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循環。
很多時候自己其實更喜歡用腦子去解決問題,但到頭來好像用武力來搞定還更加輕松一點。
“難道是因為被魏氏的莽夫血脈給同化了”
不過仔細一想,拳頭如果足夠大的話,確實是能夠解決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問題的。
魏相不再糾結,舉起手中長劍:“你叫什么名字”
對面甲士朝著魏相點了點頭,用十分生硬的華夏語說道:“麻魯。”
話音落下,麻魯直接一矛朝著魏相的胸口捅了過來。
這個動作頓時讓后面的蘭帊勃然大怒:“此人究竟是華夏人還是我們赤狄,竟然連禮數都沒有就直接動手”
魏相這個時候可顧不得吐槽,麻魯這一矛來勢極快,讓魏相不得不閃身避讓。
麻魯一矛落空之下并沒有任何意外,只是一聲輕哼,原本直刺的矛尖突然改為橫掃,朝著魏相胸前橫掃而來。
魏相再度后退幾步,退出麻魯長矛射程。
麻魯得勢不饒人,連連發動進攻,一時間讓魏相險象環生。
蘭帊看得大急,忍不住一拍大腿,道:“此人忒也無賴,他手中之長矛比起魏相長劍至少長了三倍,這怎么打”
蘭帊喝罵連連,看上去倒是比戰斗中的魏相還要更加著急。
這一幕同樣也落在遠處城頭上居高臨下的留吁族長和先克眼中。
先克舉起酒爵,笑道:“留吁勇士果然名不虛傳,武藝確實高超,今日算是長了見識。”
留吁族長洋洋自得,撫須笑道:“我們赤狄和你們晉人不同。我們身處山中,想要活下去便一定要和野獸搏斗,而你們只需要耕地便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所以別看在軍陣之道上你們能夠擊敗我們,但是這個人勇武嘛,我赤狄中人還是可以的。”
先克微微的笑著,目光之中同樣有著某種東西在閃動,道:“若是這一次能夠殺死魏相,那么也算是欠了國主一份人情,先氏將來必有后報。”
留吁族長有些好奇說道:“這魏相雖然有魏氏虎子之稱,但他真的有如此重要”
先克笑了起來:“對于荀氏兩家而言,魏相固然是必須要除之而后快的,但對我先氏而言卻未必如此。只不過有些時候,殺人倒也未必需要什么理由,只需要看他不順眼便是了,國主說呢”
留吁族長先是一愣,隨后大笑:“君子這句話,果然是很有大晉霸主之風范啊。”
戰斗還在繼續。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這樣的正面作戰中,兵器所帶來的優勢更是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麻魯手中長矛矛尖猶如毒蛇般在空中不停伸縮,每一次都直指魏相的要害部位,逼得魏相只能不停的躲閃退讓,形勢看上去十分危險。
蘭帊越發焦急:“完了完了,魏相要不行了”
一聲脆響,蘭帊捂著后腦勺一蹦三尺高,轉過頭來怒視把手緩緩收回的蘭茹:“你在干什么你男人情況危急,也不應該用我來出氣吧”
蘭茹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魏相馬上就要贏了。”
蘭帊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蘭茹:“雖然你是我妹,眼下這般情況魏相哪里能贏”
蘭茹搖了搖頭,道:“對面此人雖然頗有勇力,但來來去去就是這么幾招,如今魏相已經摸清了他的招式,馬上就要發動反擊。”
蘭帊半信半疑:“真的”
就在此刻,突然一陣驚呼聲響起。
蘭帊忙轉頭看去,發現魏相在又一次的躲開了麻魯的進攻之后,突然趁著麻魯來不及收回矛尖的瞬間,以極快的速度沖上
蘭帊看得大驚,不由脫口而出:“快”
麻魯顯然也發現了魏相的企圖,長矛頓時急收。
但就在此時,魏相手中長劍已經落下
一道劍光閃過,麻魯慘叫一聲,右手齊腕斷落。
魏相完全沒有任何遲疑的再出一劍,麻魯下意識伸左臂橫擋,于是他的左臂也直接飛了出去。
失去雙手的麻魯慘叫連連不停后撤,雙手斷裂處的傷口噴濺出無數鮮血。
不過短短的兩三秒,形勢完全逆轉
蘭帊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置信:“這這怎么可能”
蘭茹緩緩說道:“真正的獵手在捕獵之前總是會在完全了解獵物的情況才出手,一出手就不會再給獵物任何還手的機會蘭帊,如果是你站在那里,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蘭帊怒道:“你怎么和哥哥說話的好歹好吧,總之,反正現在死的不是我”
蘭茹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專注的看著魏相,目中似乎帶著晶晶亮的光芒。
砰的一聲,麻魯沉重的身軀倒在了地上。
魏相走到麻魯面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還剩最后一口氣的麻魯。
“無論是誰做的決定,他都不應該派你來送死。”
話音落下,魏相手中長劍就毫無阻礙的沒入了麻魯的胸膛之中。
麻魯的身體猛的一震,徹底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氣息。
魏相拔出長劍,輕出一口氣,對著面前不遠處已經完全愣住的先歷笑道:“司馬,想來我們應該可以離開了”
遠處的城頭,留吁族長和先克兩人都已經完全愣住。
足足過了好幾秒之后,留吁族長突然吼叫了起來:“這,這不可能麻魯,麻魯怎么可能死在這個魏相手中”
先克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國主,看來還是大晉的勇士更加出色一些啊。”
留吁族長咬牙切齒,砰的一下拍在了桌案之上:“這個魏相,老夫要殺了他”
先克抬起手,阻止了留吁族長:“國主當然可以殺了他,但不是現在。這里是先氏的領地,不能出現任何的留吁族人,不是嗎”
留吁族長臉色陣青陣白,過了良久之后才恨恨的坐了下來。
先克搖了搖頭,突然若有所感,朝著遠處魏相所在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魏相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先克臉色先是一變,然后又從容的笑了起來。
“有趣。來人啊,去告訴先歷,讓廧咎如一行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