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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公主同時召婿的事就像是夏日炎炎的臭雞蛋一般,這頭還沒反應過來是個什么事呢,滿城的風雨便飄忽了起來。
因為資訊不發達,所有通常當某件事發生之后,百姓可以談論它很久很久,直到下件有趣的事銜接上。
就好比在兩個公主選婿這件事發生之前,至今為止城中百姓還在討論著關于皇城司上次的事情,包括與禁軍的械斗還死了人,而這件事到現在其實也沒什么人真的在查了。
“你們說,這遼國公主長得如何?”
“那誰見過呢,不過我倒是見過瑞寶公主,那叫一個美如天仙。”
“嘿,也不知是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一個年級比較大的路人,坐在早點鋪子里感嘆道:“那等姿色,要了命了。”
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左柔正一身男裝坐在那,吃著用油餅泡著豆腐腦,臉上全是不耐的表情。
“昨天你怎么沒去,太后壽辰呢。”
坐在她對面,小口小口吃著烙餅,他大清早就被左柔給叫了出來,也不知她是要干什么。
“噓,小聲些。我可是趁著我爹去大營時跑出來的,等會若是不回去,巧云要來捉了。”左柔氣哼哼的說道:“我那爹爹可不干人事了,他派人守在鋪子外頭,只要我過去就會被逮起來。”
哈哈一笑,他就知道如果定國公動真格的話,左柔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那你還跑出來找我。”
“我問問你這些日子發生了些何等趣事嘛,上次那個皇城司的事可是你干的?”
當然不會回答這個蠢問題,可左柔的眼睛卻亮了起來,拍著手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是你!”
“行了行了,恨我不死是么?”嘆氣道:“你這種混賬東西就不要去討論這種事情了,說漏了嘴我就完了。”
左柔連連點頭并神秘兮兮的說:“下次有空給我好好講講,你是怎的將那皇城使給弄死的。”
“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左柔連連擺手,然后挪到了旁邊,把腦袋湊到他面前:“你聞聞。”
不知她是要干什么,湊上去聞了一下,倒是沒什么味道,就是一股子女兒家的皮脂味,帶著荷爾蒙的那種。
“沒味道啊,干什么。”
“你也知道沒味道啊!我的精油用完了,快去給我弄些來。”
翻了個白眼:“你算個什么東西,指使我就這么得心應手?”
“我管你那許多。”左柔抱住的胳膊:“人家金鈴兒有的,我也要有。”
“什么狗屁道理。”推了推她,但她卻是抱得鐵緊:“她還給我生兒子呢,你生么?”
“我想想,晚些答復你。”左柔很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雖說是不打緊,可若是細細想來還是有些變扭的,不過若是你真的想的話,生一個便生一個罷。”
“喂!你這是什么狗屁的態度,去去去。”推著她的狗頭把她推開:“晚些我讓巧云把精油給你帶回去,你別在蹭我了。”
“好說。”左柔嘿嘿一笑:“家中侍女教我的,說是要問男人家要東西,就緊著往那人身上蹭就能有了。”
“學點好,真的,這招不適合你。”揉了揉胳膊:“硌得慌。”
“!你混賬!”左柔哼了一聲:“我可是跟你講,這些日子我量了的,大了許多呢。”
“不可能。”堅決的搖頭:“你這輩子就這樣了。”
“你摸摸。”左柔環顧四周,發現沒人注意,然后悄悄撩開一點領口:“不信你摸摸。”
“鬼才要摸,你給我滾啊。”
這人就是個牛皮糖,惹人煩的那種,看到她腦殼都是疼的,要不是因為跟她太熟了,早就不搭理這廝了,她可能是遺傳到了她娘的貌美如花,但他爹的運籌帷幄是一點都沒遺傳到,腦子里常年都是一團漿糊。
“不摸算了,我反正跟你講我大了許多,你還不信。”左柔格外驕傲的說道:“對了,我聽府上的下人說金鈴兒要招親了?”
“嗯。”點頭道:“怎么了?你提這個干什么?”
“哈哈哈哈,她也有今天。”左柔格外高興:“嗯。不錯不錯,最好是被一個丑八怪給選上,五短的身材、面貌猙獰,臉上還有一顆掛著黑毛的痣,后背有顆惡瘡。”
這娘們說這個的時候那叫一個惡毒,好像如果金鈴兒嫁了這種人,他就能得到什么好處一般。
不過細細想來倒也是正常,畢竟這兩個人的關系怪異的很,既像是親姐妹但有時卻像是前世的仇敵,金鈴兒不也是說過想看見左柔嫁給了那王家公子然后被夫家打得皮開肉綻么。
“行啦。”把手搭在她的肩頭將她拉到身邊:“這個必須是我來,你看我臉上有黑毛痣么?”
“你?哦……也對。唉,就是我的命苦。”左柔委屈巴巴的說:“若是我有那么一天,怕是沒人會這樣幫我。”
“你他娘的說話不憑良心。”扯住她的臉皮,實在是有些氣不過:“老子為了你都干了喪盡天良的事,什么叫沒人會幫你!”
“哎呀……”左柔拍開他的手:“開個玩笑罷了,你這人真是氣短。”
“所以你就不值得去幫,該死!”氣咻咻的說道:“我為你干的事傳出去,我這條命就沒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啦。”左柔突然靠在他肩頭,然后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算本小姐賞你的。”
“日啊……嘴上全是油!”
而他們這種黏黏糊糊的狀態并不是沒人瞧見,只是瞧見的人不由得干嘔了一聲并迅速的將視線扭了過去,兩個男子弄得如此綿密,當真是令人噴飯。
“好啦好啦,我先走了。”
“你跑了二十里,就為了過來吃個油餅?你沒毛病吧?”
“我就是有毛病!”
左柔笑盈盈的跑了,剩下摸出幾個銅板扔在了桌上,站起身默默嘆了一聲,畢竟他從來都搞不明白左柔的腦回路。
而左柔在回去的路上其實也在問自己,為什么大清早天不亮跑二十里,從城南到城北真的就為了吃一塊油餅?她自己其實是想不明白的,不過……很開心,這幾天的郁結都被一掃而空,這已是足夠。
左柔走后來到她的外宅門口稍微等了一下,就見小魚從屋頂上嗖的一下滑了下來,站在了他身邊。
“查到什么了?”
“遼國南院大王住在覓春苑,昨日回去之后,有一人進了他的房間,片刻之后就出來了。”
“覓春苑,誰給起的名字,聽上去像個青樓。”
小魚笑了起來:“太后娘娘……”
“那就不奇怪了,她的文化水平就那樣了。”笑著搖搖頭:“然后呢?見了誰?”
“見了禮部左侍郎。”
“嗯?見禮部的人?什么毛病?”
有些迷糊了,如果說南院大王過來是當個間諜的吧,他怎么不得見個兵部、見個吏部,他見禮部?禮部管的那些事,跟他有什么關系啊?怎么著?他還打算幫大宋搞一場洋務運動不成?
“禮部尚書是太后娘娘的娘舅。”
“原來如此。”輕輕點頭:“也就是說,這個南院大王跟太后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小魚不置可否,他的職責只是探聽消息但不負責去分析內容,他對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進行任何評論,職業操守還是恪得死死的。
笑了一聲:“有趣,你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查查這幫契丹人在這都干了些什么。”
“好的,宋大人。”
小魚進去休息之后,坐在外頭仔細思考了一下關于這件事其中的由來,他一點都不介意把事情往最咸濕、最泥濘的方向去想。一個遼國的二把手、一個大宋的太后,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和三十多歲風韻十足的婦人,一個龍精虎猛一個坐地吸土。
有趣,實在是有趣,這里頭的事如果能兜出來,怕不是天都要翻了喲。
而且那南院大王還是個漢人,這就更有意思了,值得深扒一下。
在整理線索的時候,已經在那默默腦部了一部十萬字的艷情小說,里頭的章節他都給分好了,就從愛而不得開始,接著是無奈分離,然后再度重逢我位極人臣你也母儀天下。再回首,云遮斷歸途,既然無法回頭,那便用那抵死的纏綿消弭心中困頓的浪漫。
好好好,太好了!英武帥氣的契丹大王、美麗婀娜的大宋太后,這個故事總歸是有趣的對吧。
腦子這么一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轉頭看著街市上那些無所事事的閑漢們,略微思考便轉身進了房間,從抽屜里拿出一摞紙來:“來人,研墨!”
小魚陰森森的飄了進來,連連搖頭:“算了算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自己來自己來。”
“那……大人有事便吩咐我。”小魚撓著頭,對這突然亢奮的宋大人表示出了十二分的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