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
陸彌這時候才第一次仔細打量勾著他手指的女孩。
看起來年級不大，獸耳會抖動，躲在他身后好奇的打量周圍，清澈空靈的眼睛就像就像幼年小動物，很容易激起人類的憐愛心。
而且他現在才發現，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時候被她勾住手指的。
就好像.....
存在感很弱？
“你們是什么情況？”陸彌開口問道。
“終于意識到了嗎？”
呆毛語氣帶著笑意：“這孩子很特殊的。”
“生物實驗的結果...不對。”陸彌說道一半自己搖起了頭。
這種讓人不知不覺的能力，很像被自己丟在培養倉秘密基地那個倒霉蛋所遭遇的，是來自夢境.....潛意識的影響。
自己也被夢境影響了？
是這孩子的能力？畢竟她在夢境中是“小女巫”。
“怎么會這樣？也是因為創生之歌？”
陸彌吸了一口涼氣，朝呆毛問道。
“是，也不是。”呆毛買了個關子，又一次驕傲的翹起：“愚蠢的主人喲，你不妨猜一猜。”
“不猜，告辭。”
陸彌最討厭猜謎了。
“不猜哪來的驚喜。”
生活不易，呆毛嘆氣：“這孩子今年十一歲，來歷你也知道了，是生物實驗的受害者.....也是受益者，如果這些身體上的改變也算受益的話。”
“你變成呆毛多久了？”
“一段時間，所以知道一些有關她的事。”呆毛回答道：“她比起其他實驗體足夠幸運，因為她身上有一份先天的恩賜，即使沒有激活，也能讓她扛過那些可憎的實驗，最后變成現在的樣子.....其他實驗體就沒那么幸運。”
呆毛特意用不帶感情的語氣稱呼“其他實驗體”，但陸彌能猜到，這些其他，都是和眼前女孩一樣年紀不大的小孩，心里不由得很沉重。
他能理解這些不含人性的利益才是世界的本質，可他無法接受。
“這個實驗的實驗室還在嗎？”陸彌問道。
“不在了，原因你應該也能猜到。”呆毛向下指了指女孩：“創生之歌讓她身上的恩賜激活了一部分，實驗室也就此消失。”
陸彌松了口氣，等待下文。
呆毛說完這些沉重的話題，又把重點轉移到女孩本身。
“這份恩賜就在她脖頸后面，你可以看一看。”
陸彌聞言將手伸到女孩后腦，像擁抱她一樣攬起淡金到素白的頭發。
被呆毛稱作“恩賜”的東西他很熟悉。
圣痕。
來自《女武神3》。
陸彌長舒一口氣，心里閃過好多念頭，也就是說這孩子也是女武神之一嗎？不知道是月煌還是寒瑟.....應該是寒瑟，月煌在CG中出場過，聽起來像樂天派。
“看來主人你知道，是某個游戲嗎？”
呆毛從他的舒氣中猜到什么，繼續說道：
“創生之歌讓這份‘恩賜’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夢境在她身上加持，形成領域似的區域，在這片區域中她能消弭生物對她的感知，變相達到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目的；或者可以讓生物對她的態度產生改變，喜歡或厭惡，惡意或善意、恐懼或親近。”
伴隨呆毛的話，女孩抖了抖耳朵從他懷抱里掙脫出來，下一秒陸彌就覺得眼前的女孩變成了史前怪獸、凄厲惡鬼，恐懼從他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如果不是自我保護意識讓他激活[心流]摒棄這些情緒，恐怕他就需要去換條褲子。
“咯咯...”
女孩笑了，散發的壓力陡然散去，陸彌也取消[心流]，忍不住刮目相看。
這簡直是神技！
只要是生物都會受影響的話，豈不是一開始就立于不敗之地？
這種玩弄情緒的能力，不愧是“小女巫”。
陸彌摸了摸她的頭，又問道：“呆毛又是怎么回事？我見過和你情況差不多的人，她是將身體原主人與自己結合，兩者共用一個身體，你不能這樣嗎？”
“這孩子的格位太低，承受不住我。”
呆毛很直白，反問道：“不知道主人你現在幾級？”
“三級。”
陸彌如實回答，當我入夢時結算后，他已經是三級玩家了，只不過升級獎勵他還沒看。
“我是最初是八級....的獎勵，在轉手變更主人為你之后，現在是六級。”
呆毛一邊隱晦鄙視陸彌是個弱雞一邊解釋：“在你們這種....存在，4級為一個坎，7級為第二個坎，不同等級中，能玩到的.....也是不一樣，獎勵間自然會有差別。”
鄙視歸鄙視，說這些的時候它還是刻意略過了“玩家”和“游戲”這樣的字眼，并且把自己姿態放得很低，以“獎勵”自居。
“或許我們之間的品質沒有區別，也各有各的作用，但就像是某些現實卡牌對戰游戲中，1費卡和9費卡，即使都是傳說，它們基礎屬性也能相差幾倍在我們這些獎勵之中，這種差距就表現為‘格位’。”
呆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能承載我的軀體，也必須出自高于四級的....通關獎勵，所以主人還要多多努力啊。”
陸彌點點頭，抱怨嘆氣道：
“有點麻煩啊.....我還是把你賣了吧。”
呆毛：“QAQ.....我可是傳說卡，你怎么能有這種想法？”
陸彌：“我已經賣過一張了，不缺第二張，正好最近手頭緊，你說你是六級，我也用不了，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吧。”
呆毛：“(￣3￣)不要，我很有用的，請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我最英明神武的主人。”
陸彌：“看我心情，看你表現。”
呆毛：“我....我明白了。”
陸彌完勝，呆毛完敗，前者心里暗戳戳的想到，即使我是個弱雞，你主人還是你主人。
讓呆毛明白誰才是大爺之后，陸彌假裝不經意把眼神移向遠方。
他剛才是敲打、是玩笑、也是試探。
呆毛....咳，“被遺忘者”主動成為自己的卡片，肯定有它想要做的事情，有陸彌不知道的目的，或許和前任創造者玩家有關，也可能只是俗套“謀求超脫”的戲碼。
兩人的相遇可不是一邊倒的歸順，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對賭。
“被遺忘者”賭陸彌相信創造者平臺的規則能束縛她，讓她不可能背叛；陸彌賭他相信創造者平臺沒有錯。
而且兩者都有自己的籌碼，“被遺忘者”有陸彌需要的高級玩家信息、這個世界的秘密；陸彌可以隨時在感覺威脅時將她出售。
總體而言，陸彌始終占據主動。
氣氛有些沉默，忽然沒有人繼續說話，女孩就一直勾著他手，發出意義不明的低聲輕哼，好像唱歌。
過了良久，陸彌才緩緩開口：“這孩子叫什么名字？總不能一直叫‘這孩子’吧。”
呆毛順著話題回答，氣氛緩和。
“她叫卡蓮·卡洛.....有一個小名似乎是她父親取的。”
“叫米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