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跑腿的巨人尚且是高不可攀的對象,其余的人更加夠不上。
這可不是一般的強,是強大得離譜。
離著競技場開賽的時間原來越近,還有十一個月的樣子,任一對于自己能不能擁有上競技臺的資格,保持著高度懷疑。
有的差距,并不是努力了就能拉進,還要看天賦和機遇。
天賦的話,任一走到哪里都是修士里面最差勁的那一個。
機遇這一方面,從來都是機遇來找他,而不是他去刻意追求。
他這樣霉運纏身的男人,有的只有無盡的霉運相伴,走個路都能被絆倒,炒個菜也能把鍋炒成四分五裂的樣子,試問,他除了小心翼翼的過好每一個當下,還能追求點什么?
任一的這個院子,是他自己所建造的,這海島上的房子都是有主之物,只有他是一個外來人口。
因為地形復雜,這里修士的洞府也是千奇百怪,別樹一幟,各有各有的特點。
比如神主老頭,他的洞府,就在一顆與天地同壽的大樹干里,小小的樹洞里廣納乾坤。
從外面看,只能容一人。進去后方知道,里面世界應有盡有,就算整個海島的人一擁而進,也能裝得下。
一粒沙里藏有一世界,這是任一非常羨慕的仙家手段,奈何整個海島,除了神主老頭以外,再無人能掌握,因為其耗費的神靈,和這個大海有得一拼。
任一掂量了一下自己,他現在的神靈水平,充其量也就一個從一個小碗增長到水桶的量,差的不是一點兩點,而是天差地別的距離。
海島里面風景好的地方,都已經被人選完了,任一就找了一塊如山高的巨大巖石,索性做了一個石屋。
當然,這么艱辛的工程,絕對不可能是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米渣能干的,多虧了一只眼帶著那胖胖女修來這里幫忙,而任一本人也就出了那么一點點的代價,就是給他們二人開小灶一個月。
這些日子里,各種小獸蔬果輪番上桌,都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做的,任一儼然已經變成了他們的私人大廚。
而今天,是其最后一天為他們服務,以后他可就算解脫了。
神主老頭既然來了,自然也被任一帶上了桌,看著和那些大鍋菜不一樣的食物,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好家伙,沒想到你們幾個居然吃獨食,更過分的是,吃的時候也不叫上老頭我,簡直沒良心。”
胖胖女修嘴里大口撕咬著一只鹵肉肘子,一邊不滿的道,
“你老躺著說話不腰疼,為了這頓飯,我和獨眼起早貪黑為這個家伙修房子,我們也不容易啊。”
“已經給你白—嫖了,你就知足吧。你老若是想吃還不簡單,只要能給這小伙子一點點甜頭,保準你往后大魚大肉,頓頓管飽。”
“白—嫖~還要甜頭?膽兒肥了吧,老頭不發威,你們都要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居然敢這般編排他,非得把這幾人打出屎來不可。
神主老頭抄起一根光骨頭丟過去,打得胖胖女修嗷嗷叫,肘子差點掉地上。
“嗚嗚嗚……我錯了!”
胖胖女修背過身,不敢再多說神主老頭一句不是。
一旁的一只眼不搭腔,只是一味悶聲發大財,狂吃狂吃。
以后就只能和那些島上的人一起吃大鍋飯,雖然味道也還行,但是比起這靜心準備的小灶,還是差距很大,他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讓任一這個家伙欠下還不清的人情。
為了吃的,他準備拼了。
他的旁邊,胖胖女修雖然閉嘴了,這心眼也不逞多讓,那嘴巴吃不停,眼珠子可是一直在轉著,就在想法子呢。
只是,這個事兒是在是太過難辦,任一一開始就說了,他除了缺一個容身之處,別的就沒有需要,最多就是差點修為,這也是他們幫不上忙的事。
若是能借助外力修煉,他們這群老家伙也不會幾萬年如一日,修為沒長進過。
神主老頭也在琢磨呢,等幾人杯盤狼藉,吃得差不多了時,才見到他“啪”地一聲,把一個東西丟任一面前,
“小子,從現在起,這東西屬于你了,該怎么表示,不用我多說吧!”
一只眼和胖胖女修看到桌子上一顆呈現暗紅色的蜜蠟丸子,同時驚呼出聲,
“不會吧!你居然舍得給這個!”
“嘶……老頭,為了點吃的,你至于嗎,居然把隨身武器都送人了。”
其實,他們兩個是想罵他太沒下限,居然這般無恥,用這么珍貴的東西去誘惑任一。
要知道,神主老頭這些年,也是個懶得動彈的主,要不然一個島上的人也不會隨了他這個性子,就是被他這個帶頭人給養壞了。
老頭修為高深,雖然不會鑄造什么逆天的神器,但是在打磨武器上,即使是那第一島的島主,也對此垂涎不已,他們每千年一次的競技比賽,就靠這個玩意兒贏回來那萬家福。
這些年,他懶得鑄造,卻又像個散財童子,身邊但有一點好東西,看誰順眼就會拿去送人,以至于如今除了這隨身武器,啥也沒留下。
現在到好,直接送給任一了,就為了一點吃的,實在是……他們這一屆的比賽成績,已經可以不用再期盼什么了,直接就是個蛋。
任一不明就里,一顆小小的蜜蠟丸子而已,還想讓他表示啥?
撿起來把玩了一下,沒察覺有何不對的,隨好笑的道,
“這東西沒啥用啊,你們二人至于這般大驚小怪的。”
他不好說神主老頭,卻是拿那二人來說事兒,氣得二人只喘粗氣,卻也不想和他多理會。
他們明明才剛吃了一頓好的,現在滿肚子都在發酸,已經快嫉妒得不行,偏偏任一還像個二愣子一般,啥也不懂。
任一可真的不懂,想也不想就把蜜蠟還給神主老頭,“老人家,這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玩吧,晚輩實在是不需要。”
“哼!給你就是給你,拿著就是,在這里推來讓去的,有意思嗎?”
胖胖女修白了任一一眼,語氣有些發酸的道:“你小子得了便宜就別再賣乖,神主大人出手,那東西豈是尋常之物,趕緊收著吧,我怕自己眼紅病發作,直接給你搶了。”
“啊……哦哦!”
“蜜蠟丸子怎么用?”
這個東西,不會是吃的吧?需要一口吞下去?
任一迷惑不解的把玩著,有好幾次都想直接塞嘴里。
“蠢,直接灌入神靈就好!”
胖胖女修癟著嘴提點道。
這話才剛吐露出去,就見一道橙色劍光撲面而來,差點把她戳了個對穿。
卻是那蜜蠟丸子幻化成一把鏗鏘有力,威力十足的橙光劍影。
任一因為不知道是個啥,以至于那劍影出現時,沒有預料到會對著人,面對自己制造的這個驚嚇,嚇得一抬手,就把蜜蠟丸子丟了出去。
“前輩,小心啊!”
“啊啊啊……你你你……”
胖胖女修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在快摔著她那一尊足足有八百斤重的肥碩屁股時,一旁的一只眼及時伸出了大腳,給她做了個墊子。
“咔嚓!”
清脆的骨頭碎裂聲音傳來,隨即響起一只眼殺豬般的叫聲,“啊啊啊……斷了啊!”
以胖胖女修的噸位,他那小小的腳板如何能承受得起?碎了是必然。
“嘶……你還好吧?我的天!”
胖胖女修一骨碌站起來,雙手塞進那張大嘴里,一副驚恐不安的表情瞪著那只腳,
“獨眼,你你你……還能站起來不?”
“啊啊啊……扁了啊!都碎成渣渣了,完了,我以后殘廢了,這可如何是好?”
一只眼痛苦地把大腳丫子抬直,給任一看到,“哼哼……小兄弟,你看看你作的孽,在我腳沒好之前,往后都只能由你來照顧了。”
“前輩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你,天天大豬蹄子給你補起。”
任一拍著胸脯做起了保證。
人是他害的,他一定會負責到底。
“啊啊啊……”
胖胖女修倒吸一口涼氣,她好蠢,剛才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招,讓一只眼給截了胡呢?
現在這家伙付出一只腳的代價,有了長期飯票,她卻只能干瞪眼,這怎么行?
胖胖女修眼睛一轉,頓時計上心來,“獨眼是因為我才受這么重的傷,我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有照顧到他完全康復,我才能安心。”
“啊……有我照顧就好,胖前輩是女人,男女授受不親,你總不能貼身照顧吧?”
任一這話一出,三人齊刷刷地盯著胖胖女修,都想看他怎么說。
尤其是一只眼,突然有些期待的口干舌燥起來,身邊有個女人照顧,這個感覺還沒嘗試過,要不要這么刺激?
胖胖女修咬咬牙,堅定不移的道:“不就是貼身照顧嘛,我拿獨眼當兄弟,照顧自家兄弟應當應分的,就這么定了吧!”
任一在兩人之間掃視了一番后,點了點頭,“既然前輩愿意幫我分擔,那行,以后前輩你和大哥的飲食都由我來負責,我就照顧你們的后勤。”
嘿嘿……雖然很抱歉,一只眼的確是受了傷,但是,他卻突然有些想法來。
這個海島上的人其實都很單純,成雙成對的修士特別少,約等于無,以至于幾萬年后,這里一直處于平衡狀態,沒有人死去,也沒有人新生,生命處于一種靜止的狀態。
說實話,有生有死,生死輪換,這才是有活力的人生,每一天都會有期待,時不時有奇跡發生,生活不再沉悶,才不會如一潭死水。
胖胖女修和一只眼,這兩個看起來經常在一起打打鬧鬧的,若是能在這一段養傷的時間內,發生一點有趣的妙事,豈不美哉?
抱著給島上人脫單的目的,接下來的日子,任一在照顧三人的飲食起居時,總是隱隱約約的把那二人趕到一起。
甚至,為了讓一只眼對男女之事開竅,任一還不辭辛苦的跑到靈隱大路,去拿紅樓里搜尋了許多畫本子,都不帶重樣的,美名其曰讓他閑暇之余打發時光。
剛開始的時候,一只眼還不以為,覺得這么一本薄薄的書籍能打發什么時間,三兩下就能翻完了。
結果,當他看到第一頁時,那原本啥也不懂的七竅瞬間來了個大灌頂,一頁就夠他領悟很久很久,看得他渾身火熱,甚而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不明真相的胖胖女修像往日一般去攙扶他,準備帶他去院子里走動走動時,卻見一只眼呼吸急促的一把拉住她,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海妹妹,咱們不忙出去,你也累了吧,快坐下來休息。”
胖胖女修疑惑的看著他,甚至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腦門,試探了一下溫度,嘴里喃喃自語,“也沒生病啊,這是要干嘛?”
一只眼和她打鬧習慣了,兩人平時沒少挑釁抬杠,這般體貼入微的樣子,她嚴重懷疑他的腦子生病了。
一只眼只是笑了笑,抓住那只肥碩的胖手,深情款款的道:“海妹妹,我沒病,就算有病,那也是想你鬧的。”
“果然病的不輕,想我干啥,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你是不是欠打啊!”
這幾日,這家伙進進出出都是她在照顧,因為顧忌他受了傷,的確是沒功夫上手招呼他。
“哼哼!三天不打皮癢癢了是吧?”
胖胖女修毫不猶豫就給了一只眼一個腦門殺。
其手勁之大,那里瞬間就腫了個大包。
若是尋常,一只眼早就暴跳如雷,沖上去打回來。
今兒個只是輕輕揉了揉,繼續溫聲細語的說話,那眼睛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感情,“海妹妹,為兄皮粗肉厚的,快讓我看看,傷到手了沒?”
一只眼急切的把那只肥手翻來覆去的摸了個遍,這心里越發的歡喜起來,暗罵自己從前特戳,放著這么好的佳人,就知道可勁兒的欺負。
其實,男人欺負女人,也可以換一種方式的。
他這般模樣,卻是嚇得胖胖女修急得快哭了,丟下他就跑去求救神主老頭。
神主老頭雖然是個單身老頭,但是也是活了幾萬年的人物,啥事兒沒見過,對此只有一個簡短的評價,“那小子在發騷而已,只要你能順了他的心意,保證藥到病除。”
“啥?什么心意?什么藥?”
胖胖女修對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于神主老頭不滿的嘀咕著,“神神叨叨,八成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