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了密探,問清了情況。佛寶奴勃然大怒,就在當場將葛氏父子給撤了軍職,扔去了大理寺等待審理。
在場的人聽了也覺得那傻子挨揍不冤,不管在宋國怎么樣了,他都是封疆大臣、內閣學士,在大宋是一等重臣。更何況他曾經幫助遼國大勝金國,保住了關內上百萬百姓的安危,還是遼國的縣侯。
一個這樣的人,憑什么被一個癟三二世祖嘲弄?
而且人家出來使用的還不是宋國使臣的身份而是遼國侯爵的身份,這說明人家已經留足了面子,但奈何那混賬一家不領情,居然把事情鬧到了陛下那頭。
這不擺明了要給陛下難堪?這如果不是宋特使解圍,這件事就是國際糾紛,宋國必不可能受得了這種委屈,到時問責起來,誰擔責?
還帶兵圍人家,真的是被陛下給寵壞了,最后得了報應,當真是活該。
“別生氣啦。”
佛寶奴下巴放在龍案上,腦袋來回擺動:“我都說請你吃飯了。”
“你手底下都是些臭魚爛蝦。”
“你宋國又能好到哪里去。”佛寶奴不服氣的說:“勛貴不都是這德行么。”
默默抬起頭:“我殺光了。”
佛寶奴一個哆嗦,支棱了起來:“我這里不好處置……”
“是啊,你當然不好處置。”盤著腿翻閱起遼國的勛貴和文官名冊:“你當得皇帝,他們也當得。得位不正,你比趙性還不正。”
“別這么說我嘛……”
從口袋中摸出眼鏡架在眼上,仔細看著那份名單:“你這跟草原部落有什么區別!?以家族劃分勢力范圍唄?”
“我之前也改革過,但……”
“反彈了是吧。”搖頭道:“嗯,的確是不能著急,你這邊問題太多了。”
佛寶奴無言以對,作為一個變法大臣,說問題多那就是問題多,她都沒資格去辯駁。
看到大概七八點時,肚子有些餓了,抬頭卻發現只剩下一個女官在那候著,佛寶奴卻是不知去了哪里。
“她人呢?”
“陛下去給太子喂飯了……”
“多大了,還要喂?”眼睛瞪得老大:“去,把她給我喊過來。”
女官為難的要命,但還是只能默默的聽話去把佛寶奴叫了回來。
先是把佛寶奴這個孩子奴給訓了一頓,給他講述了過度溺愛孩子的后果,特別是對于太子這個級別的男孩子來說,溺愛約等于送他去死。
“以后不喂就是了。”
而就在佛寶奴很不高興的答應以后不喂孩子后,女官突然通報說有數名勛貴在宮門前鬧著要見佛寶奴。
佛寶奴看向,起身背著手往后宮方向走去:“我還沒吃飯呢。”
松了一口氣的佛寶奴將那幾個勛貴召了進來,他們見面就是納頭便拜,然后便開始為葛氏父子求情。
佛寶奴最開始一言不發,最后實在是有些火氣了,她抬起頭看著下面跪成一片的勛貴:“威脅朕?”
下頭的人自然是矢口否認,連稱冤枉。然后便開始陳述起如果佛寶奴責罰葛氏父子會怎樣怎樣,又近乎控訴起佛寶奴對的偏愛。
“先不說責罰的事,你們說朕偏愛?”
佛寶奴一巴掌拍在案臺上:“混賬!”
這一次佛寶奴是真的暴怒了,她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著,面對下頭這些明擺著是非不分的人,她想要講道理卻發現下頭的人根本就不講道理。
說白了,就是一種近乎逼宮的模式在要求佛寶奴放了葛氏父子,根本就不分青紅皂白。
最后君臣僵持不下,佛寶奴也是個倔強性子,死活不肯妥協,幾乎是暴怒的將他們給驅趕了出去。
氣憤的佛寶奴坐在那揉著太陽穴,而這時走了出來,輕輕給她按摩:“感覺還好?”
“想哭。”
佛寶奴長嘆一聲,轉過頭栽到懷里:“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沒有矛盾。”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他們害怕,因為我是護法大臣,我所到之處就是要變革。這次出現了一點風吹草動,他們自然就要開始抱團的,給你壓力讓你離我遠點。”
是啊,以前大家各走各路,互不干擾。佛寶奴民間聲望高,但臣子卻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她。
但現在來了,文官集團也好、武將集團也好都緊張了起來。
今天那個蠢貨為什么會突然這么無厘頭的挑釁,就現在看來可能也不光是一貫而來的囂張跋扈。
“現在的情況,你先把事情平了吧,高舉輕放。”小聲道:“不怕,慢慢來。等遷都到洛陽之后,好好收拾這幫混賬。”
“要抱抱……”
“你是個成熟的皇帝了,不能整天要抱抱。”笑著抱了抱佛寶奴:“等到了洛陽,他們就是狗!”
現在其實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但只要讓他回到了長安,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宋遼的情況不一樣,給出的方案也不同,而即便是大宋,當初也用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掌控一部分資源才能跟那幫人斗法。
現在佛寶奴不成的,現在南北兩院在斗法,武勛和文臣在斗法、新貴和舊貴在斗法,佛寶奴現在手頭上真沒有什么資本。
一旦太過激烈,反彈不反彈那都是后話,保不齊是會鬧政變的。
第二日,佛寶奴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但卻還是按照說的那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關于葛氏父子的處罰也不過就是罰了一些俸祿,然后那個葛家兒子禁足半個月。
關于這樣的處罰是讓勛貴滿意的,而那頭也沒有再說什么,他就當了無事發生,雖然很不爽,但為了阿奴也沒什么法子。
這場不大不小的勝利讓各大集團確定了佛寶奴就是個慫包,皆大歡喜。
至于,只要皇帝不敢,他一個小小的外臣又能掀起什么風浪呢?
那么現在在干什么呢?
他自然是要避避鋒芒的,現在他就和妙言躲在她的電氣工作室里,兩人在研究電話和電報……
“終端都沒問題,中繼是個難題。線路的鋪設、電力的供應。這個可都不是現在能完成的,可以在長安那邊做個試點。”
妙言在介紹著一系列的東西,而卻坐在那走神。
“想什么呢?”
“唉……”大喇喇的躺在了地板上:“好累啊,我想回鄉下。躲在小山洞里釀酒制酸,折騰化肥。”
他的話逗樂了妙言:“好好攀科技,改革是兼職。”
“嗯。”點頭道:“阿奴這邊的情況我稍微摸了摸底,真的太糟糕了。”
“何止是糟糕,宋那邊是特例,遼這邊才是正經的封建社會。”妙言蹲在他旁邊:“面對底氣十足的各方勢力,要么破后而立要么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吧,不要立刻破壞平衡。”
而就在他們在電氣工作室里折騰的時候,宋國的信來了。拆開信之后,卻是自己那個草原上的干兒子宋平寫來的。
信中誠懇無比的央求能給那司部支持,他們需要復仇,現在草原的局勢十分混亂,如果再得不到來自的支持,那司部可能很快就會被其他部給吞并。
“你怎么看?”
把信遞給妙言:“草原的狼崽子,野心真大啊。”
“是你干兒子么。”妙言一邊看著信一邊說:“那司部我記得是諸部里最富裕也最有底氣的一個。”
“他想拉我下水。”笑道:“讓我參與到草原的勢力角逐,贏了勝利果實是他的,輸了他還有我這一條退路。狼崽子不愧是狼崽子,送他成吉思汗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呢。”
“你呢?怎么打算。”
沉思片刻:“你知道坊間怎么說我的么?”
“怎么說的?”
“這個人啊,大糞車打門前過都要舀一勺嘗嘗味。”
妙言當時就咯咯笑得直不起腰來,她是真的沒聽過這種說法,由此看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經民間一道手,那一定會變得下流或骯臟起來,但下流歸下流、骯臟歸骯臟,好玩也是真好玩。
“他想占我便宜,那我就讓他占。”笑道:“我看看他有多大膽。”
“你怎么打算?”
撓了撓下巴:“抵押貸款、信貸和融資,再有一程是租借法案。”
“你考慮過如果他們賴賬么?”
“賴賬?”輕輕敲了敲桌子:“草原那么多部族,總有老實人吧,第一批我敞開門,后頭誰聽話我給誰多。”
“你可真狠啊……”
“當然了,宋平到底是干兒子,還是要多照顧一點的,但我也要讓他知道究竟誰才是爹對不對?”
起身:“你去找佛寶奴,我去找宋國的信使,讓宋遼所有在草原的國人全部撤回。”
“嗯?全部么?”
“對啊。”點頭:“那個地方究竟會打多慘烈的戰爭,只有經銷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