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的。”一號也看著那張照片,里面四個人洋溢著笑容。
張亦弛輕嘆一口氣,將筆記本放在了書桌上繼續搜索。
柜子里衣服不算多,里面沒藏什么東西。
把衣服又放回去,張亦弛關上了柜子。爬在地上看了一下柜子、書桌底下,也沒什么東西,然后又踩著凳子看了柜子的頂上。
“確實找得仔細。”一號道。
“說不準哪里就有線索。”張亦弛拍了拍沾了些灰塵的手,把凳子放回原處,“你幫我把臥室的雜物堆在一起,一會兒我一并檢查,現在我先看看床上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好。”一號去幫著整理東西了。
張亦弛把被子翻開,又翻開枕頭,都沒什么異常。他把這些堆到了一邊,往起抬床墊,沒想到原本不怎么抱以期望的床墊下面壓著一部手機。
“過來。”張亦弛叫了一聲。
一號過來看到了手機,將手機拿了出來。
張亦弛把床墊放下,拿過手機,手機沒有密碼,直接解鎖,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是部新手機,是你的嗎?”
“不是。”一號否認。
“你的手機呢?”張亦弛問。
“在這。”一號拿出了部手機。
不死心的張亦弛又在新手機里找了找,確定一丁點東西都沒有后,將手機放到了一邊。沒多久,就又從床底下翻找到了這部手機的盒子,里面說明書、充電器線之類的東西都好好放著,沒有動過。
“有意思了。”張亦弛把手機盒子放到了手機旁邊,開始查起了一號已經堆好的,“那個手機應該和案子有關系。”
“你覺得是誰買的?”一號問。
“兇手買的。”
“……”
把那堆雜物查完,張亦弛出了臥室,走進衛生間。
一號跟了上去。
衛生間很簡單,所以搜查更快。
找完張亦弛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廚房。
廚房除了三號說過的那桶果汁,也沒什么地方好值得查了。
于是,張亦弛徑直到了陽臺,這里依舊是一片混亂。
他沒有急于站在其中,而是就在門口觀察著。
根據現場的幾個雜亂的地方,嘗試腦補當時的場景。
邊上放著幾桶油倒了,如果弟弟是在爭斗后被推下去的,那二人是怎么爭斗,做出了什么動作,導致油桶被碰倒的?
幾盆花都砸碎在了地上,看樣子應該原本放在窗臺的最左側。
還有一個架子,也倒了。
“你不覺得……太刻意了嗎?”張亦弛站在門口向身后的一號說道。
“什么刻意?”
“你們這個陽臺面積不大,主要是狹長。從右到左,所有東西都被碰倒了,是所有的東西。”張亦弛覺得這一點很奇怪,還強調了一下,“不像是打架,更像是奔著破壞陽臺的所有東西去的。”
一號沒有說話。
張亦弛走了進去,把那幾桶油扶正:“這幾桶油本來就在這個位置吧?”
“差不多,在墻邊。”一號點點頭。
“都是滿的。”張亦弛直起腰朝其中一桶踢去,那一桶只是平移著在地上挪了一段距離,“這幾桶油都有點偏方方正正的,滿滿一桶,踢一腳都不容易倒。兇手和弟弟是打了多久,能把這幾桶油全都碰倒的?”
“你在憑油桶判斷?”
“只是一個發現,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張亦弛問。
一號笑不出來:“我如果說奇怪,那不就證明這案發現場是有可能偽造的嗎?”
“偽造歸偽造,我可沒懷疑你說了假話,說不準是三號制造的假象呢?”張亦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一號,“不用那么緊張,放松一點。”
“放松不了。”一號也走了進來,盯著那幾桶油。
張亦弛來到了弟弟墜亡的那個窗戶邊,把窗戶打開。窗戶邊上有拿螺絲固定,開到三分之一就會被卡住。
他觀察起了螺絲。
不論陽臺有沒有發生過爭斗,不論弟弟是被人推下去,還是如三號說的那樣是‘自殺’。
沒有爭議的是,陽臺就是案發現場。
這里的每一個線索都很細微也會很關鍵,張亦弛看得很細致。
這螺絲有什么異常嗎?
他自己心里這樣想著。
“你弟弟的智力,擰不開這個螺絲?”張亦弛觀察的同時問了一句。
“擰不開,他也不知道工具在哪。”一號走了過來,也看著螺絲,“怎么,螺絲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張亦弛沒說話,扭頭看起了窗戶邊沿。
弟弟從這墜亡的時候應該會發生剮蹭。
沒有痕跡。
窗戶的邊沿還挺鋒利,弟弟如果是被人從只能開三分之一的狹小窗戶口推下去,衣服應該會不可避免地被掛到,但窗戶很干凈。
甚至有灰塵。
不像是被蹭過。
“不對,不對。”張亦弛念叨著。
一號也順著張亦弛的視線看他觀察的位置,試圖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幫我拿件大棉衣,再拿個擰螺刀。”張亦弛道。
“你有什么線索了嗎?”
“待會兒試試就知道了。”
一號聽罷去拿來了一件棉衣和螺絲刀。
張亦弛接過棉衣,把棉衣裹成一團:“你們這塊兒灰塵大嗎?”
“還好吧,一般半個月擦一次。”一號答道。
“上次擦是什么時候了?”
“上周吧。”
“我知道了。”張亦弛把窗戶開到了三分之一,然后把棉衣往外塞。
塞出去后,從樓上掉了下去,張亦弛也沒在意。
他又觀察起了窗戶邊沿,發現窗戶的下邊框和左右邊框的灰都被蹭掉了不少,現在看上去還挺干凈。
“螺絲刀呢?”張亦弛面無表情地要過螺絲刀,把螺絲擰開。
這下窗戶可以完全打開了。
這次他沒有叫一號,而是自己去客廳拿了個凳子過來,放在了窗戶前。站在凳子上后,張亦弛手扶著墻,一只腳踩了在了窗戶的邊沿上。
“你要干什么?”一號抓緊了張亦弛。
張亦弛朝下看了看,把腳收回來,下了凳子。
“什么意思?”一號不太明白張亦弛這忙活了一氣是為了什么。
張亦弛現在看上去有點呆滯,實際上是在旁若無人的思考著什么。
“你弟弟應該不是被推下去的,而是在窗戶全開的時候,踩著凳子自己跳了下去。”
張亦弛給出了他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