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就是這么一灘爛事,葛溫或許是為了整個世界考慮,但他的做法是要多混蛋有多混蛋。
當然,這一切都跟防火女沒什么關系,她對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一向嗤之以鼻,只要不敢吃心愛之人的大便,說真愛的都是耍流氓。
防火女把自己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上摘出來,而是站在一個王者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毫無疑問,葛溫會清除對他有威脅的黑暗之魂,自然也會清除同樣對他有威脅的普莉希拉,而普莉希拉可不是黑暗之魂這種本源力量,真被葛溫逮到,那絕對是死的連渣都不剩。
所以,深知這一切的蓓爾嘉才會把她藏在繪畫世界里。
想明白了這一切,防火女似笑非笑的向葛溫德林問道:“但你又怎么保證,我不會把普莉希拉視為威脅呢?”
“因為你剛才展現的力量。”葛溫德林回答道:“你跟別的太陽神族不同,你體內也有暗之力量,普莉希拉對你或許有害,但絕不致命,相反,她的力量如果使用得當將會是一件極為強大的武器,你沒理由放過。”
防火女哼了一聲:“你這是在賭啊。”
葛溫德林微笑道:“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那你的回答呢?”
防火女長有點不爽的說道:“好吧,你賭贏了。如果普莉希拉真的擁有吞噬之力,那的確是我的一大助力。但這么多年過去,你確定普莉希拉還活著嗎?”
葛溫德林答道:“當年初火衰弱,亞諾爾隆德敗落,我奉父王遺命看守王城,曾把繪畫世界的畫卷安置在王城底層嚴加守護。但由于多次動蕩,這副畫卷最終遺失,我也一度認為普莉希拉可能遭遇不測。”
防火女撇嘴道:“那你還讓我找,玩我呢。”
“要感謝埃爾德里奇,正是他的力量讓我再一次獲得了普莉希拉訊息。”
防火女微微吃驚:“你感謝他?他可是要吃掉你的人啊!”
葛溫德林搖了搖頭:“說是吃,并不嚴謹,身為當事人的我無比清楚,埃爾德里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現世的生物,他更像是之后深海時代的生物,他有一套與我們截然不同的生理系統,并不存在進食的器官與需求。他對我的吞噬,更像是一種靈魂與肉體的雙重融合,就好比一滴墨水滴進了更多的墨水里,很難說是誰吞噬了誰。既然是融合,那就是雙向的,而我擁有獨特的能量使用方法,能用智力驅動奇跡,也能用信仰驅動魔法,這給艾爾德里奇造成很大麻煩,也是我能堅持這么久的主要原因。而在這場長久的戰斗中,我也借由他的力量,窺見到了普莉希拉的身影。”
“從埃爾德里奇看到普莉希拉?”防火女奇怪道:“這是什么原理?”
“大概因為兩者都具備吞噬之力吧。”葛溫德林說道:“這種聯系,再加上我與普莉希拉相同血液的指引,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偷偷躲藏起來的蒼白女孩,毫無疑問,那就是普莉希拉。”
防火女撓撓臉:“那你有沒有夢到普莉希拉藏身的地點?”
葛溫德林點頭:“有!”
啊,還真有,我就隨嘴這么一問啊。
不過既然知道地點就好辦了,剩下就是個跑腿的事。
于是防火女滿臉輕松的問道:“那普莉希拉現在在哪呢?”
葛溫德林張口就四個字:“繪畫世界。”
敲,又是繪畫世界!
防火女不吭氣了。
葛溫德林問道:“有問題嗎?”
“有。”
“什么問題?”
“現在繪畫世界的統治者是一位叫做芙利德的修女,她把那里當做歸宿,施行獨裁統治,閉關鎖國,不允許外人輕易進入。”
葛溫德林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把她殺掉不就行了。”
“問題就出現在這里。”防火女一攤手:“她曾傳過火,是一位實打實的薪王,還是隆道爾三姐妹中的大姐,跟霸王沃尼爾聯手毀滅了不少國家,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應該還獲得了冷之力量。”
葛溫德林頓時傻了。當過薪王,無疑是接觸過熱之力量,隆道爾三姐妹又是世界大蛇的女兒,自然也擁有暗之力量,再加上冷之力量,這世界六大本源力量她以擁有其三,這牛掰的,簡直能把他按在地上打了呀。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這些后生仔有一個算一個,都厲害的過分啊!
葛溫德林覺得自己神族的面子岌岌可危。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道你集結大軍也對付不了她嗎?”
防火女一歪頭:“你從地上撿臟東西吃壞肚子了?我集結大軍,當然能把她堵在廁所里打啊。”
葛溫德林欣喜道:“那就好,那你立刻集結大軍,攻打繪畫世界!”
他本以為按照防火女戰狂的性子肯定二話不說就答應,誰知道防火女一聳肩,冷冷淡淡的說道:“抱歉,我拒絕!”
“啊?”葛溫德林的下巴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安上,急急忙忙的問道:“為什么?”
防火女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沒有好處啊!”
這是實話。
跟伊魯席爾不同,攻打繪畫世界不論從戰略上還是政治上,都毫無利益可言。
繪畫世界身為一個人造世界,牛掰是真牛掰,但過高的高度,也讓它變得曲高和寡。通俗點講,就是除了防火女,葛溫德林這些大佬,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繪畫世界這回事。你讓士兵去攻打個他們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這士氣能高嗎?
這還只是其一,還有其二。
如果繪畫世界金銀遍地,美女如云的話,就算士氣低落,防火女也要說一句繪畫世界自古以來就是洛斯里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實際上呢,因為芙利德的任性,繪畫世界已經瀕臨崩潰,里面除了病懨懨的鴉人,就是惡心巴拉的紅頭蒼蠅怪和密恐福利的密集卵床,連WLJ那樣的古神都受不了這等精神污染,將其屏蔽為過冬用的紅薯,防火女又不傻,干嘛興師動眾的去受那份罪。所以,攻打繪畫世界完全就是一件虧本買賣。
如果再往細的說,那還有其三。
洛斯里克遠征伊魯席爾雖大獲全勝,但戰爭不是游戲,無損勝利是不存在的,實際上洛斯里克各大軍團也傷亡頗重,急需修養,此時此刻開戰,絕對是大大的不智。
有了這三個原因,防火女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出兵進攻繪畫世界的理由,所以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葛溫德林的提案。
但這個妹控仍不死心,眼見利益無法打動防火女,又連忙打起了親情牌。
“普莉希拉也是你的小姨,是你的親人,我能感覺的到,她現在過的并不好,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防火女毫不留情的說道:“普莉希拉是蓓爾嘉的女兒,并不是葛溫的女兒,從血緣上來說,我跟她沒有一點關系,所謂的親人,并不存在。”
葛溫德林無語,有一說一,他跟防火女的關系,也是完全建立在葛溫的基礎上,而普莉希拉作為蓓爾嘉的私生女,則完全喪失了這份關系,防火女救了是情分,不救是本分,甚至說為了顧全姥爺的面子,防火女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萬般無奈之下,葛溫德林只能撕破臉,跟防火女談起了交易:“你找到并救出普莉希拉,我就告訴你環印城的地點。”
說實話,他本來不想這么做的,因為他是一個死宅,是一個同時具備兄控,姐控和妹控三種屬性的超級變態,常年的幽閉生活也讓他對于親情格外渴望,所以他一直很寵愛防火女,希望跟防火女搞好關系,但事關自己的親妹妹,他也只能狠下心來,跟防火女來一場毫無感情可言的交易了。
大概我們的關系會一落千丈吧。
葛溫德林傷心的想。
但令他意外的是,防火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開始很認真的思考,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要挾”。
說實話,防火女是真不介意。相比這種明碼標價的交易,她反而更討厭親戚之間自以為是的請求。尊重的源頭是行為,而不是身份,來個叔我就要無條件服從,來個姨我就要無理由認可,那我是啥,應聲蟲嗎?
防火女始終認為,血緣只是提供了雙方更多的見面機會,從而有更多的可能找出共同的話題,進而一步步互相理解。但這也僅僅是數萬種可能中的一種,也有可能話不投機,一拍兩散。
所以,防火女從不相信血緣,相比這種毫無邏輯的信任,防火女反更喜歡簡單直白的交易。
現在,葛溫德林漫天要價,防火女也可以坐地還錢,商量好了,皆大歡喜,商量不好,那就各回各家,既公平合理,也不摻雜感情,合作愉快了,下次還可以繼續,就連淘寶還有喜歡的店鋪呢,這一來二去的,所謂的親情自然而然的就建立起來了。
于是,葛溫德林說的直白,防火女反而認真的思考起來。
她想了一會說道:“洛斯里克是不會出兵攻打繪畫世界的。”
葛溫德林一陣失落,正要轉身離開,卻聽防火女又說了一句“但是……”。
這個萬年死宅傻傻的扭頭,呆呆的重復道:“但是?”
防火女一笑:“但是我們可以打電話求助場外觀眾嘛。舅舅啊,你聽過神盾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