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子沒想到任一會這般倒霉,越發的對他和善起來,“小兄弟,啥也不說了,以后哥哥罩著你,有啥不懂的,盡管問,我就是你的領路人,懂了不?”
“謝謝,謝謝大哥,以后就要麻煩大哥了。”
任一有些汗顏的噓了口氣,繼而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也許大大方方的,說不定還能減少麻煩。
“大哥,我這身子經脈有些發撐,你知道怎么吸納修煉嘛?”
“嘶,傷得不輕啊,連這么基本的修煉常識都給忘記了,不過沒關系,看你額頭上的印記,你應該是獲得了這一屆魂學的入學資格,等十天后,也就是五月初一,那魂學宮就正式開放,到時候你就可以在里面拜大師,求得正統修煉方法。”
“啊,原來魂學還教這個?”
任一還以為是專門懲戒人用的,因為那傲嬌小姑娘就是被那府主這般一說,連帶著他也遭了殃,不對,是沾了光才對。
現在想來,是那府主補償他被傲嬌小姑娘欺負的吧?
只不過,他這話才一出口,換來的就是傲嬌小姑娘唾棄的嗤笑,“嘖嘖嘖……三歲的小兒都知道的事,有的人蠢笨到家,無藥可救了。”
“咳咳……”任一尷尬得一張臉皮漲得通紅,陌生男子看不下去了,“呔,欺負人算什么本事?”
“我欺負誰了?站出來給姑奶奶看看?”傲嬌小姑娘“噌”地一下拍桌而起,杏眼圓瞪,看起來異常不好惹。
“你你你……你個潑婦……懶得搭理你。”
陌生男子這話不光是得罪了傲嬌小姑娘,就連他的同門師妹也看不下去了,“師哥,你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和一個女人過不去嘛?還潑婦?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哼,和你們女人講不清,算了算了,我們男人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去吧,你們女人別跟著。”
陌生男子端起早已經空了的酒杯,帶著任一和任屠就往那一群正在敬酒的人行去。
此時剛好輪到他們這一桌,這一番迎上去,倒也給人恭敬有禮的好印象。
“哈哈,三位這般客氣做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只見其中一人端出一個紫金壇子,把三人的空酒杯給灌得滿滿的,
“修行之路漫長,以后還要靠著各位關照,這杯慶余年,還請一起享用!”
“慶余年?這是什么酒?居然是綠色的,也不知有啥用,值得大哥這般拉著我不放。”
任一心里好奇,面上卻是不顯,很是干脆果斷的隨著二人一起滿飲了這杯奇怪的酒。
酒水入腹,很快就有一種眩暈感撲面而來。那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并不是人在醉,而是靈識海在醉。
翻江倒海的眩暈,讓任一這個修為比較渣的弱雞直接翻到在地。
任屠丟下酒杯,一把扶住任一,“主人……你這是怎么了?”
“嘶……主人?你管他叫什么?你是他的仆人?”
說這個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所有聽見的人,都在用質疑的口氣看著這個長得黑黝黝的男人。
任屠只是反應慢,不代表著就是個傻的,他意識到這樣的稱呼可能在這個地方不妥,趕緊補救道:“他是我朋友,姓任,叫任一,我平時就叫他豬任,豬妖的豬。為了方便,簡稱主人,嘿嘿……”
“嘶……豬任,主人,你……你你你可真夠狠的。”
眾人不得不對任屠豎起了大拇指,敢這么干的,都是不怕死的。
一句話,就是有種。
虧得現在任一昏厥了過去,不然若是聽到任屠這般編排他,非得氣吐血不可。
這邊任兇看到不對勁,再也坐不住奔了過來,“主人,你這是怎么了?”
“嘿喲……又是一個叫豬任的,小姑娘不賴,還活著呢,真不容易。哈哈哈……”
“啊……你們在笑什么?”
任兇不明就里,還以為這些人在嘲諷她,有些不悅的瞪著幾人,大有再說一句試試,她就要大耳刮子抽上去的錯覺。
任屠怕她心急啥話都往外吐嚕,趕緊安撫道:“主人喝醉了,咱們趕緊找個地方給他醒酒吧。”
任兇雖然氣不打一出來,不過萬事主人第一,自然也懶得和這群人計較,和著任屠一左一右,攙扶著任一就離開這個廣場,往一條巷子里伸出的客棧走去。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又老又丑又瞎了一只眼的老頭,這個熱鬧的日子里,此人獨自開著這個客棧,也不知為何沒有去參加那個流水席慶功宴。
也虧得他沒有去,不然的話,他們三個異鄉人,只能流落街頭,睡房檐上,樹上,牲口棚里,或者別的犄角旮旯里。
“哈哈……沒想到你們這個朋友這般不經事,一點點慶余年就能醉成這樣,沒有三天三夜怕是下不來床羅。”
“店家,這慶余年后遺癥這么大?”
“呵呵呵……后生仔,這個酒每個人的作用不一樣,有的人能醉很久,有的人就如同喝水一般,屁用沒有。但有一點,這酒能激發人的潛力,等你朋友睡醒了,你就知道他有啥用了。”
“對了,你這小娃娃身上也有酒味,你就沒啥感覺嗎?”
老頭非常健談,一路上給他們帶路,還說了這么多話,讓任屠有些招架不住,“那個……我大概就是個潛力廢渣,我……一點用沒有。”
任屠懷疑自己因為是獸族的關系,所以,那酒對他才一點用沒有。
不得不說,這個結果挺令人沮喪。
哪怕他化形后已經人模人樣,退去了獸族的特性,還是不能擁有人的各種機緣與氣運。
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小伙子,這就是命,半點不由人,有的時候除了認命,咱們普通人真的沒辦法。你節哀順變吧!”
老頭推開一個院子,打開一間廂房,“你們的房間就是這個了,是我這個客棧里最豪華的一間,一個晚上十個大錢就好。”
“十……十個……這么多?”
任屠有些為難了起來,任一身上有幾個大圓錢他可是很清楚,也就十三個罷了。
沒想到一個晚上就要全部消耗進去。
“那個……我們出門在外,遇上那上古邪惡之人,身上資金緊張,只有十多個大錢,但是我們需要住十天左右,店家看看如何安排會比較好……”
這是任屠這輩子說得最多的話了,還好他耳朵大,聽得遠,任一對別人說的話,大多被他聽了個七七八八,此時再一次把這邪惡之人拿出來當擋箭牌,不知道可以幫他們爭取一下待遇不?
蒼天有眼,此界之人都還算好說話,那店家收下了那十三個大錢后,準備收留他們住上十天,且住宿的條件雖然沒有剛才的那間好,但也沒差到哪里去,只是位置比較偏僻而已。
解決了這個住宿問題,現在就是等著任一醒過來了,兩小個坐在圓桌那里,靜靜地守著任一。
此刻的任一經歷了什么,外人無從得知,卻說那一對師兄妹,由于師妹有傲嬌小姑娘的關系,卻是住進了神府府邸,就單單撇下了那師兄,也就是那個陌生男子。
此人在宴席上胡吃海塞三天后,腆著個大肚子,也摸到了任一他們所在的客棧,和他們做起了鄰居。
“嗨!你家豬任還沒醒呢?”
面對這第一千零一次問候,任屠選擇悶聲不語,搖頭嘆息。
他很發愁,不知道任一醒來后,發覺自己有個“豬任”的外號后,會不會暴跳如雷,把他活剮了當烤肉。
雖然以任一的寬厚仁慈,大概率不會,架不住任兇一直在身旁吹著各種風,大概他的好日子到頭了,這可如何是好?
陌生男子以為他在愁任一為何還不醒,還努力的寬慰著,“放心吧,最多就是三天,這是普遍的常識,就是可惜你們兩個,居然被那上古邪惡之人害得這般慘,錯失機緣,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你們二人一定要堅強,就算再怎么弱,也要努力修煉,說不定以后……”
巴拉巴拉,陌生男子的碎嘴功力簡直是爐火純青,兩小個聽得目瞪口呆,已然不知該如何去回應。
他們是沒從那酒里得到任何好處,不代表著他們兩個就是弱者啊?
如果不是害怕被當做異端,任兇那暴脾氣,恨不能化出圓形,直接給這人來個泰山壓頂,讓他知道什么才叫實力。
三人正在院子里插科打諢混日子呢,就聽得房門“吱呀”一聲響,卻是任一終于走了出來。
“呀,主人,你可算醒啦!”
兩小個急忙上前,眼里說不出的歡喜。
那陌生男子也緊隨其后,大聲的道:“豬任,恭喜你哦,快快快,告訴我你都有啥好天賦被開啟。”
任一皺著眉,“你好好的學他們叫什么主人?”
還怪聲怪氣的,說不出的奇怪。
任屠趕忙低聲解釋道:“主人,豬任是他們不懂主人為何意,這個世界好像沒有靈寵認主一說。”
“是么?我知道了。”
任一不動聲色的叉開話題,“我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并沒有覺醒什么天賦,嗯,就算是覺醒了,大概我也不知道覺醒了什么東西。”
陌生男子猛地拍了一下額頭,“哎呀!忘了你現在就是個初生小白,啥也不懂。那就等著唄,再過幾天,去了魂學宮就好。”
接著,他對任一賣了個關子,“嘿嘿……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大驚喜,期不期待?”
任一心里一動,突然脫口而出,“大哥,你不會是也要進那魂學宮吧?”
“哎呀呀……這也能猜出來?是你太聰明還是我太笨?”
三人異口同聲的懟道:“你太笨!”
“哼哼……你們人多,算你們有理。”
陌生男子一副不得不承認的表情,成功娛樂了三人,
“哈哈哈……”
幾人正熱鬧著呢,就見那院子門口走進來四個華服男子,一個靚麗女人。
其中四個男子把女人圍在中心,處處護衛著,“金師姐,你看這個院子雖然偏僻了點,但是勝在安靜,咱們這么多人,正好住得下。”
“對啊對啊,前面的院落雖然也不錯,就是附近有個集市,太吵了些,還是這里比較合心意。”
幾人東一言西一言,把這個地方吹捧得呱呱叫。
那叫金師姐的女子沒好氣的打斷他們,“得了吧,你們幾個不長眼啊,沒看到這里已經有人了嗎?回吧,另外找個客棧。”
“啊?”
四人面如土灰的哀嚎道:“金師姐……求求你別再折騰了,咱們已經看了很多家客棧,你到底要住什么樣的啊?”
原諒他們脾氣雖然很好,經歷了這么多次,已經有想要罵人的沖動。
這個金師姐出了名的挑剔,難伺候,吃的用的,這一路上他們啥也不干,就忙著不停的幫她做選擇,真的快被折磨瘋了。
金師姐一改之前的強勢,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可是,人家只是想吃好點,住好點,這也有錯嘛?”
“呃……”
四人無語的扶著額頭,這的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是他們當初就不該被她的賞金給迷住了心竅,上趕著做她的隨行管家。
想當初,為了拿到這豐厚的報酬,他們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競爭對手的挑釁,好不容易才勝出。
沒想到,面對他們的會是這么一個屁事兒多的主子。
這金師姐也不知道修煉了什么功法,每每他們被她氣得要死的時候,只要她擺出這么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來,他們就算有潑天大的火焰,也能瞬間熄火。
“唉……走吧走吧,我們繼續去隔壁街的那家客棧逛逛,說不定有金師姐瞧得上的客房。”
雖然這個機會好渺茫,令人心累,不過四人對于這個金師姐果然是夠意思,打起精神又風風火火的離去。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院子里的這幾人目瞪口呆。
“他想怎么們這是在干嘛?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任兇這話立馬召來陌生男子的嚴厲警告,“嘶……慎言慎行,那女人的壞話不能講,若是被她聽到了,你就麻煩啦?”
“會有什么麻煩?大不了就是殺了我。”任兇的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往,聽得陌生男子膽顫心驚,“你可拉倒吧,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你難受的方法多了去了,何至于為了一個陌生的人犯上殺孽。”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任兇兇巴巴的質問道。
陌生男子害怕怕的離她遠了一點,“不是我想怎么樣,是那個女人想把你怎么樣?”
“你看,她回來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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