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有了,最開心的自然就是她本人了,金鈴兒的孩子都已經跟著參謀學戰場變化了,而金鈴兒跟了時十六歲,那時巧云就已經二十二了。
俏俏雖然也沒有親生的孩子,但至少有家里的狗蛋叫她娘親,那不管如何都可以算作是家中的老大了,可巧云可是跟著小宋時間最久的女人了,卻一直到如今才算是瓜熟蒂落。
“我跟你講。”坐在巧云的面前笑著說道:“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既然在這里有的,那就得叫宋連云。”
巧云一聽,羞澀的低下了頭來,因為在她聽來,這名字不過便是宋戀云的意思。
“但不可哦。”巧云小聲道:“子不可諱父。”
拍了拍腦袋:“對了,我名字里有個云……那沒事,我改名。”
巧云揚起手就拍了一下的后背:“胡說八道……意思我領了,你便不要胡來,到時紅姨要罵的。”
說完,巧云回頭看了一眼旁邊默默坐著的碧螺,不動聲色的掐了的大腿一下,悄悄的指了指后頭,小宋也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要說家里這些姨娘啊,碧螺的年紀最小,而且她出身也最是不好,巧云怎么說也是個行伍之身,俏俏則是個良人,其他的哪怕是跟沾上一些關系的那就更不用說了,哪一個不是皇親國戚,甚至還有皇帝本皇。
所以出于身份上的自卑,她這些年從來不敢跟提任何要求,哪怕心中一百個不舒坦也從來不說上一句,這種感覺巧云太熟悉了,當年她也是這樣過來的,所以這才會提醒關注一下碧螺的心境。
不過碧螺倒是有個誰都比不上的優勢,那就是她年紀最小,當年跟時才十四,如今八九年過去了也不過二十二三,要比金鈴兒還要小上許多,所以本質上跟巧云大姐大的性質還是有些不同的。
但巧云人善良嘛,再說這些年碧螺一直也都是被她們當成小妹妹一般諸多照顧,如今看到碧螺情緒不好,自然也就得讓去哄哄。
“這件事嘛,你不用慌,反正這段時間沒什么事。”袖子一撩,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西夏那邊送來的黑枸杞和前些日子瑯琊太守給他送來的遼參:“老子豁出去了!”
碧螺當時那一下就破涕為笑,輕輕用手指戳了戳,又頗為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一眼巧云。
“其實說實話,巧云姐這么多年才能懷上,我也是挺奇怪的。”把東西歸置好后說道:“調理也調理過,診也診過,其實都查不出什么問題,就奇了怪。”
而正在他說家話的時候,外頭侍衛卻是來了通報,說瑯琊太守前來海州港拜訪。
倒也不好不見,畢竟人家三番兩次給自己送這個送那個的,雖然是個遼臣但海州是個開放港,里頭不少的單位是屬于宋遼共有單位,所以他來到這里也算是情理之中。
畢竟連云港市長這些日子不也頻頻前來么,那么上頭的臨沂市長來看看又能有啥問題呢。
看,一用這個名字,是不是就沒有啥宋遼之分了。
“相公去忙公務吧,我沒事情的。”碧螺在他手心撓了撓:“晚上回來再說。”
“那晚上回來可就不一定是說了。”捏了捏這個小姑娘的臉蛋:“走啦。”
“巧云姐,你也別忙活了,沒事就躺院子里曬太陽吧,有什么事就讓人去喊我。碧螺也辛苦了,去幫巧云姐找個老媽子來吧。”
“不用……我去找……”巧云遲疑片刻:“去找我娘親來。”
“也行,自己人放心。”
巧云自是比誰都擔心肚子里的那個小的,外人自然比不過家中長輩,所以她心中打算便是讓她母親來這里照顧一番。
至于在外交場合是個極難纏的主,但是在家中卻是個極好說話的人,畢竟都到他這個位置還能堅持不用下人的,翻開歷史書里也是找不著的。
“那我就先走了。”
換上衣裳整理了儀容便走了出去,很快便見到了瑯琊太守崔萬勝。
這個人的名字不是很熟悉,但他的妻子正是南院大王金郎的女兒,也就是當年在宋國對無禮過的那個小丫頭,而他自己也是遼國樞密院南院新相崔國明的兒子,也算是個官宦世家之子。
就有時候吧,聽到當年認識的人有了婚喪嫁娶的消息,其實心中還是頗為感慨的,畢竟當年第一次見到金郎家的小丫頭時,她也就是十五六歲,而如今卻也是嫁為人妻了。
不過也難怪了,畢竟就連觀音奴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今年十一月時也要生第二個了。轉頭看去,竟也是滄海桑田。
“宋大人好。”
崔萬勝見到很是客氣,起身脫帽示意,在等待坐下之后才重新落座。
“今日怎么有空來海州啊?”命人倒茶后笑道:“崔大人這新婚燕爾的,居然還跑出來出公差。”
崔萬勝訕笑幾聲道:“宋大人說笑了,家中夫人與我也說起過宋大人,我確是不知宋大人與家妻居然是舊相識。”
“唔,我與他父親稱兄道弟的。她得叫我一聲叔父呢。”
“叔父好。”崔萬勝連忙順桿子爬了上來:“此番侄兒來此地,其實是奉皇命。”
“怎么說?”
“皇命說……”崔萬勝起身,咳嗽了一聲,然后滿臉為難的沖著道:“叔父……得罪了。”
“無妨,說吧。”
“皇命說……,朕給你騙了海船技術,給你投了海州港,給你將萊州附近全部拓荒完畢,你居然不管朕了?欺負朕抽不出手收拾你是不是?朕告訴你,你要是在三個月內不給朕一個交代,明年開春朕保證坐在你面前催你!”
“就是這般……”崔萬勝低著頭坐了下來:“吾皇萬歲就是這般說的。”
聽完,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佛寶奴橫眉冷對的模樣,她現在抽不出手來,不代表以后抽不出手啊……當初宋遼聯合騙了金家壓箱底的海船技術,這才有了大航海的基礎。而且遼國也以物資路線等入股了海州港,并根據的要求開拓了萊州一帶,也就是煙臺、青島那一線的港口。
現在這邊遠洋船隊都下海了,但那頭卻遲遲沒有動靜,難怪佛寶奴會暴跳如雷。
“她不在國內搞內政,管這事干什么,真是……”嘀咕幾句:“她還說什么了?”
崔萬勝訕笑道:“吾皇萬歲還說,她今年過年會去長安看望太子,如果太子被教的不成樣子,陛下便會將太子接回去。”
“想搶老子兒子?”
一句話,崔萬勝立刻哆嗦了一下,他抬頭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快速的低下了頭。
遼國太子是兒子?這可是驚天大瓜,對于一個瑯琊太守來說,這個瓜有點大,他吃不下會撐死。
“你回去告訴佛寶奴。”也懶得多演示:“船的事好說,宋遼聯合艦隊也在計劃之中。但兒子的事別想,現在兒子學習在關鍵時期,讓她別給我胡攪蠻纏。”
“侄兒知道了……”
崔萬勝越聽越害怕,他真的想回家了,這種皇家秘聞他連聽都不能聽,因為只要是泄露出去,惹出了事端,即便不是他泄露的,上頭也繞不過他。
“你怕什么,你都娶了南院大王的女兒了。她沒告訴你么?”笑道:“嗨,你回去問你爹也行啊,你父親應該也是知道的。佛寶奴是個女皇這件事是吧。”
“宋大人請不要無故誹謗我皇萬歲……”崔萬勝連忙起身,嘴里還念叨著:“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見他窘迫,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滿足了什么惡趣味:“行了,你放松一點。你應該知道你家皇帝疑心病有多重,她不相信你肯定不會讓你來見我。你自己琢磨一下,剛才那話是皇帝能說出來的?那分明就是個對著自家郎君發脾氣的娘皮才能說出來的話呢。”
崔萬勝都快哭了:“宋大人……放了下官吧,這種事下官真的不該知道也不能知道。”
卻搖頭道:“行了,不難為你了。”
說完,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里頭拿出了一份他親自撰寫的文件,然后呼喚來參謀:“去,抄寫一份,加章。”
不多一會兒,這份文件的復寫件便來了,上頭還蓋著的簽名章和海州港的公章,以及大宋兵部的公章。
“關于宋遼聯合艦隊的計劃書,你拿回去給佛寶奴。上頭三章一體,確信為真。”
“多謝宋大人……”
至于為什么會有兵部章,其實嘛……他這里有宋遼兩國所有部門的章,從遼國樞密院到宋國鴻臚寺,就算是玉璽都有兩套。
這可不是私篆的,而是皇權特許給他的,因為這家伙老是到處跑,一來一回相隔甚至超過千里,很多需要他獨斷的事,如果再要去上報,效率極端之低,于是在沒有電話和電報之前,現在只能出此下策。
“宋……叔父……”
“嗯?怎的了?”
“章……章錯了。”崔萬勝苦著臉抬起頭:“您這蓋的是遼國兵部的章。”
“媽的……”低聲罵了一句:“黃參謀!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