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羅威起來后通知謝苗“那位”希望看到成果。
這是應有之義。
謝苗告訴他自己也安排好了。
等羅威走后,謝苗松了口氣。
區區三十多個成幫結隊但沒有憂患意識的愛爾蘭人不值得顧慮,戴利副市長的態度以及羅威的真誠度才是他最需要警惕的東西。
謝苗明白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很重。
因為他擔負著二十個弟兄的安危,和查理開疆拓土的希望。
所以他在芝加哥表現的雖然很強勢,內心其實如履薄冰。
想到這里他決定調整策略。
不過他還是先親自駕車再度實地考察了下愛爾蘭人的聚集點。
這些家伙的聚集點就靠著著名的干草場。
年工人曾在這里抗議廠方的壓榨,他們為爭取每天八小時的合理工作時間流血流淚。
正是他們的壯舉促動巴黎大會確定了五一節的成立。
但這塊圣地現在被愛爾蘭人沾污了。
這些混蛋對附近的居民和生意人為所欲為。
謝苗的車開過時注意到這片街面的臟亂和冷清,大概時間還早,所以他只看到少數些混混模樣的家伙在這里出沒。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
附近的居民和灰蒙蒙的云色一樣,他們衣衫襤褸無精打采,顯然受夠了生活的折磨。
愛爾蘭幫的首領基恩的住所是棟寬敞的房子。
他的弟兄們都和他在一起。
街口則是家煙店。
當謝苗下車去買煙時,一個鑲著金牙的家伙上了搭訕“伙計,車不錯。”
謝苗冷冷的看了這個身高只到自己鼻尖的家伙,他看過警方對這個家伙的描述,這貨應該就是愛爾蘭幫里的“野狗喬治”。
他有意無意露出腰間的槍柄“你的牙齒也不錯。”
“開個玩笑,哈哈。”
謝苗沒有愚蠢當場教訓這個家伙而是轉身上車就走,看著他的背影野狗喬治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嘟囔著“不像是警察,也不是混的。”
既然是偶遇,那就當個路人吧。
反正那個家伙看上去很不好惹,野狗踢踏著鞋拿了包煙又回去睡覺了。
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晚上才是生活的開始。
而謝苗回到真正的安全屋,就叫來了越發老實的強尼,并和他進行了一場深談。
謝苗上課似的和這個混混說教道“真正的男人不應該像你這樣,因為真正的逞兇斗狠絕不是在街頭用槍頂著別人的腦袋,然后亡命天涯。”
是是是,你拿槍頂著我的腦袋后還活的好好的,另外你還和那些大人物有來往,我當然得聽你的。
“今晚解決了愛爾蘭蠢貨后,你會看到什么叫做做事,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不辜負桑德的友誼。”
“今晚?”
“我的老板授權我決定,你到底值得不值得代理我們留下的空白。”
“查理先生的意思是,干掉愛爾蘭人之后讓我取代他們的位置?”強尼驚喜的問,謝苗冷冷的看著他“你配嗎?如果你配得上這份恩情,我會給你介紹些關系并提供資金。如果你被欺負我們也會為你出手,但是你先得像個樣子。”
“我會的,我會的。”強尼和所有二十歲的年輕人遇到機遇時不顧一切的神態一樣。
但他明顯忽略了自己的能力。
謝苗直接不屑一顧“你的承諾不值錢,我需要看到你具體的改變。”
然后他罵罵咧咧“同樣是年輕人,和我的老板相比,你簡直是坨狗屎。”
強尼詫異的問“查理先生多大?”
“和你差不多大,他現在擁有一個城市的財富,幾個國家的領事都對他唯命是從或者敬畏有加,至于我這樣的人他還有很多。”
挨打不要緊反正打不過。
但這種對比讓強尼實在太糟心了,他喃喃的道“查理先生家里是干什么的?”
“他只靠自己,只花了四個月就做到了這些。”
“你放屁!”強尼都爆粗口了,他認為謝苗太侮辱他的智商。
謝苗這次沒打他,謝苗冷笑著道“你覺得我有必要為他吹噓嗎!”
就在謝苗教育強尼這個混混做人時,大世界的哈哈鏡廊徹底調試安裝完畢。
芝加哥此刻還是傍晚。
上海灘卻已經是清晨。
哈哈鏡廊的建成意味著大世界的裝修正式結束。
被韓懷義從被窩里揪出來的魚兒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丑態咯咯咯的笑。
她從這頭跑到那頭,鏡子里的她的身形變幻莫測滑稽可笑。
等她來到最頂頭的正衣鏡前,總算才看到自己正常的樣子。
鏡子里的少女臉紅撲撲的,明亮的眼睛倒映著旋轉木馬。
一個西裝革履氣質銳利的年輕人正從她背后走來,韓懷義看著這丫頭臉上滿是寵溺的神色。
魚兒開心的回頭喊他“少爺,我要騎木馬,還有蹦蹦床。”
等韓懷義走過來后她蹦蹦跳跳的拉住了少爺的胳膊又問“你說的棉花糖機什么時候好呀,是不是棉花糖真的能夠像云朵一樣。”
韓懷義承諾著將她抱上一匹木馬,然后去按動開關。
音樂隨著燈光亮起。
色彩斑斕的頂棚下的木馬就開始起伏著沿著中心圍繞。
穿著身素凈秋裝的魚兒抱著馬脖子正玩的開心,韓懷義忽然缺德冒煙的將電閘一關。
魚兒頓時急了“哎呀怎么停下了,少爺你不要停嘛。”
“那你求我。”
“求你了少爺,不要停嘛。”魚兒說,韓懷義大為亢奮“那你要不要少爺快一點啊”
魚兒看到他猥瑣的表情忽然聯想起兩個老媽子互相打趣時的一些葷話。
她就紅了臉。
這個不正經的家伙,早上起來掀人家被子時還嫌人家穿著衣服!
韓懷忠遠遠的看著弟弟和弟妹嘻嘻哈哈。
蘇無垢在他身邊提醒道“懷忠,你也該為懷義和周掌柜說一聲了。”
“我已經請高先生請他來上海了,也和允恭大兄說過了。”
這時韓懷義忽然將魚兒抱著往蹦蹦床上丟,然后接住彈起來的魚兒再丟,兩人隨即站立不穩滾成一團。
“誰能想到他私下是這個樣子。”蘇無垢哭笑不得的說。
實在是韓懷義在家里和外邊的反差太大了。
韓懷忠不知死活的接了一句“你在房間內的時候和在外邊也不一樣啊。”
蘇無垢立刻掐他的狗皮,拼命的掐!
對于女人來說,有些事她可以做,但你不能夠說,要不然她下次一定會強人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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