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姜冏
韓遂在領取了陳誠送來的公文后,便又換上了笑臉。他對閻行極力拉攏,不但贈與了金銀,寶馬和寶刀,還放下身段,親自陪同閻行檢閱了軍隊,并且視察了府庫,公署等地方。閻行剛開始還對韓遂抱有抵觸的情緒,但是隨著和韓遂接觸日久,他漸漸地覺察出了韓文約身上也是有優點的。至少,在禮賢下士,愛惜士卒這方面,韓文約確實做的不錯啊......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韓遂每次宴請閻行,都會請來郡中的頭面人物,或是軍中將領,或是各級的官吏。每日宴會,酒肉都是流水一般的上來,讓與會眾人開懷痛飲。
“彥明,這位是漢陽的豪杰姜冏姜仲奕。仲奕,這位是金城豪杰閻行閻彥明。”韓遂笑呵呵地道:“彥明可是我涼州的后起之秀,曾在校場比武的時候,差點勒死了馬超!”
閻行差點殺了馬超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涼州,姜囧自然也是聽過的。他的兄長曾經去過彭陽,可惜沒能親眼見到那場大戰。姜冏向閻行行禮,然后問道:“使者來漢陽,定然是奉了陳使君的命令,不知可否透露一二?”
閻行看了邊上的韓遂一眼,韓遂笑道:“彥明但說無妨。”
于是閻行便說了出來,“陳使君準備秋后在廉縣大會涼州諸侯,共議西涼大事!”
姜冏道:“原來如此。”
他對韓遂道:“將軍在秋后會前往廉縣嗎?”
韓遂面色一沉,不咸不淡地道:“這事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姜冏連忙拜伏在地,道:“是在下孟浪了。”
韓遂“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對閻行道:“你們先自便,我去去就來。”
等韓遂離開了,姜冏這才從地上直起身子,然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邊上閻行問道:“仲奕怎么如此害怕?”
姜冏這才注意到閻行還在邊上,他不愿意回答,顧左右而言他道:“我聽人說,閻長史是彥明的叔父?”
閻行有些悶悶地道:“不錯。”
“彥明可曾見過陳使君?”
“自然是見過的。”
姜冏身體前傾,問道:“那彥明以為,陳使君是什么樣的人?”
“陳使君........”,閻行心中愈發煩躁,他思索了一會,嘆息道:“陳使君人中之龍,見其首而不見其尾。陳使君想要干什么,別人是很難猜測出來的啊。”
姜冏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比之韓將軍如何?”
韓將軍自然指的是韓遂,閻行聞言悚然而驚,心中的煩躁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他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然后小心謹慎地道:“韓將軍固然雅量高致,但是比之陳使君......還是差了一些的。”
韓文約........雅量高致?姜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懷疑閻行是不是弄錯了雅量高致這個詞的意思,韓遂心機深沉殺伐果斷,哪里能跟雅量高致扯上關系了?
大堂上腳步聲響,韓遂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走了回來,在座位上坐下之后,用湯匙敲了敲酒杯,等眾人都看過來之后,笑著道:“酒宴豈能沒有歌舞?來人啊,讓舞姬們都上前來!”
絲竹之聲從大堂邊上響起,數十名樂師撥動琴弦,吹響羌笛,音樂便在大堂上流淌開來。音樂聲中,一隊舞姬穿著清涼,帶著頭巾,移動蓮步,款款地走上前。閻行年紀不大,正是“年少而慕艾”的時候,見到這種陣仗,頓時便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但是他,邊上的姜冏也有些要支起帳篷的意思。至于其他將領,那就更加的不堪了。
舞姬們在音樂聲中扭動身體,來回穿梭,將粉脂的香味散布到整個大堂上。閻行心中蕩漾,卻暗自想道:若是叔父再次,會是怎么樣?
閻忠是天水豪強出身,又在洛陽那種紙醉金迷的地方混跡了許久,估計對眼前的陣仗看不上眼,但是也不會有什么抗拒的情緒。那么,換成涼州牧陳誠呢?
閻行想起了陳誠有時候會不自覺露出的似有若無的微笑,像是在嘲諷著什么。
他暗暗對自己道:閻行啊閻行,韓遂對你如此之好,未必便是看上了你的武勇。要不是叔父是陳使君的長史,韓遂豈能如此厚待?之前自己也不是沒有在漢陽諸國,韓文約何曾高看過自己一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才是!
但是.......美人兒確實是好看啊!
舞姬們穿花蝴蝶一般向兩邊分開,露出中間身段最好的人兒來。這位美人裝扮服飾也都與其他人不一樣,她的衣著不似其他美人那般暴露,卻另有一番風味。她頭上插著金釵,手足之上掛著金銀打造的鈴鐺,每次舞動之際,便會有叮叮當當的聲響。
美人款款向閻行走來,拿起他身前案幾上的酒壺,將邊上的酒杯倒滿,然后將酒杯遞到閻行的面前,輕言細語地道:“奴家平生最是敬重英雄豪杰,聽說您武藝高強,威震涼州,請滿飲此杯!”
香風撲鼻中,閻行抬起頭來,見到美人就在身前,雖然不能窺視道面貌,但光只看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就足以讓人迷醉了。閻行還在遲疑,邊上的將領們就開始起哄了。
“美人,你為什么只給他敬酒?過來陪大爺喝一杯!”
“不就是打贏了一個馬超么?放著那馬兒過來,大爺們一定騎得他飛到天上去!”
“哈哈哈,正是!馬超我們能騎,美人我們也會騎啊,哈哈哈哈!”
美人將酒杯湊到閻行身前,低聲道:“請將軍飲酒!”
閻行瞥了一眼邊上放浪形骸的將領們,把心一橫,將酒杯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在接過酒杯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手不免地碰觸在了一起。跪在地上美人的小手柔弱無骨,讓閻行不由得心中一蕩。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不覺大醉。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大床上,外面太陽老高。閻行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屋頂,腦袋中還有宿醉特有的疼痛感覺,卻是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這里。
就在他茫然的時候,邊上的杯子中傳出“嬰寧”的聲音,一個女孩子探出頭來,欣喜地道:“將軍你終于醒啦?”
閻行望著對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胳膊,不禁口干舌燥起來,他遲疑了片刻,問道:“你.......”
話還沒問出口,外間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韓遂推開房門,哈哈大笑地走了進來,大聲道:“賢婿,日上三竿了,怎么還不起來?”
床上的女孩子尖叫起來,“父親你怎么可以闖進來?”
韓遂大笑道:“乖女兒,為父來找你家男人有事相商。”
女孩子氣憤地道:“那也不能闖進來啊!”
韓遂拍拍額頭,道:“是我糊涂了,我去前院等著,再給你們一些時間。”
他對床上目瞪口呆的閻行慈眉善目地道:“好女婿,不要著急,時間還早,你們滿滿的來就行,我在前面等你。”
“不是......”,閻行急道:“我......”
他急著從床上跳起來,結果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不著片屢,只得坐了回去,叫道:“韓將軍.......”
韓遂沒有回頭,擺擺手,道:“還叫什么韓將軍?應該叫岳父大人才對!”
“可是......我........”
閻行想要辯解,然而韓遂已經去的遠了。他轉過頭來,望著只露出了兩只烏溜溜眼珠的女孩子,越看越覺得熟悉,問道:“韓遂是你父親?”
“是啊。”
“我們是不是見過?”
女孩子被他看著,臉上漸漸地染上了緋紅,兩條白藕似的胳膊也縮了進去,她低下頭,小聲地道:“昨天我給將軍敬酒來著,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女孩子的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嗡嗡響,“然后將軍就摟住了奴家,說要娶我過門,父親大人當場就同意了.........”
聞言,閻行愣了好一會,大叫道:“韓遂你算計我!”
女孩子委屈巴巴地道:“你.....你是不是要反悔了?”
說著說著,淚珠就從她的臉上滾落了下來。
“不是.....我沒有.........”,閻行嘆息了一聲,上前摟住女孩子,道:“莫要哭了,我不會反悔的。”
“當真?”
“當真!”
女孩子這才破涕為笑,伸出手來抱住了他。她的動作有點大,蓋在身上的被子掉落下來,露出了顫巍巍的美景。閻行心中蕩漾,伸手便抓了過去。
他迷迷糊糊地地想:管他呢,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前院中,韓遂氣定神閑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忽然聽到后面的房間中有些響動,他停下腳步來,側耳傾聽,隱隱約約的有些呼痛的呻吟。聽了一會,韓遂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抬頭看了看快要到了正午的太陽,然后對左右道:“不等了,我們回去。”
親兵道:“要不我叫人去后面催一下?”
韓遂踹了那人一腳,罵道:“催什么催?沒眼力勁的家伙。回去后,叫人送些布匹錢糧過來。”
他踩著馬鐙上了戰馬,道:“走了!”
戰馬甩開四蹄,小跑了起來。馬背上,韓遂心道:聽說那姓陳的小兒弄出了新的馬鞍和馬鐙,騎兵裝備之后戰斗力大增,所以才能打敗匈奴人,我們也不可拉下了!
聽到外間馬蹄聲向著遠處去了,女孩子喘息著道:“等....等一下........父親好像走了......”
閻行語氣含混不清,像是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一樣,“管他呢,我們再來.......”
“別......別急啊,呼,呼,父親不會生氣吧?”
“嗯哼,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