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意外來客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整個小島上的人都要炸鍋了。
他們這彈丸之地,絕對放不下這么多人,就一個都已經夠嗆,唯一能借用的地盤,那就是海上,或者虛空之中,而這些需要額外搞建設。
光靠他們這幾十個人能干什么?
且這個建設周期挺長,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就完成不了,就算他們都是神一般的修行者,但也還沒法做到無中生有的地步。
就這,怕是創世神親臨,也沒法辦到。
這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光想想就令人頭禿。
可以說,勞民傷財就為了一年后的今天,他們能在這方世界,盡情競技打斗破壞。
然而,就算神主老頭再如何不滿意這個決定,他也沒有反抗的機會,因為這個特大號巨人不是來和他商量的,而是直接傳達創世神的命令。
他根本就不能反抗,除非他想帶著這一島的人判出去。
以他們這樣的弱渣,怕是創世神一個念頭下來,就能化為齏粉吧。
強權之下無尊嚴,想要在這一方世界生存下去,就得按照大能的指示去做。
海島上一個最高的鐘樓,自從此界初成就一直存在,幾萬年以來從來沒有動過,上面的灰塵已經之厚,已經看不出來下面覆蓋著一口鐘。
直到此時,它破天荒的被敲響了,只是“翁”地一聲悶響,整個海島的人都為之一振,只覺得這個意識海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摧殘,即使是個死人,聽到了這個鐘聲,也忍不住要從亡靈世界里跳出來。
任一修為太低,才剛進行神靈修煉而已,這一聲鐘鳴,差點沒給他震得腦震蕩,癡呆呆的站在那里,久久回不了神。
果然,這種地方就如巨人告誡他的一般。不是凡俗之人隨便來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鐘聲,就差點把他扼殺當場。
直到眩暈的癥狀減輕了一些,任一驚訝的發現,這個原本空曠的海島,不知不覺冒出了很多人,他們的樣子大多和當初在湖底秘境里的巨人一般,渾身臟兮兮的,身上的灰塵抖落,能把人活埋。
這些人就是海島上,那些選擇沉睡的人,這個鐘聲把他們全部召喚了出來。
沒有喧嘩,沒有吵嚷,所有睡醒的人自顧奔向大海,盡情的清洗著身上的塵埃。
無盡藍色的大海,密密麻麻的人群,那水在他們的糟蹋之下,變得混濁一片,繼而發黑臟污,不大一會兒,就有許多海里生物的尸體,熏死一片,被海水沖刷到岸邊來,甚為壯觀。
任一張大了嘴巴,傻乎乎的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這個世界太過玄幻,這個世上竟然有這么多臟死了的人。
一只等到一個時辰后,這才見到所有人洗好,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而首要面對的,就是吃飯問題。
這么多的東西,想要靠一個人煮出來是不可能的,島上的那原先的四十人也不得不加入到做飯的大軍里來。
任一成了煮飯頭子,炒菜工具人,什么挑選食材,清洗配菜的活兒都由別人來做,他唯一負責的就是顛勺。
現在的他,經過了一晚上的初步修煉,早已經有了神靈在體,由剛開始的負責五個灶火改為十五個那么多。
也虧得神主老頭會須彌子法術,把一個大大的空間壓縮在方寸之地也不會覺得憋悶。
就比如那個小小的水晶球,就是用的這種神奇術法實現的。
任一很忙很忙,忙得沒時間停下來喘口氣,恨不能化出千手千腳,做個巨大的觸手怪,一個觸手一個鍋鏟,再多的菜也能瞬息間炒好。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真的那樣,他也不再是個人,是個怪物。
蘇醒的人大概有三百號人,滿打滿算也就六百個菜,四十個人一人十五個菜,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也就全部弄了出來。
就和吃流水席一般的,所有人排隊領餐,很快就把這些饑腸轆轆的人喂飽飽。
而此時,已經是日落黃昏的時候,諾大的沙灘,成為了眾人的聚集之地。
神主老頭,現在一顆較為醒目的巨石上,對眾人進行了動員,
“諸位神之島的子民,今日的事,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我們偉大的創物神選擇了這個彈丸之地,作為競技場所,我們的任務,就是改造這個海島,使之一年后,還能在這場活動后存在于這方世界,否則的話,在場的人,都將無所依靠,生是流浪散修,死是不入神墓的孤魂野鬼。”
“你們當中的很多人,或者會失去海島的庇佑,成為游蕩在虛空中的神獸食物,或者因為失去身份令牌,會被別的海島抓去做奴隸,永無翻身之地。”
“不管是何種命運,都將是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身為此島的島主,我不能任由這樣的悲劇發生,你們都聽好了,我給了你們幾萬年的庇佑,現在該是你們回報的時刻,替我抱住這個島嶼,抱住你們的家園。”
無數人舉起手,氣勢如虹的宣誓著,“誓死保衛海島,建設海島!”
“我不求你們修為多么的高,替神之島掙得多少榮譽,只求你們接下來的一年,戒除懶惰,多多干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神主老頭說完,杵著拐杖看著平靜的海平面,也不去看眾人如何變態,有的事已經注定了,現在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奈何命運有的時候愛捉弄人,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他除了凝聚人心,還能有什么辦法!
弱肉強食,在修行世界最是殘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則百廢待興。
島上的人,受到過神主老頭的恩惠,此前的他們,其實并不是這里的原住民,若不是神主老頭憑空出現,收留了他們,他們今日早已經不知道埋荒于何處。
既然要動起來,那就開始擼起袖子加油干吧,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熟練的分工干起來。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每隔萬年就會被征用到別的島嶼,參加建設這個活動,早就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分工,知道要做些什么工作,不需要額外的教導啰嗦。
而任一對于此,卻是幫助有限,這些工作都需要龐大的術法支撐,他現在還是個小菜鳥,并沒有這個參與的本事。
只能做個卑微的煮飯工,這個認知讓他惆悵不已。沒有想到,他任一走到哪兒,都能混到火夫的地步,也真的是一個悲哀。
繁重的工作,讓他白日里無法照顧妻兒,只能在夜晚的時候,才能抽空回來看看,頗有點早出晚歸的味道。
海島并不是很大,還受不了巨人一通狂踩,所以,神主老頭把那競技臺設置在海平面上。
一個透明的結界占據了半個蒼穹,從遠處看,就像海上升起了一個巨大的明月,光彩奪目。
這據說是耗盡了一百個修士的神靈,最終才成型的結果,耗費了七七四十九天,動用了無數天材地寶后,才把它牢牢地固定在海面上。
這是個龐大的工程,偉大的工程,眾人沒日沒夜的干,就只是為了建造能容得下上萬人的房子。
為了顯現出高規格,不讓人小瞧了去,還要往精美細致上整。
這就需要很多的分工,木工,泥瓦匠,采石匠等等。
這些都是重活累活兒,容不得人有一點點的懈怠,對于懶散成性的眾人是個高強度的挑戰。
好在,任一的慶余年/萬家福是管夠的,讓疲勞的人們能快速的恢復精神,是最好的解乏神器。
歸靈世界里面的未央,這個摯愛釀酒的女人,自己建造了一個酒坊,一個占地千畝的梨園,招募了一批愛酒的無臉族人,正源源不斷地釀制著梨花釀。
可以說,正是由于她的不斷供應,才沒讓任一這里斷了來處。
任一感念她的辛苦,猶豫了一番后,偷偷地把她送進了這個世界里,接受海靈的修煉。
當然,做這個的時候,他也沒忘記和藍靈備告了一聲,同時把兩女都接了出來。
藍靈看著這個有些陌生又很自來熟的女子,眼里多了幾分深沉,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很有問題。
當然,她也不是懷疑任一和她兩個之間,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曖昧情事,而是,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令她很不舒服的東西存在著。
好似這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臉上所有的溫柔都像帶著一個面具。
這樣的認知來得莫名其妙,通常情況下,她并不會主動對一個陌生的人進行感官評價。
只是一眼,都沒有經歷過交流認知,就主觀上定義對方,給對方評價,那是不負責的做法。
然而現在,她一個照面,就把未央排斥在身邊,并不愿意過多接觸。
任一看到這里,自然以為她誤會了什么,在其耳邊低低解釋起來,“靈靈,你千萬別誤會,她只是一個老朋友,然后占用了她那么多的酒,想著回饋一二而已,我并沒有別的意思。”
“小一,你不用解釋什么,我相信你是個不會亂來的男人,我只是……心里很不踏實。很……悶,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好心慌!”
藍靈的臉色有些白,她仔細的想了想自己現在最害怕的是什么,那就是那個噩夢,夢里,她的三個孩子,無一幸免,都被一種奇怪的術法攝走。
即使她看見了,心里驚駭莫名,卻也沒法阻止敵人的掠奪,這一度讓她徹夜難眠,無法心安。
而現在,同樣的感覺再次出現,這個女人,她不能和她深交。
想到這里,她想也不想地提出,“小一,我得回去看著寶寶,你有時間也記得關注一點這人,千萬千萬別讓她傷到人。”
任一只覺得有些天方夜譚,“靈靈,你是不是太緊張,所以想多了?她就是個釀酒的酒娘子罷了,平日里對于修煉疏于懈怠,這才想著幫她提升一下。”
“你若是害怕,那我這就送她回去。”
任一話才說完,藍靈已經神經兮兮的大叫起來,“送到哪里去?我告訴你,她哪里都可以去,就是別再回歸靈世界,我不歡迎她。”
這話說得夠直接夠明白,也很無理取鬧的感覺。
任一頭禿的道“若是不送她回去,那她一個大姑娘,以后在外面四處流浪,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這也太慘了吧?”
這個世界對流浪的人不是很友好,很多人孤身流浪后,會被抓去當奴仆,這還算是好的,不好的,直接就被當個玩物,取一下樂子,完事后,甚至就被人當垃圾一般丟掉。
任一既然把人放了出來,就有義務把人安置好,否則的話,這么不負責的,不是他任一該有的為人。
藍靈跨下臉,毫不客氣的道“那我不管,總之,這個女人不許出現在我的世界,離我遠遠的。你若是不放她走,那就是我帶著寶寶走。”
“嘶……這么嚴重……你你你…千萬別沖動,這事兒就按你說的辦,堅決不能讓她回歸靈世界。”
任一說這個的時候,內心的難受不是一點半點,他的靈靈生了孩子后,變得有些不可理喻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難道是因為他陪伴得太少,導致她對生活缺乏安全感?
任一心里自責不已,他沒照顧好藍靈坐月子,也沒好好的帶兩天娃,所有的一切,都挺甩給了還在恢復期的藍靈。
他真的很懊惱,一把把藍靈摟在懷里,“靈靈,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所以,不要慌,也不要亂,咱們一定能挺過去,守得云開見月明。”
“嗯嗯……小一能這么想,我心甚慰,只不過……此人不能留下,還請小一莫要怪罪才好。”
“傻瓜……我們是夫妻,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將無條件的支持你。”
說完,任一把藍靈送了回去,獨留下不遠處正在盤腿打坐的未央。
她是個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女人,帶著一股子隨意和灑脫。
一身看起來撲素到極致的長裙,將她的身段勾勒得玲瓏有致。
任一只是看了兩眼,也不得不說,對方真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他的靈靈會這般敵對。
請記住本書域名:
筆趣閣手機版:m.cc148.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