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心入口。
舊日之城的城市中心，就和許多大城市一樣，是電信塔。
現代化的廢土重建，通訊當然與食物、水源等并列為最重要的幾個因素之一，最開始只有幾十米高，被稱為新城市的火炬。
但隨著城市發展，這里早已被三大財閥中的努比斯科創買下，改造成財閥集團總部，一座高度六百余米的豎塔狀建筑。
所謂“火炬塔”的內涵也早就變味，變成財閥地位的證明。這場在人性與資本的碰撞中，后者輕松獲得完勝，也是人類社會商業自誕生以來的常態。
不過這些并不要緊，現在的火炬塔全蜂巢結構玻璃結構的外墻爆裂散落，殘骸遍地。
暴雨與雷電不曾停歇，就像要沖刷掉所有痕跡。
被視為目標的“大腫瘤”就在露露頭頂，其實小露露已經解釋過，所謂“腫瘤”，其實是構筑幻境尸體的心臟，只是已經萎縮，只剩下輪廓。
她在黑暗中劃亮一根火柴，也不知道從哪找到這么復古的照明工具。
“都死了？”
“死了，涼透。”小露露蹲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旁邊，小心翼翼檢查。
“什么人動的手？”
“我猜是....我們這又不是破案劇情，請不要那沒營養的廢話來水。”
小露露翻了個白眼，無光之夜是影響整座城市的變動，她們來到這里時已經到處充滿戰斗后的痕跡。
“沒有刷新，代表死亡和破壞符合‘劇情’，殺死這些人很明顯是因為劇情發展需要，動手者很可能是舊日之主本人，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推進劇情.....剛才的騷亂應該就是劇情的主體，幻境場景是歷史的重塑，你對歷史有什么印象么？”
小露露抱著手，如果給她換上藍色小西裝加眼鏡，看上去很像死神小學生破案中。
“我識字是橘叔教的。”
露露牛頭不對馬嘴回答道。
不過小露露還是一下就懂了，識字是橘叔教的，橘叔....一只大橘貓教出來的弟子成績能有多好？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你不是說他忙著掌控幻境的規則嗎？”露露反問道。
“那是我猜的，出現點偏差也很正常，況且，推進劇情與掌控規則不沖突。”
小露露不想與她在這個話題上胡攪蠻纏，既然都已經莽到這里，再想重新制定計劃后悔也來不及。
她沉吟片刻之后，主動換了個話題：
“你說，他推進劇情是為了什么？”
這是個沒必要的問題，答案只有一個，達成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都要問我，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小豆芽，要學會獨立思考。”
露露撇撇嘴然后眼珠一轉：“算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本小姐就大發慈悲給你分析分析。”
她豎起手指：“首先第一點，我們遇到舊日之主是個意外。”
從最開始，舊日之主的謀劃里就沒有把她們兩個算進去，在進入幻境前所有的安排都是針對明日先鋒這個在老盧看來最有可能威脅他的組織。
在這個時空相遇本身就是意外，換個角度思考，也就是老盧沒有針對她們有過任何布置特別布置。在順著這個思路更近一步，無論大小露露還是大小白可丁，在老盧的原本計劃中是沒有她們位置的。
“嗯，繼續。”
“第二點，假如沒有我們，他開啟幻境之后，會做什么？”
小露露低頭沉思，其實答案也只有一個——推進劇情。
這個幻境中的要素類似游戲，如果把老盧看做開啟游戲的人，他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通關”，這一點屏幕后的陸彌就很懂。
一款有劇情的獨立游戲，從啟動者點下“start”開始，無論過程多么曲折，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通關。舊日之主開啟幻境就像按下這個“start”鍵，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老盧推進劇情的目的是為了推進劇情....靠，什么沙雕結論！陸彌扯了扯臉皮。
小露露居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有道理。”
舊日之主就沒有在乎過她們的“追殺”，從此前的兩次對話來看，有利用她們的心思，否則不必特意用流氓的身體與露露說那么多。
“嗯，那我們要注意的東西又多了一樣，他知道的比我們多，推進劇情肯定也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就是不知道進展到哪一步。”
小露露拍拍手站起得出結論，然后皺眉：
“可我們對幻境的劇情一無所知，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大露露忽然左右張望，然后說道：“貌似也不是很嚴重嘛，我們不知道，抓個知道的人問一問不就好了嗎！”
小露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見盧來鬼鬼祟祟從中心樓的門柱后探頭探腦，六目相對場面一度凝滯。
“我靠，晦氣！”
盧來脫口而出，他進入幻境后就是孤身一人，老盧也不見蹤影，到現在啥情況都還沒搞清呢，怎么就打上門來了？
“臭弟弟你有種再說一遍。”露露頓時火冒三丈，掏出天青之矛就不聞不問就往上莽：“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動！等我幾分鐘殺了他喂豬！”
“我靠，大姐別開槍！有什么話好好說！”
盧來瞬間明白自己失言，自己貌似已經打不過這女人了。
“呵呵。”
露露冷笑，著名思想家教育家魯迅曾經說過：先打一拳，打的時候再把問題問遍。
管盧來說什么，先抓住打一頓再說。
銃械轟鳴瞬間劃破空氣，盧來罵罵咧咧抽身后撤，避開左輪子彈。
露露不依不撓，在陰影中三段跳躍直沖前者面門，黑洞洞的槍口看得盧來眼皮直跳。
火光迸發，兩把槍同時一左一右扣下扳機，盧來閃身躲過還未擴散的霰彈破片，翻滾時陰影帷幕在他手中成型，往身上一披，他就像影分身般分出十多個人影，然后從十多個方向同時攻向露露。
這是他被暴打之后痛定思痛自創的技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盧來也算個人才。
“臭妹妹，我忍你很久了！”
“吃我一招！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分身們在半空開始瘋狂自轉，飧鴿留下的羽毛成為最堅韌的刀扇，為了這一刻的反擊，盧來已經做足準備。
“砰！”
霰彈銃天之雷鳴特效“審判”。
分身們還沒來得及展現自我就被跳躍的電弧撕碎，露露自電弧后奮起跳躍，臉上帶著獰笑。
“就這？就這？”
越過電弧，才發現分身背后早一空無一人，盧來已經跑出老遠。
“嗯？”露露臉色大變：“有種別跑！”
盧來回手比了個中指，然后迎面撞上一堵冰墻，頭暈眼花。
有人揪起他的衣領把他丟了回來，盧來甩甩頭就看見白可丁淡然的眸子。
“班長.....”
盧來頓時方寸大亂，還想掙扎，但一層薄薄的冰雪覆蓋住他的關節，瞬間就讓其動彈不得，而白可丁自始至終都沒有理他。
“看來我們趕上了好時候。”白吹雪將盧來丟在一邊，向上伸展手臂，挺直惹人艷羨的身材。
露露又驚又喜撲進她懷里：“白姨！”白吹雪溺愛的揉了揉她腦袋。
露露從她懷里掙脫，啪啪在盧來屁股上踢了兩腳。
“還敢晦氣不？”
“姐姐，我錯了，是我晦氣，我臟了您的眼。”
盧來卑微的開始舔，他覺得這方面已經學到老盧的精髓。
“拍馬屁也沒用！老實交代，幻境的劇情是什么？”
盧來面露迷茫：“幻境...劇情！？啥玩意啊。”
“別給本小姐裝傻，不讓就讓你再嘗嘗槍子的滋味，就像這樣....”露露以手做槍，朝他腦袋輕輕“砰”的開槍。
然后下一秒。
“砰！”
巨大的槍鳴聲突然從遠處的轉角后傳來。
幾人都愣住，互相對視，然后朝聲響的方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