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線的歐洲軍終于終于撤回到了黑海海峽西面的君士坦丁堡,這次他們損失慘重,打光了先鋒軍,打光了四年的進攻成果,打光了自己的戰術底牌。
不光如此,還被打得士氣崩盤、情緒崩潰,甚至還打到了整個亞洲同仇敵愾。
可是他們卻至今不知道那天敵人的名字。
先鋒軍的指揮官打沒了,數個高級將領也沒了,據說是被火力覆蓋掉的。
火力覆蓋……這個詞敲打在他們心中,就如同刀割,因為這個詞曾經一度只屬于他們,但現在他們恰恰就是被這樣簡單粗暴的戰術打回到了君士坦丁堡。
他們的最高領袖肯定不會高興吧,那位神一般的人物究竟會怎樣做呢?
軍團的將軍已經回柏林復命并請示下一步的行動綱領了,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支撐下一輪的對決,只有等那位大人進行裁決。
而就在此時,德國波茨坦市北郊的新建的無憂宮內,一名衣著得體,處處展現出過人魅力的男子正端著一杯從非洲進口的咖啡坐在陽光明媚的露臺上與他的情人輕聲絮語。
明明已經五十歲了,看上去卻仍然優雅而矜持。
毫無疑問,他就是歐洲的王,無可動搖的王,擁有著絕對無匹力量的天神。用了十年就統一了歐洲又只用了二十年就讓歐洲成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
人們信仰他,為他癡狂,他帶領著歐洲達到了這個時代的頂峰,沒有任何一個人不被他的遠見和魄力所折服。
“如果我能造出飛艇、如果我能造出戰列艦,整個世界將會在我腳下顫抖。”
他的聲音深沉動聽,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只不過他說的話倒是現在歐洲最大的短板。
化學、化學工業、冶金鍛造、航海學等等,他們并沒有技術能力突破海洋的封鎖去到那個滿是黃金的美洲大陸,這也就代表沒有橡膠,他們也沒有技術去開發油田,這也就代表他們沒有足夠的化石燃料。
而沒有足夠的化石燃料,很多技術都不得不保持在驗證階段。
但他知道,哪怕只有這些就已經足夠用了,這個時代的人們啊,愚蠢、卑微,除了歐洲人他們甚至沒有見過火藥。
哦,也許東方的那個國家有了火藥,但誰在意呢,野蠻人的火藥也不過就是煙花,他們如果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步槍和炮彈,恐怕也會和那些野蠻人一樣被嚇得渾身顫抖吧。
“東征已經開始了,我想用不了十年,我們就能在東邊看到太平洋了,到那時我們就能從白令海峽前往新大陸,那里有黃金和糧食。”
他對未來充滿了暢想,靠在椅子上輕輕的笑了出來,眼神中都是驕傲。
當然,他有驕傲的資格,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統一歐洲,即便是羅馬帝國也做不到,但他做到了,不光做到了,還讓歐洲成為了世界的巔峰。
他的槍炮,足夠撕裂世界上任何一個文明的防線,沒有人能過抵抗他的軍隊。
統一全世界,對他來說不過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想到這里,他輕蔑的從喉嚨里哼了一聲出來,好像他已經是世界之王了一樣。
“先生,前線有人回來了,現在正在軍務處。”
“回來干什么的?”
“求援。”
歐洲之王顯然沒有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個詞來,他的表情明顯遲疑了片刻,仰起頭問道:“什么?求援?”
“是的,求援。先鋒軍和后續支援部隊被人全殲了,就連阿登納將軍都已經陣亡了。”
“阿當陣亡???”
他不可置信的起身,甚至連咖啡都顧不得喝完就匆匆的前往了軍務處,見到那個灰頭土臉的將軍之后,他意識到可能這不是一場玩笑。
“先生……”
“什么情況?究竟是什么情況?為什么精銳的先鋒軍會被全殲!”
他抑制不住的詫異和憤怒讓他原本沉穩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對面的將軍低著頭:“我們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抵抗,在達達城。他們先是有一個八千人的隊伍阻擊我們,后來對方的后續部隊抵達,對我們進行了多輪火力覆蓋。”
“火力覆蓋!!!”
那個優雅的男人當場就破音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千真萬確,先生。后續支援的部隊也被他們的騎兵給沖散了。”
“騎兵?你仿佛在故意逗我開心,什么樣的騎兵能抵抗住槍炮?”
“對方的戰術很小心,他們都是用重炮對我方陣地進行轟炸,打掉我們的炮營之后再出動騎兵的,而且他們的騎兵也是拿槍的。”
“重炮?槍?”
“是的,重炮和槍,甚至比我們的武器還要更加先進,因為同樣的距離,我們無法夠著他們,但他們卻能夠精準的打擊我們。”
歐洲之王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起來,他腦子里瞬間流轉了幾百上千個可能,最后突然冒出了一個很危險的想法。
“他們有沒有戰旗?”
“有!”
“畫給我看。”
很快,那位將軍就把他在戰場上見過的恐怖旗幟畫在了紙上,當看到上頭的星星時,歐洲之王的臉都綠了,翠綠翠綠的。
“它是紅色的對嗎?”
“是的,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好了,沒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這并不怪你。”
其實當知道對面旗幟顏色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這件事的出現了,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世界真的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同伴。
不過幸好,那并不是蘇聯的旗幟,這讓他不由得安心了許多。雖然他仍然難以置信對方居然能有重炮和更先進的槍械,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那他就必須要再進行一輪戰術調整。
而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恐怕就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了,但倒也不是多難受,因為在過去的日子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敵人,當然是敵人,但現在看來對抗應該也不是不可戰勝的敵人對吧。
“軍務處,向前線增兵并且增派新式的速射炮。”
“明白先生。”
而與此同時,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長安,案頭擺著一份飛艇的入列的條款。
新式裝備要得經過實戰的檢驗才能算是合格的裝備,雖然他們原本想要制作氫氣飛艇,但被否決之后,現在的氦氣飛艇體積太過于龐大了。
因為只有容積達到十萬升以上才會有足夠的升力來攜帶彈藥。
但每次帶個一百來公斤也不像話對吧,所以最少得有五百公斤以上的載彈量,所以現在的飛艇長度已經超過了三百米直徑超過了六十米。
這就是個飛在天上的山,用可怕來形容都不為過。只不過為了減輕重量,它的骨架主體都是以竹子制作,所以抗擊打能力有限,但優點就是它的機動性、速度和載彈量都大大提升,可以攜帶近五百公斤彈藥和三名成員。
“我們現在全力生產能夠生產多少架飛艇?”
“因為化工材料的量產問題,我們現在可以最多裝備七十五艘吧,多了就維護不過來了。”
“安全性呢?”
妙言沉默了片刻后說道:“其實如果用氫氣,可以保障一百二十架的,你不同意嘛。”
“氫氣不靠譜。”搖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興登堡,而且等到發動機一旦成功研制,我們飛機就上天了,到時候飛艇就是淘汰品了。”
“也有道理,那就維持七十五架吧。”妙言點頭道:“反正估計對面也沒有那么長的射程來打飛艇。”
“要多久列裝?”
“三個月。”
不再廢話,抄起大印啪啪就給按下了許可印。
而就在這時,外頭的通報聲傳來,說是前線消息傳來。
趕緊過去取了情報過來,看到幾個月之前的戰報后,他抿了抿嘴,把戰報推到妙言面前:“白皮果然是傲慢。”
“不傲慢就不是白皮了。”妙言接過戰報仔細看了起來,然后皺著眉頭說:“驅使平民沖鋒?這是戰爭犯了吧?”
“現在又沒有國際法。”搖頭道:“不過當他們驅動平民沖鋒的那一刻開始,這場戰爭就沒有停下來的可能了。”
“真的是腦子不清醒。”妙言點了點桌子上的表單:“兩個月,我再給你多湊個五架出來,到時候讓這幫白皮感受一下什么叫飛艇陣列。”
“哦,整了半天你三個月還是得帶休息日的是吧?”
“那不然呢?工作不讓磨洋工,那樂趣少一半。”妙言一邊看戰報一邊說道:“對方的武器樣本有沒有,我看看代差。”
這東西自然是有,很快敵人的槍炮樣品就已經擺在了妙言的面前,作為一個國家級的工程師,妙言很快就把這些裝備的數據都列了出來。
槍炮等各項指標都大概相當于大宋十年前的水平,而且這十年大宋的發展速度過于夸張,所以敵人的武器已經不具備參考水平了。
而且就他們的重工業水平,想出坦克,那簡直是做夢。所以對歐洲的一切想法都被推翻了。
那既然推翻了,現在前線部隊恐怕打的是很輕松的,因為之前所有的預案都是沖著人家有坦克自己沒有并且敵人的輕重武器跟自己方差不多甚至更先進的方向打算。
然而現在可以看出,歐洲跟亞洲實實在在存在著代差,這邊甚至還有最新的沖鋒槍和自動步槍因為太浪費資源而沒有登場,可即便是這樣敵人的武器不管是威力、射速、精度、耐久等等都跟自己這邊不是一個水平線。
總體形容大概就是二戰時期的日本和美國的輕重武器差距,也就是三八大蓋和加蘭德步槍的差距,甚至可以說是漢陽造和加蘭德的差距。
都是熱武器,但熱武器之間也有巨大差異的。
而重武器的差距更為明顯,雖然為了適應山地和復雜地形作戰,雙方都沒有使用大口徑炮,但就現在繳獲的敵人的炮來說,口徑大概也就是在三十五到四十毫米左右,而大宋先鋒軍的炮是以88速射為主,107火摻雜其中的配置。
這高中低配置,打對面那真比打兒子簡單。更別提后方還有四十門因為地形原因無法打主攻的巨炮。
這個差距大概就有李云龍的意大利75炮和楚云飛的美國M102榴彈炮那么大。
但問題是一旦進入人家的主場,對方是可以打出數量優勢的,即便是原地炮戰對方不占優勢,但數量優勢是一時半會無法彌補的。
戰爭是一門藝術,而且是容錯率極低的藝術,輕敵最容易導致戰爭的失利,甚至徹底喪失主動權。
所以既然是沒有談判可能的滅國戰,那就干就玩了,集中優勢兵力推過去,把歐洲從邪惡的軸心惡魔手中解放出來。
當然,其實解放不解放歐洲,但歐洲可以不解放,軸心惡魔必須死。
“如果他們用盡誠意來談判呢?”
“惹了方丈還想跑?”仰起頭看著妙言道:“從他們東征的那天開始,他們就沒機會了。要和談可以啊,宣布他們自己是非法政權、非法武裝,解除武裝,只能保留最多三千人的自衛隊。每年接受一次戰勝國的例行檢查,并且戰勝國要保持駐軍。”
“量體之刑啊。”
“那怎么辦?我為什么輪番扶持蝦夷琉球日本,為什么按著日本三國讓他們爬不起來?不就是擔心么。對了,前段時間基輔羅斯大公雅羅斯拉夫一世弗拉基米羅維奇過幾天要來拜訪了。”笑道:“你看,他們終于也忍不住了。”
“因為他們的戰爭壓力也很大吧,畢竟歐洲佬可是不帶毛子玩的。你打算怎么辦?”
“幫他們統一北歐。”抬起眼睛,輕聲道:“把歐洲一分為五,再給他們畫畫國境線吧。”
“學英國佬的?”
“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世界級攪屎棍的水平還是有的。”笑道:“光一個領土紛爭夠他們玩幾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