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有點事,說完就走。”陳勾揮了揮手,示意無心不用張羅。
“什么事?”無心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戒備。
陳勾的實力太強,太神秘,行為也太詭異……他全都看不透,所以本能的感覺他來找自己沒好事。
陳勾神秘一笑,說道:“還是來和你做筆買賣,再給我十滴血,然后去幫我除個鬼。”
“閣下實力深不可測,無心望塵莫及,不知道除什么鬼還需要我幫忙?”無心不動聲色道。
“以你不死不滅的身體何必問這么多,還是說有了媳婦就怕死了?”
陳勾雙手背在身后,看了眼院子里忙活的月牙,輕聲道:“你這么努力耕種,是月牙想要個孩子吧?幫我這個忙,我給你無法拒絕的報酬……譬如幫月牙懷孕。”
傳宗接代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看重的,不只男人,女人也一樣。
月牙自然也希望膝下兒女成群,那樣才算一個完整的家。
但無心的身體有毛病,槍是好槍,種子卻是死的,無論月牙的土地有多豐腴,都不可能孕育出生命的苗。
所以,再怎么耕種也沒用,無心不可能有后代。
而且到目前為止他還瞞著月牙……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
“滾!”
無心顯然會錯了意,臉色鐵青的就要關門送客。
但卻被岳綺羅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按住,仰著妖美的小臉幽笑:“你讓誰滾呢,不許和我家少爺這么說話……”
“沒你的事,一邊去。”
陳勾讓岳綺羅退下,從儲物空間里取出一瓶子母河水扔過去說道:“這是生命圣水,女人只要喝下就能直接懷孕,這樣月牙的心愿滿足了,你也不至于頭上戴帽子。”
“有這種圣水?”無心接住瓷瓶時當場眼睛一亮。
只要不是其他男人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倒沒那么在乎。
畢竟他特殊的情況,虧欠月牙太多,能用這種方式滿足她的心愿當然是可以接受的。
“我用得著騙你?”
陳勾哼道:“這圣水的見效時間很快,現在服下明天一早肯定就會懷上,到時候你再去司令府找我。”
說完就直接轉身離開,根本不怕無心會食言。
首先無心現在有了月牙這個牽掛,就等于是有了弱點,不會也不敢拿月牙生命開玩笑。
其次他想跑也跑不了。
他那點降魔本事,也就是放血厲害。
但陳勾已經試過……這血對他自己有一定威脅,但對戰斗守衛者無效。
而凈琉璃一個岳綺羅基本就能應付。
雙方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當然,陳勾也忌憚無心的真實身份,怕他背后真有什么驚天秘密,所以不想用強。
“記得來啊,不然我會把月牙當你面吃了。”
岳綺羅跟在陳勾身后,把手揣進袖子里,回頭一笑,周圍的空氣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她從封印中醒來后被陳勾收服成冥將是無奈,但相處這么久后,卻發現不但沒有什么不好,反倒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勾這個主人的神秘、強大、甚至古怪的脾氣都對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她無論做人還是做魔的時候,都沒見過這么奇異的人。
除了這個主人,憑著自己的智慧,她其他任何人都是水晶琉璃,一眼看透,完全生不起興趣。
所以,如果有人想白拿陳勾的東西,她自然不會同意。
第二天一早,無心果然來了,看起來還挺開心。
想想也是,這輩子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頭一次要當爹了,能不開心嗎?
用到割破手指,擠出十滴血被陳勾用瓷瓶裝起,趁著還沒凝固直接收進儲物空間后,一行人就往文縣城外亂葬崗而去。
“究竟是什么鬼,以你的實力還需要幫忙?”
路上,無心對此深表好奇。
陳勾被連問了好幾次,不耐煩的哼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就是一坨牛糞用對了地方,也能滋養鮮花,明白了嗎?”
白琉璃對此深表贊同:“這話話糙理不糙,我就覺得月牙最近水潤了很多。”
無心:“……”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亂葬崗的懸崖前。
卻只見不用他們進去,陰陽師的魂魄就自己飄在外面,離地數米,太陽光芒照耀下竟然不受絲毫影響。
而且,在他身體周圍,還燃燒著一尺高的金色火焰。
給人一種極致邪惡的氣息,但用眼睛看去,卻又感覺圣潔無比。
那是一種生命最極致,最本源的神圣之力。
隔著一丈多的距離,火焰將地面灼燒出一片干涸枯寂的焦痕,一些砂礫甚至開始熔化,出現變成玻璃的跡象。
可見溫度有多高!
陳勾在上百米外都感到熱浪滾滾,不由面色微變……那金色火焰的溫度不但高的驚人,擴散的范圍還非常大。
這一點和天陽女神的大日災火不同,雖然溫度高達八千度,但大日災禍的力量內斂,只有接觸到目標后才會暴發。
待命狀態時周圍受到的影響相對很小。
并且高溫火焰本來是鬼魂的克星,而陰陽師魂魄卻反而掌握了這種力量。
“送上門來了?”
陰陽師魂魄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眾人,非但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桀桀怪笑起來:
“你們所有人都會死,我已經和古神達成契約,用你們的血肉作為祭品,得到更強的力量!”
感應到對方身上的冥王之印還在,陳勾就安下心來,咧嘴笑道:“你在想屁吃!”
“無禮!”
一聲悶雷般的厲喝從陰陽師鬼魂口中發出,然后整個虛空一震,頓時一道恐怖的音波帶著沉重的壓力,向著前方洶涌而去。
只是被這音波從身上掠過,陳勾就目光一暗,露出駭然之色……隔著這么遠的距離,生命值竟然就少了將近兩千點!
陳勾將太陽女神召喚出來,抬手一道烈陽之怒轟了過去,光明璀璨,強橫兇猛。
然而烈陽之光轟在陰陽師魂魄身上后,不但沒能突破其身外金色火焰,甚至還反過來被吞噬吸收了,使得火焰更明亮熾盛。
“這究竟是什么火?”
就算女神沒有開啟災禍化身,照理來說烈陽之光對鬼魂的威力也應該非常恐怖才對。
可事實結果卻完全相反。
陳勾驚悸之余,開啟燭瞳看了過去。
結果四個字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魃皇旱火!
“果然是女魃么?”
陳勾倒吸涼氣的時候,陰陽師的第二波攻擊來了。
從他身上,那些金色的火焰忽然壓縮凝聚成一條條鎖鏈,金色火光沖起,總共六條鎖鏈猛地激射而出,洞穿虛空。
看似柔軟虛幻,實則比頂級金屬還要堅硬真實。
陳勾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來不及多想,直接一個神鬼莫瞬移離開,原地留下一具鬼影分身。
“噗”、“噗”、“噗”……
鬼影分身、白琉璃、無心和岳綺羅幾乎同時被洞穿,分身直接被鎖鏈上的金色火焰燃燒成虛無。
白琉璃的魂影胸口瞬間出現一個拳頭大的空洞,岳綺羅也早有提防,用紙人替身巫術代替自己承受了攻擊。
無心最慘,鮮血飛濺,肩膀被絞碎,整條左臂都掉落在地上。
不過他的血好像很克制對方,金色鎖鏈沾染鮮血后,赫然“滋滋”的消失了很大一截。
鬼相如來被陳勾召喚出來,落在地上,像是山岳高聳。
開啟金身符力恩賜一氣呵成,身高十余米,寶相莊嚴,偉岸雄渾。
與此同時……
天陽若羽化成一根銀白的鏈條,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軌跡,釋放技能“天洞”,對著陰陽師而去。
他似乎感知到了危險,臉上的神情微變,然后雙手一撐,隨著法力噴涌,眨眼間竟在身外凝聚出一口青色棺材!
陳勾遠遠看到這一幕,心中的驚訝瞬間無以復加。
青銅古棺封住人,然后六條鎖鏈纏住棺材……這一切簡直和古墓里的情形一模一樣!
只是原本的封印,現在卻變成了攻擊和防御技能。
簡直吊詭無比。
天陽若羽的勾爪轟在法力凝聚的棺材上,竟然僅僅穿透了青色的法力棺板就停下。
等于被擋住,沒能傷害到后面的陰陽師魂魄,可見這青銅棺材的防御有多么驚人。
太陽女神一振背后金烏背翅,化作金光,主動沖了過去,想要與之近戰。
與此同時,鬼相如來也在一百多米外以遠程掌力攻擊。
陰陽師魂魄自身藏在青銅古棺中,防御強悍恐怖,攻擊則憑借纏繞在棺材上的六條鎖鏈,鋪天蓋地的橫掃。
一時間竟然廝殺得難解難分。
要知道,以兩尊被封神過的戰斗守衛者的實力,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能擋得住他們聯手的,以往基本只要祭出一個就能穩操勝券。
即使陳勾沒有激活血脈技能,這一幕也十分驚人了。
不是陳勾不想激活血脈技能盡快解決戰斗,而是他現在只剩下一滴法則之血了,第二滴還要幾天才能凝聚,目前算是壓箱底的最后一滴。
因此自然不能輕易用掉。
而且,很詭異的是陰陽師魂魄身上的冥王之印明明還在,但無論攻擊還是防御,竟然都好像沒受到影響。
仿佛他自己就是一個幌子,所有攻擊和防御都不是來自他,而是另有其人。
片刻后,已經遠遠躲開,驚魂甫定的無心和白琉璃更驚愕發現,陳勾的人影完全不見了。
“不是吧,一個人跑了?”
話音剛落,天際忽然傳來天崩般的轟鳴,一道手臂粗的箭光呼嘯而來。
似隕石天降,風雷陣陣,聲勢浩蕩。
很快,箭光到了頭頂,只見水晶之箭如同神玉雕琢而成,通體晶瑩,在空氣中摩擦風火雷電,洞穿了天空。
九千米外的天隕水晶箭!
陳勾之前直接駕著白羅云遠離,就是為了得到釋放這一箭的最遠距離。
在不開啟血脈技能的前提下,九千米外的天隕之箭,無疑成為他手中殺傷力最強的技能。
并且,在有兩個戰斗守護者共享視野的情況下,禳命巫女艾希結印射出的這一箭可以做到目標鎖定。
因此就算陰陽師想逃也基本逃不掉……
強大的力量波動,以箭矢為中心迅速蔓延,從上到下的猛然席卷,讓陰陽師魂魄震撼不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雙手法力噴涌,讓青銅棺材更加凝實的同時,六條鎖鏈中的四條像蜘蛛腿一樣的立在地上,飛速交錯支起落下,想要向遠處爬離。
這時……
太陽女神手中天陽若羽如同蟒蛇出洞,死死纏了上去,將他連人帶棺都幫助。
鬼相如來則大步向前,直接來到幾米外后,一巴掌狠狠拍下。
噗嗤!
血肉飛濺的聲音觸目驚心,原來鬼相如來過來的時候手中抓著無心那條斷臂。
整只手臂都被拍碎在法力棺材上,其中的鮮血濺出,登時就像硫酸一樣把原本堪稱堅不可摧的棺材腐蝕得千瘡百孔。
九千米外而來的天隕水晶箭就在這一刻落在青銅古棺上。
強裂的光芒迸射,就算青銅古棺的防御再強,在這一箭之下也瞬間分崩離析。
陰陽師魂魄瞬間遭受巨創,體外原本堪稱無敵的金色火焰也被吹滅大半。
碎石飛濺,塵沙怒楊,方圓百米內直接被轟出一個一丈多深的大坑。
不等他喘息,一只金色大腳從天而降……
“砰”的一聲,鬼相如來一腳將剛剛還在不可一世的陰陽時魂魄死死踩在腳下。
這是誅刑鬼力的一擊,專滅神魂。
來不交代遺言,來不及慘叫,這個專程從日本趕來一敗再敗的陰陽師終于把自己活生生搞死。
隱約間掉落了兩三件法則道具。
正從空中趕回來的陳勾心中閃過一絲可惜……由于距離太遠,他沒有得到覺醒值。
這可能是“天隕水晶箭”一個不是弱點的弱點了。
須臾。
陳勾再次來到山腳下,站在深坑邊剛想去查看陰陽師凝聚的法則道具時,一個讓他頭皮發麻的女人聲音毫無征兆的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小子,你想不想當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