
天上坊內同樣的熱火朝天,的出現已經是一大驚喜了,更讓人不敢想象的卻是他還帶來那個素有物華天寶之地的人杰的晏殊。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那完全可以說是大宋年輕一代最后的尊嚴了,他們現在討論的已經不是能不能贏下這一場而是和晏殊到底誰更強一些。
“你不找個地方坐坐?”用肩膀撞了一下晏殊:“別站在那當背景板,先去坐下,等下一場。”
“他們這就輸了?”
“你來對。”攤開手:“反正我是對不出來。”
晏殊一時語塞,壓低聲音說道:“你對不出來你就出題啊?”
“怕他個球,去找地方先坐下。”
晏殊也是個耿直性子,不再多說話,只是來到一處空位上撩起長袍就坐了下去,而當他發現周圍的眼神都變得驚訝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坐到了瑞寶公主那一桌。
“哦,還沒行禮。”晏殊起身嘟囔一句,朝金鈴兒拱拱手:“見過公主殿下。”
說完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而連忙趕過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你腦子有病啊?坐公主一桌。”
“是你讓我找個空地坐的,這哪還有位置呢?不然我坐去金國使團里?”
朝金鈴兒也是拱拱手:“公主勿怪,這廝年少太輕狂。”
金鈴兒看到他那假惺惺的樣子,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然后用團扇遮住口鼻:“無妨,兩位就在此落座吧。”
謝過公主,也順勢坐了下來,然后還偷偷捏了巧云一下,巧云哭笑不得的瞪他一眼卻是又不好說些什么。
而見這兩人的無禮居然得到了公主的諒解,甚至還讓他們就在那桌坐下了,不少人都有種想捶足頓胸的沖動,畢竟公主殿下云英待嫁,而且坊間盛傳瑞寶公主可是能自行擇婿的,想來卻是痛失良機。
這其中最痛心疾首的就是北坡,他恨自己為什么就不能膽大一點,就像晏殊那樣當一次愣頭青。
想來北云賢弟沾了愣頭青的光,也是讓人羨慕的緊啊。
而這時晏殊轉過頭看著:“我可給你弄了個一家團聚的機會,你別廢了我的苦心。”
此話一出,和金鈴兒的臉色都是變了好幾變,而晏殊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展開扇子輕輕搖晃起來,等待著那一炷香燒完。
金鈴兒則和隔空對視了兩眼,沒再說話,反倒是巧云離得不遠,她湊過去小聲問道:“公主讓我問問你,這是個什么鬼東西。”
“大宋第一妖孽。”
說完,他挪到晏殊旁邊:“你不要鬼扯,這事不能亂說話。”
“七步之內必有你的心上人,我晏殊服了,真的。”晏殊有些黯然的說道:“真的服。”
“一派胡言。”
“是嗎?當你牽起樓上那位的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與瑞寶公主定然不簡單,天下間可沒有將一對錦鐲拆開的道理,公主一支她一只,她的手卻攥在你掌中,嘖嘖嘖。下來之后卻是見那兩位姑娘中有一位身上掛著與你同樣的紅豆鏈。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知呀。”
晏殊說著又用扇子擋住嘴,湊到耳邊:“方才你坐下的時候,可是捏了一把你身邊那位小姐,她卻是不閃不避,只是有些習以為常的無奈,這等說明你們已是有了肌膚之親。叔爺爺,教我幾手,我對趙相家的女兒心動已久了,苦于無從下手啊。”
“握草……”揉了揉臉:“你說你打算怎么死。”
“別別別,我等是同伙,我還有許多要跟叔爺爺學呢。”晏殊連忙擺手:“第一要學的便是怎么將趙相家的女兒拿下。”
這頭悠哉的聊著天,金國那頭卻是已經束手無策了,人家對對子十幾個字差不多了,再高級點就分的類別多一點,可是到了這個對子的話,單獨拿出來也是一篇寫景的美文,行文工整、寓意鮮明,單獨拿出來都能對,可是組合在一起,這邊對出來的東西可就不是個玩意了……
所以一炷香的時間還沒結束,金國就投了,為首c位何歡站起身遙遙的朝拱了拱手,臉上再也無輕視之意,但卻連抬頭看都沒看他一眼,坐在那里剝水果,這水果還是從金國帶來的。
何歡很生氣,他憤憤坐下,旁邊的金國使團團長顯然看出了他的意難平,輕言安撫了起來。
“他們肯定在說‘那晏殊最擅長的詩詞已經贏了,我等無需多慮,好好把握,再贏兩場便能穩操勝券’。”晏殊將遠處那兩人的耳語學了個惟妙惟肖:“‘只是那個新來的是個什么東西,橫豎不似良人,你與大宋常來常往,可是認得這等臟物?’”
“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在拐著彎的罵爺爺。”
揚手就要打,晏殊滿臉堆笑舉手去擋:“唉唉唉,君子動口莫動手,打人可失了儀態。”
看到這兩人的互動,無趣了一晚上的金鈴兒笑出了聲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倒還真似清脆金鈴一般悅耳動聽。
他們的歡笑嬉鬧與金國的緊張肅殺放在一起顯得極是扎眼,就連大宋這邊都覺得這兩人有些猖狂過了頭,可想阻止卻有不知該說些什么,再加上這兩人一個是新晉冒出來的驚世之才一個是成名已久的臨川神童,他們貿然去勸大概率是要被噴得滿面桃花開的。
而北坡此刻其實早已經心亂如麻,金鈴兒坐在那笑顏如花,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他恨不得此刻坐在那能逗得金鈴兒喜笑顏開的人是他而不是和那不認得的晏殊。
第三場對聯以金國使團認輸告終,稍事休息之后便開啟了第四輪的抓鬮,抓鬮的人仍然是c位北坡,他不負眾望的抓到了音律。
聽到這個抓鬮結果,和晏殊不約而同的低聲道:“過。”
可卻沒想到他們在喊放棄的時候,大宋這邊突然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聲,那之前被詩詞和算數打下去的氣勢一下子就回來了,就連北坡也長出一口氣。
“這是什么毛病?”轉頭問晏殊。
晏殊也是回顧四望,輕輕搖頭。
而大金那頭拿到這個題目時,卻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但既然抽到了也只能上了,可沒想到當真正開始比試時,大宋才子突然就化身成了這北宋搖滾天團,什么笛子板胡簫的,各類樂器都搬了上來,嘴里嗷嗷喊著要讓金國蠻子長長見識然后先是來了一番大唐保留曲目秦王破陣樂,然后又是胡笳十八拍又是管弦合唱《長恨歌》。
那陣仗絕對是頂級的,氣氛組火力全開。
“龜龜。”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大宋金牌樂隊,然后又看了看晏殊:“厲害啊。”
晏殊也連連點頭:“居然還有那反彈琵琶的,這是沒少流連青樓。”
正當他們感嘆時,突然曲風一變,從前唐的氣勢恢宏開始變得小橋流水起來,北坡的笛子獨奏便開始了,隨著悠揚笛聲響起,接著小琵琶的叮咚聲也傳來,頗有賞心悅目之力。
“可以可以。”點頭道:“原來這幫人,能耐在這憋著呢。”
在詩詞一塌糊涂的大宋才子們,居然在音樂方面讓人見識到了什么叫實力上的碾壓,晏殊喝了些酒一時高興當場就賦詞一首,跟著曲子唱了起來,但他一開嗓,音樂戛然而止。
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嘟囔著說道:“難聽成這樣,讓人萬萬沒想到啊。”
不過哪怕不算晏殊的這一嗓子,大宋這邊在音律上也碾壓了金國,真正意義上的碾壓,就……對方之前還美滋滋的拿出笛子準備來上一首春江花月夜呢,誰知道大宋這邊出交響樂了。
diao你媽的……這有點欺負人啊。
比分變成了二比二平,這一下原本還以為大宋死定了的人們瞬間被點燃了熱情,就連上頭趴著的左柔都開始全神貫注了起來。
“還剩下兩場。”豎起兩根手指:“急智和書法。”
“書法你來,急智讓一盤。”
一愣:“你還惦記那個賠率呢?”
“若是再贏下去……我就少賺一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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