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邪了?”士燮有些好笑的看著魏相:“莫不是昨天看到公主太過漂亮,所以生出了什么不該有的妄念?”
“你才妄念,你全家都妄念!”魏相沒好氣的瞪了士燮一眼:“走,吃飯去!”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之中,魏相都被一個問題所困擾。
既然那位公主明明是來倒貼士燮的,為什么她卻不和士燮見面?
難道說……
“錯覺,這一定是我的錯覺。”魏相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自言自語。
看,手背都腫了,肯定是錯覺吧。
翌日,魏相又一次來到了二樓。
沒人?
魏相想了想,隨意找了一本記載著詩句的竹簡,輕聲念誦。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念到這里的時候魏相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手上的居然是《詩經》啊。
就在此時,一陣輕響帶著淡淡的香氣傳來,魏相下意識的抬頭,果然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明媚臉龐。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姬瑤穿的是一身碧綠色的長裙,少女配合著鮮艷的顏色,又是一股別樣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說來也怪,明明這位公主腳踏木屐,為何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的?
魏相放下竹簡,朝著姬瑤行禮:“見過公主。”
姬瑤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突然道:“你好像對我的衣著有意見?”
魏相咳嗽了一聲,道:“臣不是,臣沒有。”
姬瑤朝著魏相伸手:“拿來吧。”
魏相楞道:“拿什么?”
姬瑤鼻子皺了起來,道:“你的劍啊,你不會愿賭不服輸吧?”
魏相這才會意,然后笑了起來:“可是臣沒輸啊,公主。”
說著,魏相從袖子之中拿出了幾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公主請看,這就是臣昨夜和你說過的紙了。”
姬瑤從魏相手中接過這幾張紙,俏臉上很快露出吃驚的表情:“這……真能寫字?”
魏相早知道姬瑤會有此問:“公主可以看一看最下面那張紙。”
姬瑤抽出下面那張紙,發現上面寫著一首詞。
《破陣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姬瑤靜靜的看著這首詞,一雙妙目之中漸漸泛起異樣色彩。
良久,姬瑤開口。
“這紙張是大夫所創?”
“乃一位名為蔡倫之匠人所創,我機緣巧合之下從赤狄手中救下他一家,因此而得造紙之方。”
“此詩何人所做?”
“正是區區不才。”
“大夫正年輕,何來白發?”
“乃聽聞我父、祖戰時故事有感。”
“大夫也是當世名將,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故事?”
“聽說大夫曾經一箭重創養由基,不知可否說說?”
魏相本來不想說,但是看著面前那雙美麗的臉龐上一對包含期待的妙目,這拒絕的話又有些說不出口。
男人總是很難拒絕女人的要求,尤其是美麗的女子。
魏相咳嗽一聲,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隨魏氏大夫出使楚營……”
片刻之后,聽完了故事的姬瑤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道:“大夫你居然使詐?”
正在等待著夸獎的魏相頓時感覺到了心理落差,下意識的反駁道:“孫武曾言:‘兵者,詭道也。’我和養由基既然對決,那便是兩方用兵相爭,如何不能以計勝他?”
“孫武是誰?”
“此人不會是大夫特地編出來蒙騙于我的吧?”
“當然不是!孫武……其實是東海以東的那塊大陸上的一名軍事家!”
“東海以東還有大陸?”
“這是當然,東海其實極為遼闊,是整個地球上最為遼闊的海洋。只要能夠穿越這片東海,就可以抵達新的大陸。”
“不知東海以東那塊大陸又叫何名?”
“美……不對,叫瑪雅大陸!”
“瑪雅?”
“是的。因為這塊大陸上有一個叫做瑪雅的國家而得名。”
“剛剛大夫說東海是地球上最為遼闊的海洋,地球又是什么?”
“地球就是我們腳下這個球啊。”
“我們腳下是個球?這怎么可能?”
“這當然可能,當大軍在平原之上對戰的時候,為什么總是高高的旗幟被看見,然后才慢慢的能看到旗桿、旗桿下面的士兵,就是因為地面是巨大的圓形。如果在海上的話,這樣的情況就會越發明顯。”
“如果我們真的在一個球上,那我們怎么能站得穩?”
“首先是因為這個球很大,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地心引力。”
“什么是地心引力?”
魏相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面前這位公主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么,一件件事情不停的從她的口中問出來。
“停,停停停!”魏相哭笑不得的中止了話語,對著面前的公主道:“公主,關于黑洞這個話題已經超出了臣的知識范圍,真的不能繼續為您講解下去了。”
公主意猶未盡的伸出小舌頭,抿了抿紅潤的朱唇,道:“想不到魏相大夫居然對這個世界如此知之甚詳,許多知識我還是第一次聽聞。說實話,魏相大夫你的這些知識未免過于……駭人聽聞了一些。”
魏相笑著攤開雙手:“真理總是永遠掌控在少數人的手中,不是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伴隨著士燮的笑聲傳來:“魏相,今天公主有沒有來找你啊?”
魏相這一次沒有轉身,而是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姬瑤。
姬瑤楞了一下,突然吐出舌頭朝著魏相做了一個鬼臉,然后消失在了書架之后。
啪的一聲,士燮的手拍在了魏相的肩膀上,道:“別發呆了,該回去吃晚飯了。”
魏相吃了一驚,看向窗外,才發現居然已經是黃昏時分。
魏相嘆了一口氣,對著士燮說道:“你的公主老婆沒了。”
士燮不以為意,道:“我本來就不想娶公主,沒了也就沒了。”
魏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啊。”
士燮道:“什么是砒霜?”
魏相:“……吃飯吃飯。”
走出藏書樓之后,魏相默然良久,突然對著士燮道:“明天我不來了。”